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年有些意外，似是沒想到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道士，做事居然還有兩把刷子，還能把事做的這麼絕......
「公式帶錯了，結果倒是令我滿意。」沈長年評價了一句，又道，「你拿走的壽命呢？」
「在這裡。」道士取出了一枚太極八卦盤，雙手呈給了沈長年。
沈長年接了過去，單手翻轉著，瞅了一眼，放下。
「這事，陸家的那個千金陸、陸......嘶，叫陸什麼來著？」
道士提醒了一嘴，「陸晴苒。」
「哦對，就是陸晴苒！」
沈長年打了個響指，陸晴苒他其實是知道的，年紀不大的一姑娘，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居然跟老大搭上了線，手裡多了不少好東西，老大甚至還說過，如果陸晴苒來找他們幫忙，他們都需要盡力讓手下人去幫助一類的話......
不過陸晴苒在他眼中，本質上就是一個走後門的人。
沈長年現在也不明白老大為什麼對陸晴苒照顧有加，這姑娘明明也不是玄門中人，不會玄術，身上氣運雖好，但是看著卻是有點假的，估計是偷了別人的，不太牢穩，遲早得被對方要回去。
長相吧......看著是有點漂亮陽光，但也只處於小美女的那個檔次。比她還要漂亮、比她還要陽光吸引人的女孩，不說一抓一大把，那起碼也是曾經都見過不少的。
沈長年琢磨不明白這件事，也就懶得再多想其中的緣由了，他繼續問道。
「陸晴苒找你幫忙，你卻幫了個倒忙，讓他哥早死了一天，這事她知道嗎？」
「不知道。」道士誠實的回答，「我沒有和她說。」
沈長年的唇角邊界往上露出了一個弧度，「你騙了她？」
「是的，我騙了她。」
道士低頭道，「這也是我來找您的第二個原因，我來跟您自首，請您降罪。」
第一個原因，是特意來把偷走的壽命獻給沈長年的。
沈長年沒有接話，他慢悠悠的起身，打開柜子，拿出來了一瓶紅酒，放在桌子上，半晌，才沖著道士開口道。
「抬頭。」
唯一稱得上是優點的，大概就是他長得很年輕，看起來歲數很小。
沈長年用的稱心的手下不算少，對這張臉的記憶也是少之又少，他隱約能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個人被自己安插在了一個道觀里當眼線，但具體的名字、和更加詳細的五官面貌，卻想不起來了。
沈長年問，「你叫什麼名字？」
「水星。」
道士說道，「我叫水星。」
奇怪的名字。
沈長年道，「陸晴苒找你們幫忙，在不影響自己任務的前提下，盡力去幫助，這應該是我早就告訴過你們的話，你既然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跟她反著來？」
陸晴苒要水星去幫忙治好陸昀宇，結果水星反手就把陸昀宇的命給壓縮成一天了，還連吃帶拿的又偷了一些。
而且這還不是在他的要求下乾的，這純純是水星自己偷摸乾的。
看不出來，這麼一個寡淡又毫無記憶點的普通男人，還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干出這種事來，這著實是讓沈長年有些好奇了。
水星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整個人像是一潭死水一樣，說道。
「因為您之前說過，需要我們收集壽命，之後才說的要我們在不影響任務的前提下，盡力幫助陸晴苒，這二者有先後、有主次。」
「我需要先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事，做好之後，再去盡力幫助陸晴苒，對於她哥哥陸昀宇來說，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我並非是要故意和陸晴苒反著來的。」
沈長年被這感人的邏輯給聽笑了，「那你怎麼不和陸晴苒說一聲，你知不知道？這位現在可是先生那邊的紅人兒。」
沈長年喉中發出了一絲低笑，「那你就不怕，陸晴苒去告你的狀？」
水星低頭垂眸，「所以我現在就是來自首，請您降罪的。」
「......」
沈長年一時無言，唇角的弧度卻向上擴展開了許多，他連連拍手鼓掌，對面前的這個年輕道士的行為，是滿意的不行。
「你的做事風格，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水星，你真是個活寶。」
沈長年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他之前怎麼就沒注意到這麼一個牛逼的活寶呢？是因為安插的眼線太多了嗎？所以才顯得水星不太出眾？
不過安插的眼線多，被玄門抓出來殺死的也不在少數，水星這是進去當了多少年臥底了？就算拿最近塞進去的那一批人來算，少說也得有個四五六年了吧？眼線能撐過兩年的都算是長命了，水星能撐這麼多年啊.......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水星都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長年半彎著身子，主動攬過水星的肩膀，把他請坐到了沙發上，笑臉盈盈著。
「你做的這件事，很讓我滿意，因為我本來就沒想過讓陸昀宇活著，所以我是不會怪罪你的，至於陸晴苒那邊......。」
沈長年嘴裡發出了更加清晰的一聲笑。
「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她的處境和態度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要不然，我之前也就不會讓你們在不影響自己任務的前提下，盡力去幫助她了。所以不用管她，她對我們是無所謂的。」
水星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做的很好，你的態度和悟性也很不錯，繼續努力。」
沈長年拍了拍水星的肩膀，又問道。
「對了，你現在是幾級玄師？」
「二乙。」水星回答。
沈長年對他的玄師等級也很滿意，眼線的等級不需要太高，這種級別就剛剛好。
「很好，那今年的玄師考試，你去考一考吧，拿不拿等級不重要，重要的是——」
沈長年微微一笑，「我想玩一場有意思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