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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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興接著說道:「今天我們第一個古董講述人是任嘉瑜!」

  這一次講述環節,不知道是不是任嘉瑜的團隊私下打過招呼,總之四位嘉賓得知錄製順序是任嘉瑜排在第一個。

  對此,誰都沒有意見,畢竟上一集任嘉瑜實在是太倒霉了。

  遲興宣布以後,任嘉瑜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鄒海寧則湊過來小聲跟靳木桐八卦:「你都不知道,我聽說這次任嘉瑜的時長比別人的都長,不知道是不是她又找導演組鬧騰過。」

  靳木桐含笑:「人家少錄一期,時長長一點,也是正常。」

  鄒海寧意味深長「哦」了一聲:「故事講得好不好,跟時長大概……關係不是很大吧。」

  鏡頭切過來了,他這才坐正了,一副微笑鼓掌的模樣。

  靳木桐想起這期自己講述的故事,其實也有些小擔心,這一期拍攝的時候,李朝陽和衛雯雯的狀態都很好,為了將故事完整呈現,最後在拍攝的時候她臨時多加了一部分結局,如果任嘉瑜的短片比別人的都長,節目的播放時長有限,不知道她拍攝的短片最後能不能被完整呈現。

  如果被剪掉一部分,那就可惜了。

  這一期,任嘉瑜沒再嘗試上台演出,而是也拍攝了短片,大概是因為上一期精心準備了美人枕的環節卻沒能上台受到了打擊,不如拍片來的簡單幹脆。

  影片開始播放,古樂中,畫面中出現了一位春秋戰國時期裝扮的男子,正在拿著一塊玉璧細細的品玩。

  「虞叔大人,你這塊美玉可真是漂亮!」侍女忍不住誇讚道。

  「的確好,只怕……太好了。」男子說道。

  「以大人您的身份氣度,用這樣的玉璧才能襯得上呢。」侍女低頭奉承道。

  虞叔久久看著玉璧,愛不釋手,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憂愁。

  侍衛來報,說虞公召見他。

  虞叔臉色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台下的觀眾看到這裡,都有些坐不住了。

  「等等,我看的這個故事……莫非是懷璧其罪這個成語故事麼?」

  「突然感覺自己跑錯了場子,這是成語普及故事麼?」

  「噗,我有點想笑,這個玉璧和虞叔當年被迫獻出去的是同一個玉璧麼?」

  「我也覺得……emmm……怪怪的,這也不是歷史中出現過的那塊玉璧,幹嘛要用歷史故事來講?」

  「相比之下任嘉瑜之前的表現還真是不錯了,第一集的漆盒嫁妝,雖然她就是個花瓶,可確實也是個很好看的花瓶,這一集沒啥好看的啊!」

  整部短片故事情節將的便是《左傳·桓公十年》中懷璧其罪的故事,內容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還偏偏拍了挺長,也難怪現場的觀眾有意見了。

  等短片好不容易結束的時候,觀眾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燈重新亮起,遲興問道:「嘉瑜,我剛才看短片的時候就有一個疑問,你這個玉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戰國時期的玉璧對吧?」

  任嘉瑜不知道他要問什麼,點頭笑道:「對呀,這是戰國的玉璧,距今已經兩千多年了呢,你能相信嗎,兩千多年的玉璧能留到現在。」

  遲興點頭:「的確挺難的,可是……你這講述的故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發生在春秋時期啊。」

  任嘉瑜:「……春秋和戰國時期離得也不遠,這是那個時期最著名的玉璧的故事,所以我就借花獻佛,用它講述那個時期關於玉璧的故事。」

  遲興笑道:「如果這樣說的話,其實和氏璧更著名,你也可以講和氏璧的故事。」

  任嘉瑜:「我也想,不過節目時長有限,講和氏璧的故事,怕是得占用一集的時長,所以我挑選了懷璧其罪的故事。」

  現場的氣氛此時已經冷到了谷底,所有人都覺得任嘉瑜的這個短片簡直太沒有說服力了,她哪怕編一個也好啊,用現成的還用錯了年代。

  遲興為了活躍氣氛說道:「這個短片還是拍的相當精美的,細節考究,來,讓我們為任嘉瑜掌聲鼓勵一下。」

  於是,善良的現場觀眾極不情願的為任嘉瑜鼓掌,現場的掌聲稀稀拉拉,比沒掌聲還尷尬。

  遲興十分敬業,笑容中絲毫不見尷尬:「我們接下來的這位講述人為清末著名畫家顧江南拍攝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短片,說實話,我當初看到這個短片的時候,直接看得……」他說到這裡打住:「嗯,我不能劇透,想知道這短片究竟講的是什麼,你們自己看吧。」

