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山擰了擰眉頭「悅悅,我不明白她們為什麼這樣說,但我明確地告訴你,夏晴不是我的女兒,我也沒有背叛你的媽媽。」
夏文悅不相信「既然她不是你的女兒,為什麼對外宣稱她是夏氏集團的千金?」
誰會大度地認別的男人的女兒為親生女兒呢?
正是因為這樣,外界才會認為她是私生女。
可笑她正牌千金卻成為夏晴母女的墊腳石。
夏季山苦笑「因為我愧對她的爸爸。」
夏季山的眼角濕潤了幾分,懷念起往事「我和夏晴的爸爸是穿著開襠褲長大的兄弟,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而且當年要不是夏晴的爸爸救了我,我可能就跟你媽媽一起離開了。」
「我雖然沒有離開,他卻離開了,他臨終前拜託我照顧夏晴母子,讓他的女兒有尊嚴地活下去,所以……」
夏文悅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她的眼角閃現出了眼淚「他的女兒確實活得有尊嚴,可你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
他為了所謂的報恩讓她成為備受嫌棄的私生女,讓她有家不能回。
他的恩,為什麼要讓她還呢?
她何其無辜。
夏季山看到女兒傷心的模樣很是後悔,他伸出手想說什麼,夏文悅卻避恐不及地往後退「你不要碰我。→」
這個結果比夏晴是夏季山的女兒還讓人傷心難過。
她這些年一直認為夏季山背叛了媽媽,背叛了家庭,她一直在恨他。
現在卻告訴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恩,而她卻是犧牲品。
夏文悅接受不了,也難以接受,她起身「我想冷靜冷靜。」
夏文悅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的背靠在冰涼的門板上,纖柔的身子控制不住往下滑落。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蹦出來。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桌子上的照片。
「媽媽,事情的真相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
她寧願相信夏季山背叛了家庭,也不願意相信他是為了報恩。
夏文悅的懷裡抱著母親的照片,淚流不止,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淚才停下,她眼神空洞,像是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一樣。
「悅悅,吃飯了。」
外面響起夏季山的聲音,夏文悅充耳不聞。
夏季山見夏文悅不願意理會自己,愧疚更深,他啞聲道「悅悅,對不起,爸爸知道錯了,爸爸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出來好不好?」
夏文悅自嘲地掀了掀唇瓣。💥😺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他知道錯了有什麼用,難道她失去的時光還能回來嗎?
「悅悅。」
不管夏季山如何苦口婆心,夏文悅都不曾把門打開。
夏季山知道女兒不願意見他,他把飯菜放在門口「悅悅,我把飯菜放在門口,你等下出來拿了吧。」
夏季山知道自己做了很多的錯事,他把事先準備好的合同從門縫中塞了進去「爸爸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收下這份文件。」
腳步聲漸行漸遠,夏文悅知道夏季山離開了。
她淡漠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合同,並沒有拿起來,身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屏幕上跳動著宮平的名字。
夏文悅看著『宮醫生』三個字眼,委屈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她吸了吸鼻子,想拿起來接聽訴說自己的委屈,旋即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太丟人,把手機放了回去。
宮平遲遲打不通夏文悅的電話,眉心間的褶痕越來越深。
他掛斷電話,編輯了一條簡訊發出去。
夏文悅,你再不接電話,我就去夏家找你。
事實上,宮平在發送這條簡訊的時候就抓起了車鑰匙。
夏文悅看見了男人的威脅,她擦了擦臉蛋上的淚水,找到宮平的手機號碼回撥過去。
電話幾乎是立刻撥通的。
宮平沉聲質問「夏文悅,為什麼不接電話?」
宮平敏銳地聽出她的呼吸不對,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是不是受委屈了?」
夏文悅哽咽地開口「沒有。」
宮平聞言,心臟猛地一抽「既然沒有受委屈,為什麼會哭?」
夏文悅止住的眼淚在聽見男人的聲音之後,再一次決堤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宮醫生,你不要問,讓我安靜地哭一會兒好不好?」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組織語言,她只要一開口就想哭。
她真的好難過。
「好。」
宮平沒有催促夏文悅,耐心地等她發泄自己的情緒,可聽著小姑娘的哭聲,他的心情早就掀起了狂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夏文悅的心情終於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她聽不到電話那邊的聲音,試探地問「宮醫生,你還在嗎?」
「我在!」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眼溫暖了夏文悅的心扉,她的手臂圈住雙膝,抽泣地說「我今天從爸爸那裡知道了一件事情,心裡很難過就哭了,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
她都這麼大了還在宮醫生面前哭鼻子,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沒有,我很欣慰。」
夏文悅不解「你欣慰什麼?」
「我欣慰你願意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真正的情緒,這是不是代表著你認為我是你生命中最親近的人呢?」
夏文悅一怔。
是啊,人只有在自己認為親近的人面前才會展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而她剛才在宮平面前委屈地哭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這麼依賴宮平了嗎?
宮平溫聲道「小丫頭,告訴我,你出什麼事情了?」
夏文悅把夏季山告訴自己的事情如實托盤。
「我只是覺得親生女兒還不如他的恩情大,這讓我心裡很難受。」
哪怕在她被夏晴母女欺負的時候,夏季山能夠公正一些,不要那麼偏心,她今天也不會這麼難過。
夏文悅躲在角落裡,眼圈紅彤彤地抽泣,像一隻委屈的小貓咪一樣,宮平沒在她身邊也能想像出她此時此刻的模樣。
他很想把她抱進懷裡,告訴她,沒關係,她還有他。
他不會像夏季山一樣偏心夏晴,只會一味地偏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