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竟在昏迷之前交代讓人幫她尋找店鋪招牌!
靳木桐實在是太驚訝了,她下意識的看向病床上那個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為她做了這麼多。
「如果……我沒有來的話,你會將這封信給我嗎?」靳木桐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蔣西笑著搖搖頭:「如果你不來,這封信不會給你,除非……」
他臉上笑容斂去,除非祁珩不在了……
這句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靳木桐點點頭,她了解了。
「靳小姐,謝謝你能來,祁珩沒什麼朋友,你能來看他,他會開心的。」
靳木桐又看了一眼病房,拿出名片,說道:「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是我的名片,如果祁珩病情有什麼變化,請務必告訴我。」
蔣西雙手接過了名片:「好。」
靳木桐走後,蔣西拿起手機撥了出去:「怎麼樣,黃大師那邊怎麼答覆的?」
「他說這次就不來了。」
「為什麼不來?」蔣西情緒有些著急。
對方說道:「黃大師說,上次其實祁總的病情已經十分兇險,沒想到能熬過來逐漸好轉,如果一直不發作,便能保太平,只是沒想到這次竟比上次還兇險,他說他也算不出之後究竟如何,只說了一句……」
「他說什麼?」
「他說天命如此,不可違。」
蔣西火氣上來:「去他媽的天命不可違!祁家給了他那麼多錢,他之前怎麼不說天命不可違?信不信老子閒下來炸掉他的道觀!」
「蔣總,可別這麼說……」
……
《民間的寶藏》接下來沒有錄製計劃,跟師父去法國的事情也不需要做什麼準備,簽證也順利下來了,靳木桐便準備在北京多待幾天。
從醫院回到了酒店,靳木桐的心情十分沉重,之前只是聽說祁珩身體不好,可平時交往的時候從來也沒覺得他和旁人有什麼不同,突然之間就這麼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確讓人覺得十分難以接受。
在酒店裡,她躺著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想起祁珩給她留的那封信。
她從包里拿出了信封。
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會用寫信的方式,而且還是這樣托人轉交。
他究竟有什麼話,在電話微信中無法說出,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告知。
靳木桐猶豫了一會才打開信封。
她甚至有些不太想看信的內容,因為她已經預感到,信里的內容。
「木桐,見字如面。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大好了。從小,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像我從未來過一樣,這兩年,原本我以為我的身體或許還能撐更長時間,可當我在你的博物館,看見那幅古畫的時候,我便知道,我早晚還是要離開。請不要為我擔心和傷悲,這都是命,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早已認命,可是遇見了你,我原本以為命運對我還是留有一些憐憫,沒想到卻讓我認識到,這一切是早已註定了的。如果可以的話,帶上那幅畫來見我,我已經準備好了。
如果……老天還能多給我一點時間,或許我會為流落在外的古董多做一些事,將來,如果你有能力也願意的話,希望你能替我多做一點。
如果來世有緣……
祁珩留。」
靳木桐反反覆覆將這封信看了好幾遍,心中實在是太疑惑了,為什麼祁珩會在留給她的這封信中提到祁修的那幅畫?
而那時他在博物館裡看到古畫的時候也的確反應十分反常。
難道祁珩跟畫有什麼關係嗎?
難道他的病跟這畫有什麼關係?
或是……他和祁修有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在靳木桐的心中盤旋,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祁修,祁珩,兩人的姓都一致,難道這不是巧合嗎?
她原本給自己買的是單程票,看到信的後半段,祁珩讓她帶著古畫去見他,她便立刻給自己買了會錦城的機票。
這個問題如果說還有人能解答,那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祁修。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錦城,找到祁修問個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靳木桐便打車去了機場,她買的是早班飛機。
平時她從來不會買這麼早的機票,可是心裡裝著事,她恨不能立刻回到錦城,幸好網約車司機比較給力,一路上選的路都沒怎麼塞車,順利到達機場。
飛機上,靳木桐坐在靠窗的位置,反覆講祁珩的信看了好幾遍。
「如果可以的話,帶上那幅畫來見我,我已經準備好了。」
這句讓她心中有些不安,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這話裡帶著一種訣別的意思,準備好什麼?
要徹底離開人世,跟她告別的意思嗎?
可是這一切跟畫,跟祁修有什麼關係呢?
