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
陸晴苒趕緊攔住陸曜初，臉上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我們什麼都沒說，就是隨便聊了點女孩子之間的話題，大哥你不要多想啊......」
陸曜初卻堅持道，「路靈恩這脾氣越來越大了，別人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她倒好，從頭到尾冷著個臉，跟別人欠了她多少萬似的，不行，我得把她叫回來！」
「別了大哥！」
陸晴苒叫道，「那個......二哥交的那個女朋友不是馬上就要過來了嗎？咱們也別叫人家等太久啊，現在還是先緊著二哥的事吧。」
「陸昀宇那事有什麼可要緊的？反倒是路靈恩這性子，早該好好治治了......」
見陸曜初的眼睛還一直望著路靈恩剛剛離開的方向，陸晴苒的眸底動了兩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說道。
「大哥，你該不會是......捨不得靈恩姐就這麼離開吧？」
陸曜初仿佛被戳中了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心事一般，食指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眉頭也動了動，默了兩秒後，他才看似很自然的彌補好了剛剛的失態，張口說道。
「苒苒，你想什麼呢？路靈恩對我而言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我有什麼可捨不得她的？」
陸曜初轉過身，將目光挪到了陸晴苒身上，同時也轉移了話題。
「你剛剛不是說昀宇的女朋友要來了嗎？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像是為了沖陸晴苒證明自己根本不在意路靈恩的去留似的，陸曜初在說完這句話後就徑直走進了雅間裡，腳步還有些急促。
可他越是這樣，卻越是陸晴苒心中的疑慮又加重了幾分。
她眉頭輕擰，嘴裡發出了一小聲『嘖』。
本來只是為了攔著陸曜初才隨口說了那麼一句話的，但現在看陸曜初的反應......她好像還真的給說中了。
奇怪，明明在前世，陸曜初是很厭惡路靈恩的啊，怎麼現在他......反而好像還有點喜歡上路靈恩了呢？
是出於對『妹妹』的後悔不舍、單純有關親情的喜歡。
還是說，埋藏內心的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扭曲起來了，從而滋生了異樣的情愫？
陸晴苒抱胸，屈著手指，點了點胳膊，眼睛也微微眯起，不知腦子裡在琢磨些什麼。
另一邊，路靈恩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上了陳康。
對方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尾隨，在走到一處安靜的廊道後，站住腳步，轉身疑惑的看著路靈恩。
「這位客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路靈恩仔細觀察著面前人的臉，確信這就是陳康、也是昨天打車打到的司機張師傅。
只不過他下巴上的鬍子茬剃乾淨了，臉上的一道細小的疤痕也被用頭髮遮擋了一下，氣質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最開始在垃圾場幹活，之後又改成了開出租，現在又到飯店裡來當服務員了......
換工作換這麼快？怎麼想都有些奇怪啊。
路靈恩斟酌了一下，沒有問的太直接，而是道。
「我想請問一下，衛生間怎麼走？」
男服務生笑了笑，伸手往路靈恩背後的方向一指，「您先直走，然後右拐就能看到衛生間了。」
「我......有點不認路，能麻煩你帶我去一下嗎？」路靈恩又問道。
「當然可以。」
男服務生微微一笑，主動領著路靈恩往廁所的方向走了過去。
路靈恩一邊走著，一邊隨意的主動和他搭話，「你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七......那你是一直在這當服務員嗎？」
「沒有，我是前兩個月才來的，之前干別的工作。」
「方便問下你的名字嗎？」
「我姓李，叫李子成，客人您叫我小李就行。」
又改名字了。
路靈恩現在都有點麻木了，她甚至懷疑最開始被告知的陳康那個名字，多半也都是假的。
「你的生日呢？是幾月幾號的？」
李子成腳步頓住，撓了下頭，「客人，您這怎麼跟查戶口似的，一直追問我的事啊？這算是我的隱私吧......」
「那好，你不想說就不說。」
路靈恩估計他給出的生日多半也是個假的，等著這還不如自己花點時間動手去算呢。
「我就是看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有點像，所以忍不住跟你多聊了幾句。」
李子成立刻笑著說道，「那可就是我的福氣了，畢竟客人您的朋友肯定非富即貴，我這種普通人能跟您朋友長得有幾分相似，是我的運氣好。」
路靈恩也跟著扯唇笑了下，她轉了下黑眼睛，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那個朋友其實是個有點奇怪的人，他經常換工作，每次換工作還都要把自己改頭換面一番，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
路靈恩道，「我問過啊，但他什麼都不說，就是愛換不同的職業，難道他是想把這世界上所有的職業都體驗一個遍嗎？」
李子成道，「也可能是有他自己的其他原因，因為某些特殊因素，不方便說出口。」
路靈恩問，「那你是建議我不要再繼續追問我那個朋友了？」
可是路靈恩有預感，如果她能找出陳康身上的秘密，那她的功德絕對會暴增。
她很少會有這麼強烈又直接的預感。
李子成點頭道，「對，我建議不要再繼續問了。」
被當事人這麼直接的拒絕了，路靈恩心裡有些無奈，也有點捨不得她那預感出的功德，不過她還是沒再多追問別的，只往李子成的額間多看了幾眼。
依舊是結著一團讓人看不清也看不透的黑氣啊，這得值多少功德呢......
「客人，到了。」
李子成指著女衛生間，說道，「您可以進去上廁所了。」
「好，謝謝。」
路靈恩剛要抬腳進去，又見李子成往兜里掏出來了一包新的沒有拆開過的衛生紙，遞到了路靈恩手裡。
「這衛生紙很乾淨，您可以留著擦手用。」
路靈恩沒多想，順手接了過去，「謝謝。」
李子成微笑，「不客氣。」
路靈恩其實並不想上廁所，只是隨口找了個藉口想從李子成嘴裡問話而已，不過到頭來，還是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她乾脆只洗了個手，隨後掏出紙張就要擦一擦手上的水漬。
衛生紙打開，潔白的紙面上卻多了一行黑筆留下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