第180章 皇兄南漓
東宮。
「公主,您怎麼來了?」
守在門口的是太子南漓的親衛封寒見到她來了,他神色一喜。
「封寒……」
看到對方,楚白晗輕喚他一聲。
太久未見他了,她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了。
「公主?您怎麼了?」發現她不對勁,封寒擔憂地問道。
「無礙。皇兄如何了?」壓下心緒,楚白晗快速問道。
聽到她這話, 封寒的神色瞬間就黯淡下來。
「太子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昨夜染上風寒,今日身體抱恙,他都沒有去早朝。現在太醫正在給他把脈呢。」
他小聲說道。
聞言,楚白晗的心沉了沉。
她趕緊跨過門檻,大步走進去東宮內。
到了南漓的屋中, 撲面而來的藥味。
這種味道,極其刺鼻。
南漓的身體所用之藥,都是極狠之藥,若不然,無法吊著他的性命。
她快速繞過屏風。
「公主。」
四個太醫跪在那裡,見到她來了,趕緊行禮。
「不必多禮,皇兄如何了?」楚白晗急迫地問道。
「小白,皇兄無礙……咳咳咳咳……」
突然,床上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楚白晗抬頭看過去,只將床榻上的男子,身著素色長衫,身形枯瘦。
他容貌俊美,只是頭上那一頭白髮,讓人恍了神。
皇兄出生時便白了頭, 所有人都說他是妖孽, 唯有父皇和母后鐵了心要留下他。
「皇兄。」
楚白晗趕緊跪在床邊, 緊緊握著他的手。
「對不起,皇兄,對不起……」
她為了希兒的身體,遠赴宴國那麼久,從未想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離不開她。
楚白晗想伸手給南漓把脈,結果抬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指一直在發抖,根本就無法把脈。
她此時非常痛恨自己。
為何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自己這麼無能。
她只能回頭,著急地問太醫們。
「你們說,皇兄怎麼了!」
「長,長公主,太子殿下他……」太醫面露難色,許久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真話,他們不敢說啊。
「好了,小白,都是老毛病來了,你不要為難他們了。你們都退下吧。」南漓緩緩開口道。
「是,太子殿下。」
太醫們得到南漓的命令,趕緊都退下去,如釋重負一般。
「皇兄。」
楚白晗拉著南漓的手。
他的手真的很冰,一點溫度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地搖頭。
她答應過要好好照顧皇兄的, 可她居然這麼久都沒有回來。
她甚至還起了貪念, 想留在宴臨的身邊。
「小白,不要道歉。母后在天之靈,不希望看到我們這樣。」
南漓抬起手,輕輕地擦著她臉上的淚痕。
「不,我不應該忽略你的,我錯了,皇兄,你快點好起來……」
楚白晗的眼淚越流越多。
皇兄和瑾兒都是從娘胎裡帶來的問題。
瑾兒是因為那碗墮胎藥。
而皇兄……
她曾在師傅的手札上看到過皇兄這種病症,這是天生的病症,哪怕是在幾千年後,一個醫術百花齊放的世界裡,都是無法解決的絕症。
「不,也許雪芝有用。對了,我去給你找雪芝來,一定能讓你和正常人一樣的。」
楚白晗突然想起這個,她堅定地對南漓開口,然後就想跑出去。
「沒有用的。小白,你辛辛苦苦找來的雪芝,給希兒服下就好。能看著希兒變得健康,我已經很欣慰了。」
南漓露出溫柔的笑容來。
楚白晗覺得,他是她見過最溫柔的人。
他笑起來,仿佛冬日裡的烈陽,隨時都可以將冰霜融化。
可他這般美好的人,老天爺為何要這樣對她?
「等等,皇兄,你方才說,我辛辛苦苦找來的解藥?你……你為何不說我那是夢境?」
楚白晗震驚地看著他。
父皇,希兒,蕭太醫,還有若蘭,他們都告訴她這是一場夢境。
可皇兄方才的說辭……
聽到她的話,南漓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來。
「是不是父皇他們都說,你在宴國所經歷的那些都是夢境?」他輕聲問道。
「嗯。」
「父王為了不讓你傷心,他竟真的用了這個辦法。」南漓長嘆一口氣。
他繼續無奈地說:「那並不是夢,你去宴國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雪芝是你尋找回來的,那容王的身上還有另外半根雪芝,被唐羽取來,然後給希兒服下了。」
「果然,是真的。」
聽到南漓的話,楚白晗輕聲低喃。
可她這心裡卻一點都不高興。
如果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那……
「宴臨他如何了?我的婧兒如何了,江南如何了?」她哽咽問道。
「我那未謀面的外甥女,她很好,現在已經被送回宴國京城了。江南現在便是人間煉獄。但他們的皇帝已經在想法子彌補了。」南漓耐心解釋。
「他們的皇帝?宴天還沒死嗎?」楚白晗語氣憤怒。
江南死了這麼多百姓,可那個罪魁禍首竟然沒事!
「嗯,據說是出事的時候,他身邊的親信都以命保護他,故而他保住了性命。但容王和宴蕭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他們屍骨無存。宴宸也被扎傷了腿部。宴國這一次,損傷很大。」
「那,那宴臨呢?」
楚白晗呼吸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追問宴臨的情況。
「父王有一件事沒有騙你,我們的確是給了宴國鎮國之寶。我們國庫里那一塊浮木,對解救被大火燒傷之人極有效。當年,父皇就是取下一半浮木來救你。現在,剩下的另外一半給了宴臨。」
南漓緩聲回答。
他見到楚白晗失魂落魄的,他無奈地說:「你的手是在江南出事的。你之所以沒有被大火所傷,是因為宴臨用他的身體護住了你。父皇願意給宴國浮木,那是因為她不想讓你背負愧疚。」
「告訴我,宴臨他現在的情況。」
楚白晗捂嘴,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許久過後,她才沙啞著聲音問南漓這個問題。
「被燒傷得極其嚴重,命懸一線。浮木救活了他,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漓苦笑補充道:「你現在知道,父皇為什麼下令讓所有人都演戲,騙你說你只是做了一場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