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是要還的,而且要一點點還。」
謝昭的氣息灼熱得可怕,灑在她的耳垂上,帶起一片細密的潮紅。
下一刻,他再次吻住了她,聲音在牙關的碰撞里含糊不清。
「知道什麼叫……肉,償嗎?」
他輕聲笑著道。
而一夜下來,林暮雨的手早就酸疼得沒法兒言語。
她累極了,睡得沉。
早上謝昭親吻她臉頰時她都沒有睜開眼。
呼。
倒是謝昭,神清氣爽,顯然是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
日子過得很快。
兩天後。
又一批十個女包售賣出去,謝昭笑眯眯的送走烏泱泱的人群。
他將錢收好,轉身拿了一張新圖紙遞給張水仙和齊根壽。
「這是新款包,你們看看,不用上兔毛,直接用內襯打底,碎花布蓋在外面,五金和拉鏈就用原來的,不過裡面還得打上錦繡的標籤,不過這一批不用打編號。」
謝昭耐心講解。
這是除了那四款限量包外,他新推出的另外一款女包。
謝昭比任何人都明白,想掙大錢,真正的目標群眾是下沉市場。
因為它群體目標多,基數大,雖然一個包的利潤沒有那麼多,但是群眾數量基礎在。
一筆筆相加起來,那將會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
否則那些香奈兒和古馳迪奧,為什麼不直接做富人生意就好了?
反而將包包的價格定在一個略微有些微妙的數字。
幾萬塊,中產咬咬牙,還是能拿出來的。
就像是長在樹上的紅蘋果,不高不低,讓你踮踮腳,搬搬磚還是能夠摘到,這就給了你無限的希望。
謝昭這款包就和這隻蘋果一樣。
目標,年齡十八到三十八之間的女性,容易衝動消費。
大部分都步入工作,有自己的存款,要么正在念書,家庭條件良好。
一個女包,定價在三十八元,一個月的工資,比之一百八十八元的價格,咬咬牙還是能夠負擔得起。
而再將「錦繡」這個標籤縫製進去,就成了身份的象徵。
產生一種能夠和那些有錢太太們有共同點的虛榮感。
自此,女性的消費心理就被徹底拿捏住。
謝昭解釋完畢,齊根壽和張水仙又拿著圖紙問了幾個問題,仔細心裡頭過了一遍細節,確認沒問題後,這才稍稍放下心。
這短短几天,一個包二元錢的提成,他們已經入帳了小二十元。
這可比他們之前一個月掙得還多!
張水仙小心將圖紙收好,見謝昭準備出去,她終於沒忍住,喊住了他。
「哎呀,小謝啊,大娘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謝昭停下,「怎麼了大娘?」
「那啥,外頭掃地的是你大哥吧?」
張水仙露出笑臉,搓了搓手,心懸了起來,「你結了婚,那你大哥呢?咋沒聽他提起過自個兒的媳婦?」
謝昭忍住笑。
「害!他呀,還沒結婚呢!」
張水仙瞪大眼,「啊!還沒結婚吶?」
「可不是麼!我大哥這人心眼實,早幾年家裡困難,他一個人下礦,這就耽擱了,這不,我爹媽急得不行,這兩年家裡掙了錢,就開始催他了。」
謝昭一本正經,「張大娘,你幫著瞧瞧唄?我大哥這人當女婿,那絕對沒話說!」
張水仙激動了。
她臉上的笑容怎麼都壓不住。
「是,那是,是個好小子!」
她說完,忍不住扭頭看自家姑娘。
張巧兒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剛好就站在裡屋門框的位置,將這話聽了個全。
她臉頰燙燙的,心裡也揣了個兔子般七上八下。
眼睛更是亮晶晶得可怕。
沒結婚!
謝誠還沒成家哩!
「那,那你瞧著我家巧兒咋樣?」
張水仙忍不住開了口,她扭頭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我和她爹就得了這麼一個閨女,如珠如寶的養著,要是真能和你大哥成了,這鋪子,這地基,我都給他!」
「那巧兒姑娘咋想的?」
謝昭道:「她自個兒願意才是頭等大事!」
提起這茬兒,張水仙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瞧她樣子像是不願意?」
自家閨女啥樣兒她能不清楚?
每次見到那謝誠,自家閨女就臉紅心慌,一雙眼睛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張水仙是又好笑又欣慰。
自家姑娘終於長大了。
她也該放手了。
也幸好。
她瞧上的謝誠,自個兒和老伴兒都喜歡。
實心眼兒,顧家,再加上有本事能掙錢,怎麼著也是個好去處。
至於是鄉下的泥腿子,張水仙和齊根壽倒是真不在意。
他們就是商品糧,可又沒有公家飯碗端著,還不是一樣要為一口吃的操心?
只要男人有本事。
那就是鄉下也嫁得!
於是,謝昭和張水仙敲定找個時間互相見見面。
在這個父母之言大過天的年代,這事兒就算是定了一半。
…………
與此同時。
陳家。
趙蘭芝看著手裡頭的挎包,心裡頭憋悶極了。
什麼時候花錢還要瞧別人臉色?
尤其是一想著還是從謝昭手裡頭買的,她就更是不爽快。
陳啟明瞧見趙蘭芝一張臉青白青白的,當下趕緊湊過來,伸手幫她捏肩膀,討好的笑。
「媽,你這包送出去,明兒個我的貨就能在百貨商店上架!」
陳啟明道:「我做的包,那款型可是從羊城來的!怎麼著也不會比錦繡裁縫鋪子的差呀!而且我就賣二十八一個!多便宜!指定兩三天就賣完了!您就瞧著吧!」
「等到時候掙了錢,我再給你買包,啥樣的都能買來!」
他一張嘴啪嗒啪嗒說著,哄得趙蘭芝的臉色終於放晴。
她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陳啟明。
心裡頭這一剎那莫名有些複雜。
她心裡,一直隱隱有個念頭不敢說出來。
萬一,她是說萬一。
那錦繡裁縫鋪子,真的是謝昭的呢?
他一個人,折騰出這些玩意兒,叫那些官太太愛不釋手,簡直是為之著迷。
那今後他若是做起了別的生意,比如……賣衣裳呢?
那豈不是暢通無阻,所有官太太上趕著要給他送人脈?
趙蘭芝的心裡狠狠打了個顫。
她甚至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下一刻,她猛地重重的舒了口氣,仿佛要將心裡的憂慮全都吐出去。
這件事,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