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的眼睛,也是因為被熱油嚴重燒傷,所以最後才不得不摘除——不,應該說那些人就沒有想要治過她!」
「他們只是想人為地製造出一個可憐的乞丐,又怎麼可能會花錢給我妹妹找醫生呢?妹妹受傷之後,也只是被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所以她現在的疤痕才這麼恐怖,如果及時得到救治,根本就不可能是現在這種樣子!」
惡意用滾燙的熱油去潑一個原本健康的女孩……
這簡直就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
尤其是他們還發現妹妹身上不止這些傷口。
她的腿斷過,懷過孩子,背上胳膊上還有著各種各樣的陳年傷疤……
她也才……二十多歲啊!
他們還是龍鳳胎,擁有高度相似的容貌,但是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是兄妹的關係?
那些人販子,真的該死,就算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抵消他們犯下的罪孽!
【一樣能活】:「大師,我想知道,我妹妹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她明明應該是要和同學去旅遊的,為什麼會好端端的失蹤了!?」
這件事困擾在他心中,已經很久了。
妹妹現在雖然已經回來了,但是她的聲帶也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根本沒有辦法說太多的話,只能吐出幾個簡單的字。
盛新月嘆息:「這些現在還重要嗎?」
【一樣能活】固執道:「重要,當然重要!」
「妹妹失蹤這麼多年,我們不僅沒有第一時間把她找回來,甚至連她到底經歷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已經缺席了她的人生太久了……我沒有辦法為她分擔一點痛苦,但是我必須要知道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妹妹躺在床上,就只有小小的一團。
她的皮膚大面積被燙傷,肌肉萎縮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瘦得就好像只剩下了一層皮。
她就只是那樣靜靜地躺在哪裡,即便是一句話都不說,就已經足以讓他的心宛若針扎一樣痛!
他迫切地想知道妹妹這些年的經歷,其實也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
妹妹經歷過的,他不能分擔。
卻想用這樣的方式感同身受。
盛新月輕聲道:「其實當年,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機場。」
「當時在去機場的路上,她中途去了某商場的一個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一個中年男人,他說自己的女兒來了例假,想要拜託你妹妹進去送一下衛生巾。」
「那個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一副農名工的打扮,忠厚老實,你妹妹毫無防備地答應了。」
「但是她不知道,進入衛生間後,衛生間沒有什麼來例假的女兒,只有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婦女,這些人每次都是團伙作案,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利用單純女孩們的善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妹妹被那個中年婦女在衛生間迷暈,就這樣帶走了。」
「她原本是被賣進了偏遠的山村給人做媳婦,強行懷上了孩子,那些人原以為她懷上孩子就會老實了,卻沒想到她反而趁著那些人放鬆警惕逃了出去,只是那樣的地方,交通不便,警匪一窩,當地人想要出去都要花費一番功夫,更不用說你妹妹這樣被拐賣來的?」
「她很快就被村里人帶著狗追上,絕望之下,她直接從半山腰跳了下來,她原本是想著,就算是死,死之前也一定要弄掉肚子裡的孩子,但是最後孩子沒了,她卻活了下來,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幸運。」
盛新月聲音低沉,「孩子沒了,身子也傷了,她就沒有了利用價值,被暴怒的村名退貨,這也更惹怒了那群人販子。」
「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用熱油徹底毀了你妹妹,讓她淪為乞丐,每天只能上街乞討,乞討回來的錢全部上交,卻只能得到一點點的食物。」
【一樣能活】捂著嘴巴,心痛到幾乎快要窒息。
聊天框裡的那些字,此刻全部化成了一把把尖刀,一遍又一遍地凌遲著他的內心。
可是他又深深的知道,就算現在的自己再心痛,都抵不過妹妹的千萬分之一。
他的妹妹,從小就是家裡的掌中寶,雖說不是千嬌萬寵,卻也從來都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卻在外面吃了這麼多苦,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妹妹昏迷的時候,他就坐在病床邊,左看右看,都沒有辦法將她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重疊。
他念叨了這麼多年的妹妹,總算是回來了。
可醫生說她已經活不了太久了。
盛新月在紙上寫下幾行字,然後拍照發了過去:「這個名單你交給警方,應該對你們有幫助。」
這麼龐大的犯罪團伙,這麼多年都沒有被抓獲,要說他們沒有一點兒後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盛新月給出的名單,就是後台嫌疑人名單。
擒賊先擒王。
直接把這些後台端了,底下的人自然就是一盤散沙。
【一樣能活】感恩戴德,盛新月卻是有些憂愁地嘆息。
拿出這些名單,她又算是強行介入別人的因果了。
雖說這次沒有挨雷劈那麼嚴重,卻也會給她招來不小的麻煩。
畢竟她每次的直播現場都那麼火爆,老巢被端,那些人很容易就能查到她身上,哪裡會輕易放過她?
「所以你今晚睡我這兒吧。」
謝知宴說道,「時間緊迫,那些人說不定今晚就會動手,你一個人住在那邊,我不放心。」
盛新月:「???」
她鋪墊了那麼長時間,這話應該是她說的。
在她的預料中,應當是在她經過一場合理的分析之後,再提出合理的解決策略,比如今晚跟謝知宴擠一個房間……
結果這次她還沒有開口,謝知宴就搶先一步了?
盛新月目光奇異地看了他兩眼。
她不願意浪費任何一個調戲男朋友的機會,義正言辭道:「我睡你房間,那你睡哪兒?」
「謝知宴,你不會是想占我便宜吧?」
謝知宴差點兒被一口水嗆著:「我可以睡沙發,打地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