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分鐘,沒聽到有人應答。
解嘉年也上前敲了敲門,提著聲音又喚了一句,「請問裡面有人在嗎?」
這次,外面的人聽到了屋內傳出的腳步聲。
解嘉年往後退了兩步,下一秒,門也被人從裡面緩緩打開了。
一個衣著樸素又乾淨的白髮老太太站在屋內。
她雙眼看起來很是空洞,正呆愣愣的看著解嘉年幾人,半晌,才想回過了神一樣,問道,「你們是誰?」
「老人家,您好。」
蔣真真主動說道,「我們是綜藝《靈來說》的嘉賓,您之前是不是給我們節目組打過熱線電話,想要知道您失蹤的孫子的下落?我們今天就是來幫忙的。」
張老太太又愣了幾秒,似乎是在思考蔣真真話里的內容,最後恍然一般的說道。
「哦、哦哦,原來是綜藝節目啊,我想起來,我是給你們打過電話......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來,請進吧。」
張老太太說話的聲音是輕輕的,她將門拉開的更大了一些,然後側過了身子,讓三人能更好的進來。
「謝謝您。」
蔣真真沖張老太太微微頷首,然後抬腳邁了進去。後面的解嘉年和路靈恩也都沖張老太太點了下頭,緊隨著跟了進去。
待人都進來後,張老太太便關上了門,她拿出三個茶杯,往裡面逐一倒上了熱水,然後又分了下去。
「來,先喝點水吧。」
「好,謝謝您。」
蔣真真不忍拂了張老太太的面子,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路靈恩,小聲詢問。
「那個......靈恩,我們現在需要問些什麼嗎?」
本來還在打量屋內環境的路靈恩將視線收了回來。
她開口,主動問起了張老太太。
「能發生什麼事呢?就是正常的上學、放學、回來幫我收拾家務啊。」
張老太太現在似乎陷入了一種平靜的絕望狀態之中,她的雙眼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說話時聲音都是輕飄飄的,和地面沒有任何接觸。
「向陽他孝順,經常幫我幹活,他是一個好孩子,哪怕是回家晚了,那也是因為幫我去集市上賣蘋果去了,可是他現在已經好多天不回家了,他能去哪了呢?」
說著說著,張老太太就抬起了頭,呆呆的看向了遠處,思緒也像飄走了一般,嘴裡喃喃的繼續說道。
「向陽他去哪兒了呢?這孩子怕水,每次見了河都要繞道走,又怎麼可能會因為貪玩溺水呢?他就是失蹤了,但是我找不到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這可怎麼辦啊......」
蔣真真和解嘉年面面相覷,心裡多少也都有些悲痛和同情。
他們都看出來了,這張老太太恐怕是因為孫子的失蹤而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現在精神似乎都已經有些不正常了,說話時都會無意識的一直重複一句話。
而且這件事說來也不算複雜,恐怕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更詳細的內容了。
路靈恩神色依舊,她繼續問道。
「張奶奶,您剛剛提到張向陽會幫你去賣蘋果,他經常幫您賣蘋果嗎?」
「對啊。」
張老太太眼神空洞的說道,「這孩子孝順,知道我一個人幹活干不過來,所以他一有空檔就會幫我去賣蘋果......」
「就他一個人去嗎?」
「有的時候是他一個人,有的時候是我跟著他一起。」張老太太將這句話反覆的說了兩遍,然後又道,「集市離得不遠,他能幹,我也放心......」
「是我的錯,我怎麼能放著那孩子一個人去集市呢?都怪我,要是我當時跟著他一起去了集市,那他也就不會失蹤了,都怪我啊......」
現在的張老太太才像是血肉都重塑出現了一般,但是也不過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她深深的低著頭,不斷的指責著、剖析著自己的過錯。
「張奶奶,您別說這種話,不要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蔣真真看得於心不忍,忍不住勸道,「您不要太難受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您找到孫子的,我們節目裡可有好幾個玄學大師呢,您相信我們。」
但張老太太依舊低著頭,不斷地重複著那幾句話:「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能跟向陽一起去就好了,都是我的錯,他還是個剛上初中的孩子啊......」
老人這咒語一般的自責就像一座大山,不僅壓住了她自己,也壓住了周圍的人。
解嘉年張了張嘴,也想對張老太太說些什麼來寬慰她,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擅長安慰人的人,嘴巴張開又閉上,最後轉成了沖路靈恩問道。
「然後我們要怎麼做?還要再問一些線索嗎?」
路靈恩沒回他,而是繼續問起了張老太太。
「張奶奶,您家裡有張向陽的照片嗎?我能算出來他現在在哪,只要您能讓我看看他的照片,然後告訴我他的生辰八字又是多少。」
這句話說出後,張老太太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一旁的解嘉年手指動了動,偏過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路靈恩。
「張奶奶?」
見張老太太沒反應,蔣真真在一旁輕輕地喚道,「張奶奶?您家裡有您孫子的照片嗎?還有他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我們能幫您找到她!」
張老太太無動於衷,突然,她又猛地將頭抬了起來,然後一臉呆滯的看著面前的路靈恩幾人,雙眼空洞又疑惑。
「......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
蔣真真看呆了,一瞬間還有些害怕,「張,張奶奶,您別嚇我啊.....剛剛不是您給我們開的門嗎?我們是《靈來說》節目組的嘉賓,來幫您找您孫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