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貘?」
應嘉衍和父母對視了一眼,應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師,這個伯奇鳥和夢貘,到底是什麼?」
盛新月解釋道:「伯奇鳥是吞鬼十二神獸之一,專吞夢魘鬼,古時候如果小孩夜裡哭鬧不睡覺,大人就會認為他是被夢魘鬼纏身,會給孩子佩戴伯奇鳥牌,小孩就能睡得安穩了,所以歷來有伯奇鳥牌能驅除夢魘的說法。」
「夢貘是上古的一種神獸,以夢為食,也可使被吞噬的夢境重現,按理說也可以辟邪。」
應嘉衍不解道:「那這……不是挺好的嗎?都是神獸,都可以吞噬噩夢。」
「你姐的那隻血玉鐲呢?」
應嘉衍在他姐的枕頭下,成功將那隻鐲子找了出來。
盛新月只看了一眼,就厭惡地皺起了眉頭,示意他拿遠一點:「放在桌子上。」
應嘉衍多嘴問了一句:「大師,我姐說這東西珍貴的很,但是您怎麼好像很討厭它的樣子?」
盛新月冷笑一聲:「死人血里泡出來的東西,有什麼好珍貴的。」
「……」
應嘉衍手一松。
好在盛新月早有準備,眼疾手快做了個虛抓的東西,那眼看著即將落地就要摔成幾段的鐲子,竟然在幾人直勾勾的目光中,就這麼懸停在了空中!
應父應母瞬間瞪大了眼睛,老太太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這……停,停住了?」
盛新月道:「墊個紙巾,放在桌子上吧。」
死人血里泡出來的……
應嘉衍嘴角隱隱抽搐,一陣寒意從腳底板升起直衝天靈蓋,胳膊上都瞬間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抽了一張紙,明明渾身都寫滿了抗拒,卻不得不用兩根手指捏著紙巾,將那隻血玉鐲從半空中撈了起來。
一接觸到鐲子他就迫不及待地鬆了手,只感覺渾身都髒了!
「大師,這鐲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什麼叫做從死人血里泡出來的?」
盛新月走到血玉鐲前,極好的玉質,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但是整個鐲子裡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竟然像是人的血管一樣,從某個角度看去,甚至能覺得那血絲是在緩慢地流動。
「你姐定是叫人給算計了。」
盛新月凝重道,「血玉鐲,原本只是一種噱頭,市面上大多的血玉都是天然形成的紅玉,或者一些商人為了造假,將普通的玉石塞進活的牛羊體內,用牛羊的血肉滋養多年,再把玉石取出來之後,玉吸收了牛羊的精氣,裡面就會出現這些血絲。」
「還有一種說法,說這樣的血玉才是真正活的,血絲越多的玉,靈性越足,越能護主。」
「但是這個玉鐲,上面卻是沾染著極重的陰寒之氣和怨念,首先,它是斗里的東西,其次,它被別有用心的人在死人的身體了封了多年,且那人一定是冤死,因此才會有這麼重的怨念,帶著這樣的血玉鐲,非但不可能護主,更會長年累月地吸食主人的精氣!」
「本來按理說,就算吸食主人的精氣,這也是一個時間很長的過程,但是好巧不巧,你姐還帶了這個夢貘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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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嘉衍連忙問道:「但是那個夢貘不是好的嗎?可以吞噬噩夢,這和這個鐲子有什麼關係?」
盛新月解釋道:「伯奇鳥和夢貘看起來好像都能吞噬噩夢,但其實本質還是不同的。」
「伯奇鳥目標明確,吞的就是纏身的夢魘鬼,這是一個具體的概念,但是夢貘不一樣,它吞噬的是一個籠統的『噩夢』,只要是噩夢都是它的食物。至於這個『噩夢』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對它來說也不重要。」
「你姐帶著這個血玉鐲,受到這上面的寒氣和怨念影響,根本不可能睡好覺,尤其是這個血玉鐲里的怨念分明有害人的心思,但因為它現在的能量還不夠強,就只能通過摧殘你姐的精神,讓她做噩夢。」
「你姐做的噩夢,正好被夢貘吞噬,可是她的噩夢並不是主動生成的,而是她的精神被惡意摧殘之後的結果,所以夢貘真正吞噬的,其實是她的精氣。」
「這兩樣東西,一樣負責製造噩夢,另一樣負責吞噬噩夢,各司其職,你姐姐的情況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拖成這樣。」
應嘉衍忍不住捏緊了手心,恨恨道:「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要說就在剛才,他還抱著這件事會是不會是巧合的心態的話,現在就百分百確定,這背後是有人在暗算他姐姐了!
真是一環套一環,叫人防不勝防!
他簡直不敢想像,這才幾天的時間,她姐已經成了這樣子,要是再晚一點,他姐說不定真就不行了!
「港城玄術盛行,懂行的人不少,想做到這樣,並不難。」
盛新月道。
港城和內地不一樣,那邊富豪遍地,越是有錢的人,越是容易信這些東西,因此也造成了現在雖然靈氣同樣枯竭,但是內地玄術發展遠遠落後於港城的局面。
「大師,這件事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應母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她的話了,她眼圈紅紅,語氣里滿是哀求,聲音都帶了哽咽:「我女兒才二十幾歲啊……我平時忙於工作疏忽了她,但是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安分守己,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下這樣的毒手!」
盛新月冷道:「這就得問問和她隨行的那些人了。」
應父很快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幕後黑手是她的同事?!」
盛新月點了點頭,應嘉衍已經快被氣炸了,轉頭就往外面沖:「我他媽去把那個人揪過來好好問問,我姐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他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害人!」
只不過不等他衝出去把幕後黑手揪過來,盛新月已經眼疾手快地揪住了他的後衣領;「你知道那次出差跟她一起的是誰嗎?」
應嘉衍恨恨道:「公司就那麼些人,出差的也就是那幾個,只要問問不就知道了?」
應父無奈,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動動腦子,兒子,你覺得那個人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他還會留在公司等你找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