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夠不夠
記憶是一把雙刃劍。
好的記憶，會成為人的力量，在每一個困難時刻，給人們心靈的支撐。
壞的記憶，是人心裡的一根刺。
總是在不經意間刺向心裡最脆弱的地方，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讓人痛得難以呼吸。
就比如那些被暴力侵害的女孩。
牲口們的惡行，只有一次。
可是回憶會讓那段難熬的記憶一次次重現，不斷折磨著受害者。
放下仇恨便能放過自己，但真正做到的人卻沒幾個，於檸捫心自問，她現在的層次，還做不到放下仇恨。
於檸現在給了馬蘭夫婦一個極端選擇，是要一個健康的女兒，還是要出這口惡氣。
馬蘭夫婦只猶豫了兩秒，便哭著選擇了女兒。
雖然心裡的仇恨難以忘記，但為了女兒的未來，他們只能咽下這口氣。
於檸請琥珀過來，琥珀拎著他的掃帚法器，單獨跟馬蘭一家三口待在房裡。
於檸夫婦和馬老師在酒店門口等著。
馬老師焦慮的來回踱步，於檸繼續撥孫蘭英的號。
在她看來，馬蘭的案子已經處理了一大半了，後續她去那個洞裡「穩道心」，那是她自己的事，自不必跟外人講。
比起趙露露嚇掉魂事件，她更在乎孫蘭英現在的處境，只一會功夫，馬老師子女宮的黑氣就更重了。
於檸很擔心孫蘭英現在的處境。
但馬老師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還在擔心趙露露一家。
「於檸啊，露露醒來後，真的會忘記那些事嗎，有沒有可能，在某一個時間，突然想起來？」馬老師擔憂道。
「肯定是想不起來的。」於檸篤定地回答。
北方出馬仙這麼多，琥珀家族穩坐第一這麼多年，其根源就是胡家出了三哥這個曠世奇才，他自創了很多別家沒有的秘術。
於檸的與時俱進都是從他這得到的靈感，琥珀在於檸心裡，就是獨一無二的天才。
「哎，好好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倒霉呢？」馬老師百思不得其解。
「老師，孫蘭英這些年在外做了什麼，你知道嗎？」於檸看她一直在擔心別人，把話題轉移到孫蘭英身上。
老師是三觀如此端正的人，桃李滿天下自家結苦瓜。
「她畢業後留在南方打工，我和她爸讓她回來，她也不聽，哎。」提及女兒，馬老師嘆了口氣，神色也滄桑起來。
「對了，你怎麼跟她有聯繫的？」
「她服務的公司請我過去調整風水，我跟她交換了聯繫方式。」
馬老師抬頭看了眼於檸，於檸注意到，她的眼眶微微泛紅，馬老師趕緊把頭挪開，話題又扯到別的地方去了，對女兒的事閉口不談。
於檸只看這個眼神，什麼都明白了。
老師一定是知道孫蘭英在外當小三。
道德感強烈的老師對此頗為痛苦，驕傲了一輩子的知識分子，對這件事的處理也只能是轉移話題。
可能老師自己也想不明白，曾經聽話的女兒，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
大概是擔心於檸看出什麼，馬老師藉口去衛生間離開了，於檸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肩膀被林錚拍了下。
「想什麼呢？」
「就覺得回憶吧，真是挺神奇的東西。」於檸有感而發。
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視角看，就會產生不一樣的記憶。
放不下壞的回憶，得不到風平浪靜的明天。
可放不下好的回憶，又會在看到殘酷的現實後備受重創。
老師忘不掉那個記憶里雨中送飯的乖女兒，所以想到成為撈女的女兒後倍感自責。
「林總裁，回憶對你來說，是什麼呢？你這樣不內耗的人，是不是沒有痛苦的回憶？」於檸問。
林錚是她見過心胸最豁達的人，天大的矛盾在他這也都不叫事，從不內耗，於檸很好奇，他這樣的強者，是否會有過痛苦回憶。
「有。」林錚想了下，「當貓時，被你按在那擦屁股，就很痛苦。」
「所以，我不擦，你會學貓一樣，上廁所後自己舔嗎？」
「.」
二人對視一眼，林錚敗下陣來。
他為什麼要跟自己夫人說這種奇怪的話題！
「除了變成貓，你還有別的痛苦回憶嗎？如果給你選擇，你會消除掉這些不好的回憶嗎？」
「有。我母親去世，以及我四弟——」
林錚話說一半，屋門打開了。
琥珀拎著掃帚走出來，滿臉疲憊。
林錚和於檸一起看過去，這個話題被迫終止。
「完事了，累死我了，感覺身體被掏空——檸檸妹妹，讓我抱你一下，充充電吧~」
琥珀攤開雙臂奔著於檸撲過來。
落入一個結束的懷抱，林錚一個健步竄過去摟住了他，一招懷中抱豬殺，差點沒給琥珀勒死。
「靠，你大爺的！」琥珀掙脫林錚，用力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來一下？」林錚攤開手臂，琥珀連連退後，大可不必！
「三哥，怎樣了？」於檸問。
「我把那三人的記憶都消了，元氣大傷，又被林錚這個癟犢子抱了一下，我覺得自己不乾淨了。」
「誰抱不是抱啊，要不要再來一下？」林錚攤手，想占他媳婦便宜，沒門！
「去去去！」琥珀嫌棄個半死。
馬老師隔了一會才回來，聽琥珀說完事了，進屋去看，馬蘭一家三口躺在賓館的床上睡著，馬老師進來時，趙露露剛好醒過來。
「小姨，你怎麼在這？咦，我爸媽怎麼也在？」趙露露坐起來，看到親人們都在，頗為驚訝。
馬老師驚訝地看向於檸，於檸點頭。
三哥的記憶消除術在整個圈子裡都是出了名的。
「咦，小梅，你在這幹嘛呢？露露？你不是去旅遊了嗎？」馬蘭醒來後，也是什麼都記不得的樣子。
琥珀買一送二，把這一家三口的記憶都給清了。
三口人都記不得那段痛苦回憶了，馬老師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求助地看向於檸。
「你女兒在旅遊途中被髒東西纏住了，你們夫婦也受到了影響，馬老師剛好過來看你們，擔心你們，就帶你們過來破煞。」於檸想出她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