  台下觀眾剛才已經被任嘉瑜的短片打敗,此時正處於倦怠期。

  「哎,我只求別又是個什麼歷史故事就好。」

  「玉璧都講成這樣了,我突然對這個節目沒信心……」

  「靳木桐應該還好吧,前面幾期的表現挺讓人驚喜的。」

  「事實告訴我們,還是別抱什麼期待比較好,免得待會失望……」

  讓觀眾沒想到的是,故事開始,便很抓人。

  蘇州小鎮,落魄的商賈之家,一個不願讀書參加科考的倔強少年即將被趕出家門。

  病重的母親在床榻上將自己剩下唯一的陪嫁給了兒子。

  「江南,你去吧,你喜歡畫畫,剛好這是個筆洗,如果實在吃不上飯,便將它當了,別當得太便宜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

  母親與世長辭,少年參加完母親的葬禮,便開始了一年的流浪。

  流浪的日子,比他想像中還要艱苦,母親除了筆洗,還給他留下了一些散碎銀子,他將銀子拿來買了紙墨,在各種各樣的環境中艱難作畫。

  只可惜他的畫無人賞識,經常一幅都賣不出去。

  有時,就算有人買他的畫,也只給一些銅板,也不過是見他可憐,打發叫花子罷了。

  在最艱難的時候,他也走到了當鋪門口,可是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決心。

  這個筆洗通身散發著如玉一般的質感,顏色如同雨過天青之色,而且這顏色還能隨著光發生變化。

  似玉,而非玉,勝玉。

  而且,這麼艱難的一年,筆洗一直在身邊默默陪伴,他一直視若珍寶,如何捨得當掉?

  在他離開當鋪的那一瞬,鏡頭一轉,以為穿著青色裙子的女孩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的注視著狼狽的少年。

  再後來,有別的叫花子趁他不注意要搶他的包袱,搶不到便打他,他拼死將那筆洗護在懷裡,哪怕被揍的鼻青臉腫也不撒手。

  事後,女孩再度出現,看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和疼惜,拿出手絹想要擦拭他臉上的傷,卻無法觸碰到他。

  只是接近他的瞬間,顧江南也微微一怔,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天冷的時候,顧江南因患了傷寒而病重,女孩在旁邊守著,很想要為他做點什麼,卻辦不到,急得掉眼淚。

  病好以後,顧江南強撐著來到了錦城,聽說這裡的文人聚集,對字畫鑑賞能力都很高,他走到海西路,暈倒在了一家古玩店門口……

  古玩店夥計報告老闆以後,老闆讓人將這暈倒在店門口的年輕人抬進屋裡。

  從此,顧江南便在靳老闆的扶持之下,一路青雲直上。

  他的畫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認可,而古玩店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安頓下來以後,女孩便一直在身邊守著顧江南,陪著他作畫,聽他講話。

  隨著顧江南聲名鵲起,他卻再度病倒,這一次,似乎病情來勢洶洶,他感覺自己只怕熬不過去了。

  在迷迷糊糊間,在夢中,他終於見到了那個一直陪在身邊的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覃煙雨,西早覃,煙雨濛濛雞犬聲的煙雨。」

  「煙雨濛濛雞犬聲,有生何處不安生……」

  ……

  隨著劇情的推進,觀眾們看得如痴如醉,早就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和剛才不同的是,此時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劇情當中,沒有人聊天。

  當覃煙雨第一次出場的時候,祁珩忍不住看了靳木桐一眼,而看到顧江南去世的時候,祁珩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

  他實在好奇,她究竟要給這個故事怎樣的結局。

  那個才華橫溢的少年終究還是離去了,留下了傷心欲絕的覃煙雨,觀眾們都想看,最終兩人究竟有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畫面一轉,來到現代。

  依舊是那個古玩店,此時的古玩店依舊客似雲來,而今天,似乎和往日又有些不同。

  今天的古玩店中舉辦了一次小型的展覽,展出的是古玩店老闆和友人們收藏的一些藏品。

  這其中便有當初顧江南用過的那個筆洗。

  這時,一位友人拿來了一幅畫。

  「你們過來瞧瞧,這幅畫夠不夠格在這展覽中展出?」

  友人展開了畫作,這幅畫便是當初顧江南畫的最後一幅畫,《煙雨江南》。

  在場的人們認出了這便是顧江南的真跡,紛紛圍著品評。

  之後便將這幅畫掛在了展廳中央的位置。

  展覽結束後,以為青衣女孩從筆洗中走了出來,站在了這幅《煙雨江南》面前,怔怔的看著它。

  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幅畫。

  沒想到百年之後,還有這樣的機緣,能看見它。

  畫中,亭中站著一個翩翩少年郎,似乎在雨中等著誰。

  覃煙雨看呆了,恍惚中,面前似乎出現了顧江南的身影,他向她伸出了手。

  「煙雨,我在江南等你。」

  覃煙雨也伸出了手,兩手相握的時候,她憑空消失了。

  鏡頭推進,在《煙雨江南》的畫中,一位撐著傘的青衣少女,沿著石板路走近,少年似乎看見了她,冒雨迎了上去。

  畫面逐漸消失,短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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