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糊塗帳不少

  「想必您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吧。」

  范無咎說道,「譚卿卿是難得一見的錦鯉體質,這種體質的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極其幸運,不僅自己幸運,也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好運。」

  「所以這麼幸運的人,卻從小流落在外那麼長時間,還沒有被人發現,是極其不合理的。」

  「除非……」

  范無咎說,「她當年和您調換身份並不是意外,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計劃。」

  盛新月一臉無語的看著他:「所以你覺得這個我自己是看不出來嗎?還用得著你說?」

  「不不不。」

  范無咎連連擺手,「我的意思是,當初帶走她的那個人,絕對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

  「因為錦鯉體質是絕對擁有逢凶化吉能力的,譚卿卿流落在外那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被譚家找回來,就說明那個人的實力,絕對可以抑制她的錦鯉體質。」

  被他這麼一說,盛新月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其實當初在戀綜玩密室逃脫之前,她從來都沒有覺察到譚卿卿竟然是這麼特殊的體質。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是她當時在四樓護士辦公室的鏡子裡面發現了背後那人留下的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摸過去,把對方狠狠重創之後,她一下就發現譚卿卿的特殊體質了。

  所以從這一點就能說明,當初兩個人被調換身份,也肯定是那個人的手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范無咎神色凝重,「大人,您只知道錦鯉可以逢凶化吉,並且給身邊的人帶來好運,但是您知不知道,正是因為這種幸運,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甚至可以蒙蔽天道!」

  盛新月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們兩個當年被調換身份的時候,那個人的實力還沒有這麼強橫,所以需要藉助外力才能掩飾自己的行蹤。」

  「而譚卿卿的這種體質,就是最大的bug!」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那個人的修為現在已經到了即使不藉助譚卿卿,也可以蒙蔽天道的地步,所以譚卿卿回來了。」

  「並且。」

  范無咎深吸一口氣,「錦鯉體質可以給身邊的人帶來好運,但是這種特殊能力的加成,對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才是最大的!」

  「親人!?」

  淨空大師死之前嘴裡念叨的那句話,冷不丁的再次浮現在了她的腦中。

  「血親為一切之始,亦為一切之終!」

  血親……

  親人……

  盛新月拳頭微微顫抖。

  原來這裡的血親,說的是譚卿卿的血親,不是自己的嗎?!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是她?

  這件事怎麼看,似乎都和她扯不上一點關係。

  她不過就是當時恰好也在那個醫院出生,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下和譚卿卿調換了身份,她現在應該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過著平凡普通的日子,說不定追追星,看看小說,在為自己的工作發發愁……

  根本也不會擁有三次重生的經歷。

  盛新月不明白,這到底只是巧合……還是說,背後還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個人的心思縝密到了極點,難道在施行之前計劃的時候,隨便在醫院找了另外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和譚卿卿調換了身份?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不管怎麼想,都不像是那個人的行事作風。

  「譚家的生死簿,之前被人動過手腳。」

  范無咎道,「這件事也是我們前兩天才發現的,對方手段高明,這麼長時間愣沒有被我們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但是現在我們很確定,那個逍遙法外的人,絕對是譚家人。」

  聽到這裡盛新月忍不住吐槽:「其實我覺得這也不是對方手段高不高明的問題,這幾千年以來,你們地府的生死簿上,糊塗帳也不少吧?」

  「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我就覺得並不是那麼的稀奇。」

  范無咎臉色一變,恨不得跳起來捂她的嘴:「盛大人,這話可不興說啊!」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盛新月似笑非笑,「之前那隻猴子陰差陽錯之下幫你們平過一次帳,但是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又出現一些潛規則的東西,也是正常的,對吧?」

  范無咎跟做賊一樣,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生怕他們說的話被人聽到:「不能說不能說,大人啊,有些事我們知道就行了,不是說非要說出來的呀!」

  「那都是一些人情往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我們有分寸,絕對不會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

  「但是你今天聲音這麼大,萬一被天道聽見了,那可就太不妙了啊!」

  「嗯……」

  盛新月沉吟片刻,「被聽到也不是什麼壞事,正好地府也是時候該整改一下了。」

  范無咎在後面苦著一張臉,欲哭無淚。

  盛新月轉過頭來:「還有別的事要說嗎?」

  「……沒有了。」

  范無咎認命地從地上抱起那個嬰兒,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忍住囑咐道,「盛大人,我理解您想要儘快找到那個人的心情,但是您現在的實力恢復了百分之五十都不到,這種時候對上那個人,是絕對沒有任何勝算的。」

  「我明白。」

  盛新月輕聲說道,「但是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就是不喜歡有老鼠一直在背後盯著我,尤其是都到這種時候了,我還一無所知。」

  「敵在暗我在明,只要把他揪出來,就算是打不過,我也不能忍受他在背後動那些歪腦筋。」

  聽到她這樣的話,范無咎忍不住長嘆一聲:「我明白了。」

  「盛大人,您自己萬事小心。」

  盛新月輕輕點頭。

  范無咎抱著那個嬰兒,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目光落在那個被翻開的墳上,盛新月頓了頓:「重新埋起來吧。」

  這個女人,她生前已經很慘了。

  死後卻還要被人利用,甚至連她的孩子,都變成了那種不人不鬼的東西。

  安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夸次」拿出了一把鐵鍬,哼哧哼哧地就開始了埋人。

  十多歲的小姑娘,已經被盛新月使喚的無所不能。

  甚至連埋人,動作都熟練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