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話,劉海棠渾身的血都冷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向范將:「你說什麼?」
「沒聽明白?」
范將嗤笑一聲,「我說,我們結束了,劉海棠,我們分手吧。」
「范將!」
劉海棠天塌了,「你這樣能對得起我嗎?」
「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現在,就因為江倩怡能給你資源,給你更好的工作,你就要拋棄我,和我分手?」
「但是,但是我現在也找到能賺很多錢的工作了啊……我現在已經進入試用期了,那個工作真的很輕鬆,一點兒都不累,而且一個月都能拿一萬多,一萬多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會把這些錢全部花到我們兩個身上,我們認真攢錢,以後說不定真的能在秦城站穩腳跟,我們還這麼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
「范將,這些不都是我們以前經常說的嗎……你現在說這些,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中都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范將滿臉漠然:「誰有那個心思跟你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劉海棠,我們分手吧,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不要干涉我的未來,從今天開始,你想要繼續當你的保姆,我不會攔你,但是我也警告你,不要在江倩怡面前提起我們兩個的事情!」
「你別以為你要是告訴她這件事,就能毀掉我的機會,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保姆曾經和我還有過這麼一段,你猜她還會不會繼續用你?」
「你那月薪一萬多的工作,到底還能不能保得住?」
因為瓦數低,所以房間的燈光很暗。
畢竟電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能省一筆,他們就儘量省下來。
現在,天花板上昏黃的燈光灑下來,范將的半邊臉都隱匿在黑暗中,看上去竟然無比陌生。
劉海棠聽著他語氣冷靜地跟自己分析這其中的利弊,心裡突然就明白,他們之間是真的完了。
什麼靈魂伴侶。
什麼命定之人。
都是假的。
他們的愛情就像是一座建立在虛空的空中樓閣,沒有結實的地基,就只能存在於幻想中。
放在現實里,只要輕輕一推,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坍塌!
「假的。」
她慘然一笑,「都是假的。」
范將不耐煩地打斷她:「什麼真的假的,我說了,我們真的分手,你自己也認真考慮一下,在江倩怡面前說穿我們的關係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對我們兩個都沒有好處,要是你能聰明一點,說不定看在我們到底在一起過的份上,我還能多關照你一下。」
「但是如果你執意要毀掉我的機會,那你也就再回去那個小小的蛋糕店累死累活地給人家當員工去吧!你自己掂量著!」
他面目凌厲地放了狠話,劉海棠苦笑一聲:「我明白了。」
「范將。」
她輕聲道,「其實從一開始,你也沒有那麼喜歡我。」
「你最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根本一點兒都不愛我!」
劉海棠猛然睜開了眼睛!
她大口地喘著氣,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周圍坐著一圈人,聽見她的聲音,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神色各異。
「你,是你們……」
劉海棠驚疑不定的目光環繞周圍,一些有些割裂的記憶逐漸回籠,終於明白過來了什麼,「剛剛……我剛剛是在做夢?」
「好逼真的夢……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夢中的一切都像是她親身經歷了一樣,每一個細節,她到現在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當然也包括江倩怡。
怪不得夢中她會覺得江倩怡眼熟。
因為她就是現實生活中的那個有錢的女主人啊!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盛新月笑眯眯地說,「你不是總覺得,你才不是小三,你和范將才是命定之人,只是一開始互相錯過了而已?」
「要是從一開始你們就在一起,一定會恩愛非常?」
「那現在呢,現在還這麼覺得嗎?」
劉海棠忍不住咬緊了牙齒。
這一刻,她只覺得盛新月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扎眼!
「那只是夢而已。」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並不能說明什麼。」
「是嗎?」
盛新月挑眉,「能不能說明什麼,你自己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劉海棠倔強的一言不發。
「你不說話也沒關係。」
盛新月淡淡道,「你以為這樣的夢,只有你自己做了嗎?」
劉海棠臉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盛新月:「你們兩個既然都覺得自己是一對錯位的苦命鴛鴦,那我當然要一次性讓你們兩個都認清現實。」
「你們所謂的命定之人,命定緣分,如果沒有江倩怡給你們提供的平台,那就是狗屁不是!」
正在這時,廣播傳來了提示音。
「旅客朋友你們好,XX車站就要到了,請帶好您的行李用品,準備下車。」
窗外景色後退的速度逐漸減慢,劉海棠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趴到窗戶上,果然看見前方的站台上,已經站著好幾個穿著警服的人!
盛新月說她已經報警了,她沒有開玩笑!
警察真的已經在站台上等著了!
「不……不!」
她驚慌失措,看到一邊還戴著耳機在何覓的陪伴下津津有味玩平板的朵朵,頓時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朵朵!朵朵到媽媽這邊來!」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撲過去,面前就已經多了兩堵人牆。
終修明和沈問楓跟左右護法一樣,擋在她的面前:「還自稱媽媽呢?」
「是你女兒麼就自稱媽媽,給你得意壞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
盛新月在一邊補充,「我剛剛已經聯繫到了江倩怡江小姐,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已經完全知道了。」
「包括你和范將調換她的孩子。」
劉海棠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難道你還指望我幫你隱瞞嗎?」
盛新月面露譏諷,「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美夢,現在也到了該醒的時候了。」
劉海棠渾身癱軟,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