靳木桐出了機場,直接打車回到「品古齋」。
「木桐,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北京了麼?」翟薇好奇問道。
「嗯,我回來有點事,對了我在後院有點事,今天后院不接待客人,你也別讓員工進來。」靳木桐吩咐道。
翟薇以為她要在後院修復什麼古董,也並不覺得意外,平時跟汪陽相處也是這樣,只要他要修復古董,便話都不想跟她多說一句,立刻沉浸在古董的世界中去了。
她遞了把鎖給她:「你把院子門鎖上便沒人進去打攪你了。」
「嗯,也好。」靳木桐剛要進去。
翟薇趕緊遞給她一盒麵包和一瓶酸奶:「哎哎,你把這個帶進去,萬一餓了也別太投入,記得吃點東西。」
靳木桐點頭:「好。」
她接過吃的,來到院子,順手便把院門給鎖了,接著開門走進了博物館中。
此時沒有展覽,別的古董都被送走了,只剩下幾件常駐的,不過器靈們都不在,他們都在畫裡呢。
靳木桐打開了古畫的玻璃罩,伸手觸碰那白衣男子,進入了古畫當中。
首先看見的便是圓滾滾和小娃娃,他們就在入口處不遠擠羊奶,見靳木桐來了,兩人都覺得有些意外。
「木桐姐姐,你怎麼來了呀,大哥哥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我還以為你要過好久才能來看我了呢。」小娃娃一副幹練的模樣,如今他跟著圓滾滾什麼活都能幹一點。
「你大哥哥人在哪?」靳木桐走過去問道。
圓滾滾:「你找大佬?」
靳木桐點頭。
「他早上一大早便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靳木桐趕緊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他上山了,這畫裡可大了,隨便哪座山,一走便是好幾個時辰。」
「他通常什麼時候回來?」靳木桐有些小失望,眼巴巴的趕了回來,祁修居然不在?
小娃娃搶答道:「大哥哥有時候一走就是好幾天呢,他上山採藥,說是能找到徹底治癒你咽喉問題的藥呢。」
靳木桐抬頭看了眼眼前的高山,祁修曾帶她找鹿角,很顯然他對山裡的地形和動物十分熟知,想來也是平時常上山的緣故。
她知道自己急也急不來,便來到小屋前幫忙干一些農活。
穆弦今天沒去桑園,在處理從山上砍下的樹木,打算再做一個置物架,見靳木桐找活干,趕緊走過去:「木桐,你不用做什麼,來了就坐著休息便好。」
靳木桐心中裝著祁珩的事情,哪裡閒的下來:「別,我今天就想幹活,你給我找些活吧。」
穆弦攔不住,只能讓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祁修沒有讓靳木桐等太久,大約過了兩小時,他便從山上下來,回到了小屋前。
「木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祁修放下背簍問道。
「我在錄製《民間的寶藏》的時候,有一個嘉賓名叫祁珩。他最近突然生了重病,昏迷不醒,所以我才去北京看他。」
靳木桐說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祁修的眼睛,想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反應。
只可惜,祁修臉上平靜一片,一點變化都沒有。
「哦,那他怎麼樣了?」祁修問道。
靳木桐說道:「他依舊昏迷當中,只是,他給我留下了一封信……」
這時,祁修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變化,他追問道:「信里什麼內容?」
靳木桐的手伸向衣服口袋,平時非食品類很難帶進來,而這封信卻帶了進來。
她把信拿了出來,遞給祁修。
祁修的手有一瞬遲疑,還是接了過來。
他快速的掃過信的內容,看到最後,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又看了一遍。
接著把信還給了靳木桐。
「你想問什麼?」他眼中的波瀾已經再度恢復平靜。
「你跟祁珩究竟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當時在古畫面前反應那麼大,又在昏迷之後提到過這幅畫,他為什麼讓我帶古畫去見他?還有……你跟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在祁修面前,靳木桐不需要掩飾自己內心的疑問,她一口氣全問了出來,然後等著他的回答。
祁修看著她,將她帶到屋前鞦韆上坐下,鞦韆的藤蔓開滿了牽牛花,她的目光卻從未離開祁修的臉。
「我之前一直答應過你,要告訴你我的故事,你問的這個人,也是我故事中的一環,我知道,最近這故事便要講給你聽了,既然你來了,我便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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