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新月:「???」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麼對你的嗎?」
喬盼被氣得一梗:「你……好好好,你們都氣我,你們都只知道氣我!」
她的情緒顯然不對勁,但是盛新月也並沒有安撫她的興趣。
她可不想當一個情緒垃圾桶。
只平靜地說道:「譚夫人,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如果沒事的話,您還是先回去吧,不然這麼一大早的到別人門上鬧不僅影響不好,傳出去也有損您的身份。」
「更何況現在情況特殊,那麼多眼睛都盯著您,您可更不能被人抓了話柄。」
她這話說得平淡,喬盼只感覺天都要塌了:「新月,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但是都到這種時候了,我是你的媽媽,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也養了你這麼大,你現在竟然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你還要跟我耍這種小脾氣?」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冷的心腸,我明明記得你小時候雖然調皮,但最是體貼!媽媽一有不開心的事,你永遠都是第一個覺察到,然後用盡渾身解數哄我開心,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樣子!」
「你就不能暫時放下之前的事情,哄哄我嗎?」
盛新月:「?」
她撐著門,忍不住嘆了口氣:「譚夫人,我明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徹底斷絕了關係,你現在有自己的家人,也有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果你是來尋安慰的話,大可以找他們,為什麼非要找到我頭上呢?」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喬盼就越是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和親生兒子那冷漠無情的話。
她一時間悲從中來:「我沒有那樣的家人!」
「新月,你爸爸竟然出軌了啊,他竟然真的出軌了,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三個哥哥非但沒有站在我這邊,竟然還一致指責我無理取鬧!」
「可是被自己的丈夫背叛,我難道不應該傷心嗎?」
喬盼傷心死了,她在家裡受了委屈,盛新月現在對她還是這樣的態度,她又是委屈又是氣憤,雙重打擊下,她的情緒徹底失控,根本不管不顧,就站在盛新月的門口開始嗚咽,半點兒都不見了豪門貴婦的氣派。
盛新月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沒有真的硬下心腸把人趕走。
錢雖然是還回去了,但是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確實在,更何況喬盼大清早的站在她門口哭,也實在不像樣子。
「進來吧。」
她往後退了一步,「換鞋。」
見她願意讓自己進門,喬盼眼中不由得一喜:「新月,媽媽就知道你心裡還是念著我們這些家人的,你現在要是願意回來,我們以後還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
盛新月眉心突突直跳:「譚夫人,你最好不要想那麼多,就算是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站在我門口哭,出於同情心,我也會讓她進來的。」
四號樓。
段嘉姝突然打了個噴嚏。
她左右看看:「誰?誰大清早地在念叨我?」
「一面之緣。」
「同情心。」
這兩個詞,狠狠地刺痛了喬盼。
她坐在沙發上,淚光婆娑:「新月,為什麼你們都要這麼對我?」
「明明做錯事的是別人,我也是受害者!但是你們不幫著我也就算了,竟然一致指責我,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怎麼不能理解呢。」
盛新月給她倒了一杯水,淡淡地說道,「我離開譚家那天,不就是這樣的心情嗎?」
喬盼一下怔住。
「譚卿卿的禮裙明明不是我剪碎的,她的胳膊也不是燙傷的,我之所以出現在化妝間,就是因為她約我過去。」
「走廊里就有監控,但是你們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指責我,而不是想著看看監控,我也是受害者,卻要面對所有人的指責,我還百口莫辯,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盛新月語氣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喬盼不由得有些心虛。
她目光游移,底氣已經虛了很多:「我……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大家都忙成那樣,哪有時間看監控,更何況那不過是一件小事,只要你道個歉就能解決的問題,你為什麼非要那麼斤斤計較呢?後退一步,不是皆大歡喜嗎?」
「哈。」
盛新月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指尖摩挲著杯壁,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她對這一家人早就沒有了感情,現在笑,純粹是被逗的。
「譚夫人說的好輕鬆,這麼理所當然,真是讓人無從辯駁。」
「本……本來就是那樣的啊。」
喬盼一開始還有些心虛,但是說了兩句之後,她又覺得自己沒錯了,「新月,我知道你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但是人生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分不清輕重緩急,那麼大的場合,你只要道個歉就好了,卻偏偏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鬧的所有人都下不來台。」
「大是大非面前,退一步也是應該的啊!」
盛新月捏著杯子反問道:「那現在這種情況,你怎麼就不願意退一步呢?」
喬盼表情頓時一僵。
「真是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人生在世,哪有不受委屈的,這句話我送給譚夫人您,男人哪有不出軌的?」
「我的好爸爸和好哥哥們是這麼說的吧?您在我身上看的這麼開,怎麼到了您自己身上,就接受不了了?」
「因為我受不了委屈,所以我決定不受這種委屈了,我走還不行?」
「還是說在你們看來,這樣的委屈我必須要受,不受就是對不起你們?」
「但是你不是拿我當家人嗎?哪個正常的家人,想要強迫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喬盼一句話都回答不上來。
盛新月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平靜地說道:「譚夫人,坐也坐了,水你也已經喝了,大早上的,就請回吧,免得讓家裡人擔心,還是那句話,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您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不要這麼不懂事。」
曾經對盛新月說過的話,現在又全回到了自己身上。
喬盼指尖顫抖,她不敢置信地仰頭看著盛新月。
少女神色平靜,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沒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個普通人一樣。
「你,你……」
喬盼不明白,她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