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新月猛然將手機翻轉,嘴角抽搐:「你出來幹什麼!」
秦微有些遺憾地咂嘴:「我還沒看完呢,這個叫程黎的很二啊,難道還看不出來謝知宴分明就是對你有不一樣的心思嗎?」
盛新月心頭微動:「別胡說。」
「這有什麼胡說的。」
秦微搖頭晃腦,「新月啊,你還小,你不懂,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啊!」
盛新月:「……」
她面無表情地問:「你才活了多久。」
秦微睜大了眼睛:「我活了多久你還不知道嗎?我雖然活的不久,但是我死的夠久啊!」
「再說了,別忘了我可是受了情傷才死的,都說受過情傷的女人心智成長飛快,我覺得應該就是我這樣子的,比如我這次就一眼看出來,謝知宴擺明了就是衝著你來的。」
安安從布娃娃里探出了半個腦袋,一臉的懵懂無知:「情傷是什麼?」
秦微頭也不抬,伸手就將她重新摁了回去:「小孩子不懂別插話,新月,相信我,他絕對,絕對絕對對你圖謀不軌!」
「阿嚏!」
謝知宴偏頭打了個噴嚏。
秦微嚇了一跳,一臉驚恐:「不是吧,我可是鬼,背後說話都能被他知道?」
「你可閉嘴吧你。」
盛新月一臉無奈。
到底是背後議論人家,她也沒忍住朝謝知宴看了過去。
少年懶懶散散地靠在駕駛座上,單手搭著方向盤,側顏輪廓清晰分明。
極其養眼。
他目光明明專注地盯著前面,卻冷不丁開口:「看我做什麼?」
盛新月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剛剛聽你打了個噴嚏,覺得你可能是感冒了。」
「是嗎?」
謝知宴偏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很快收回了目光。
秦微卻是悚然一驚:「什麼情況,我怎麼感覺剛剛他好像看見我了!」
「你自己心虛。」
謝知宴不過就是一個凡人,即便命格尊貴特殊,身上卻也沒有半點靈力。
青天白日的,沒有得到她的允許,怎麼可能能看見秦微。
「那……那應該是我感覺錯了。」
秦微心有餘悸,「不過話說回來,新月,你真的自己沒有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麼?」
「都說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私底下玩兒的都可花了,我覺得吧,他可能圖你身子,圖你美色。」
「——膚淺得很。」
盛新月:「……」
在兩人都沒有看到的地方,謝知宴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忍不住捏緊了方向盤。
盛新月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著讓秦微趕緊滾回布娃娃:「再亂說放陳音出來了!」
秦微瞬間消停。
她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而言他:「這窗子可真窗子啊……話說我們新抓住來的那個筆仙和那隻蘑菇現在還在手鐲裡面呢,筆仙我倒是不擔心,但就是那隻蘑菇……別不長眼地招惹了陳音,要是直接被撕碎就慘了。」
「蘑菇不用管。」
盛新月皺眉,她現在主要是好奇筆仙。
明明怨氣衝天,魂體卻是一片白色,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車子穩穩停在了她家樓下。
「謝了小少爺。」
盛新月轉身想要下車,卻聽見謝知宴在後面冷不丁地叫住了她:「盛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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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謝知宴抬頭,一臉認真地說道:「過兩天有空嗎?我這邊有個聚會,如果你有空的話,也可以過來玩玩。」
頓了頓,他道,「放心吧,我的圈子都很乾淨,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大家也都不喜歡玩兒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盛新月:「???」
不是。
這句話……
她心中隱約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
她怎麼覺得……
這話好像意有所指,似乎是在刻意澄清什麼?
她試探性地問道:「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謝知宴挑眉:「就是擔心你誤會,想讓你放心一下而已,你有空嗎?」
不對。
很不對。
很古怪。
盛新月有心想要探究一下,但是謝知宴的命格還不是現在的她能隨意窺探的。
無奈,她只能作罷,含糊道:「看情況吧,你也說了是過兩天,過兩天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事情。」
「那我到時候聯繫你?」
「也行。」
直到上了樓,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還久久不散。
盛新月忍不住和系統確認:「謝知宴身上沒有一點兒靈氣對吧?」
【是的捏,宿主,怎麼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盛新月心底稍安:「那我怎麼覺得……」
系統:【哎呀,您肯定是感覺錯了!】
【謝小少爺雖然命格尊貴,但是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您是誰?您當年可是玄學大陸的第一高手,就算現在實力被封印,也牛逼哄哄的,您可要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啊!】
「……也是。」
盛新月靠在沙發上,拿出那根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原子筆。
一股白煙騰起,戴著眼鏡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房間裡。
他目光平靜,盛新月也目光平靜。
一人一鬼就這麼對視著,半晌,終究還是筆仙忍不住了。
「請問有什麼事嗎?」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自己親手抓回來的,說不定盛新月真的要懷疑面前的這個鬼,真的是筆仙嗎?
按照流程,人死之後,靈魂會自然被陰差帶回陰間,由判官審判他這一生的功過,閻王決定下一世的去向。
留在凡間的魂體,大多是執念未消,或是對人世間還有留戀,從而不願意離開的。
但是盛新月從筆仙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執念。
他就這樣靜靜地飄在這裡,一雙眼睛古井無波,就像是清心寡欲的和尚般無欲無求。
既然……
什麼都沒有,他為什麼還會留在凡間?
這就是他身上的詭異之處。
明明自身怨氣衝天,他本身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兩種完全矛盾的情況竟然會同時出現在一隻鬼身上,簡直不可思議。
「你叫什麼名字?」
筆仙平靜地說:「龐夏。」
「你是S大的學生嗎?」
「是。」
「你怎麼死的?」
「……」
「你怎麼死的?」
「我忘記了。」
「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忘記了?」
秦微探出半個腦袋,「嘖嘖」道,「真是稀奇。」
忘記了自己的死因……
盛新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