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a:這就是你們女生說的靠自己?
網友b:我們在網上拼命宣揚的男女平等,變成了一場笑話,桑然自己一個性別。
網友c:天吶,我都不敢想她有多髒。
網友d:強烈要求only公司辭退桑然,作風混亂的人不配在大廠工作!
更多骯髒惡毒的咒罵簡直不忍直視,桑然終於見識到網暴的威力。
哪怕是她自覺意志力堅定,此刻都不免自我懷疑。
這些人的評論有鼻子有眼的,桑然都快要相信了。
她柳眉越擰越緊,乾脆將手機關機,一對修長的手將巴掌大的小臉全部蓋住,蒙在其中才覺得有了些安全感。
桑然掐著時間,給了自己十分鐘緩解情緒。
時間一到,她就重新將手機打開,點開微博視頻錄製。
她面對鏡頭時才看到自己有些發白的唇色,趕緊從包里拿出口紅,塗上一層才覺得氣色看起來沒那麼差。
她點擊視頻錄製:
「大家好,我是這次輿論的當事人,桑然。首先,網上關於我的不良言論純屬污衊,我會找到幕後操手證明自己的清白。其次,對於帖子中的與養父桑懷民的關係,我也要做一個澄清。」
她深吸一口氣,撩了一把頭髮:
「桑家父母與我確實不是親生關係,但是這其中是誤會導致,在找到親生女兒之前,桑家一直把我當親生女兒培養,不存在什麼童養媳,揚州瘦馬。」
「至於陪大佬,那張圖片是我...我父親的一位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叔叔。拍攝時間是我十八歲生日宴上。」
「第三......」
桑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與裴璟平的關係。
一夜情?
這種關係說出去只會加深別人對她不好的印象,導致輿論妖魔化。
加上裴璟平在京都商業圈的地位,更是坐實她榜大佬的事實。
桑然沒想到,昨晚姚婭還在跟她吹捧,裴璟平的條件多好多好,如今倒是變成刺向她的一把尖刀。
總不能說他們是去酒店打麻將的吧?
想了想,她還是關閉了視頻錄製。
轉換到微信,她給嚴齊發送消息:
桑然:【阿里木那邊怎麼說?】
嚴齊秒回:【放心吧,問題不大,那邊表示喬總非常相信你的為人,但是礙於藝人方面害怕輿論,只能替換掉這單的設計師,單子還在。】
桑然鬆了一口氣。
沒給嚴齊添麻煩就行。
但她同時也十分疑惑,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喬枝做的,那喬昌又怎麼會說出相信她為人這種話?
喬昌不是非常疼愛他這個女兒嗎?
桑然決定偃旗息鼓,任事情發展,過兩天可能就沒什麼人討論了。
畢竟輿論這種事情,回應只會火上澆油。
她準備向嚴齊請幾天假,左右現在單子也用不著她,她出現在公司反而對公司形象不好。
手指剛在屏幕上點了兩下,頁面一轉,一個電話進來。
桑然接起:「餵。」
桑懷民聲音中的怒意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你在外面究竟幹了什麼?桑氏的股票市值因為你大跌,你知道嗎?」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你妹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點成績,就是因為你,你怎麼這麼不讓我們省心啊?」
桑然情緒崩了一早上,她強忍著身體不適,面對惡意自我消化。
可能會覺得冤枉,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委屈。
他明明知道那些都是造謠,可還是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捨得說。
但,她不是早就應該習慣了嗎?
她開口,聲音有些無力:「我會儘快想辦法處理。」
桑懷民也沒有想到一向嘴硬的桑然就這麼軟綿綿的認錯。
他頓了一瞬,語氣放緩:「算了,誰讓你姓桑呢,我會跟著一起找人幫忙。」
他自以為能給桑然一絲安慰:「其實我跟你媽對你還是有感情的,那天你讓律師送來的文件,我們沒簽。」
他話說的隨意,卻是給桑然當頭一棒,打的她措手不及,只留腦內一片嗡鳴。
她太陽穴突突跳,像是有根筋繃的弦斷裂,炸的耳蝸都跟著發疼。
她不敢相信,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桑懷民以為她是太過於感動,聲音透著得意:「你找的那位律師可是我的好朋友,你仔細看看,他發你的那份是重新列印的合同,不具備法律效應的。」
桑然從抽屜里翻找出律師寄來的合同。
仔細查看才發現,其中多次使用錯別字,文字遊戲,而替換的文字確實不具備法律效應。
她當時收到沒想太多,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桑懷民自顧自的說著:「我跟你媽都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我們會提前立定好遺囑,桑家的財產你拿百分之十,剩下的是你妹妹的。」
他說:「你也別覺得心裡不平衡,畢竟你妹妹在外面吃了這麼多年的苦。」
桑然勉強從震驚中回神:「我不要你們的財產!」
她不得不承認,此時,她真的崩潰了。
桑家,為什麼永遠都擺脫不掉?
桑懷民不怒反笑:「其實,剛剛在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就已經聯繫了朋友幫忙,不過拿人家的手短,總得表示表示不是?」
他又說:「剛好那個朋友幾年前老婆去世,他看你照片合眼緣,說要跟我們家聯姻呢。桑然,你還真是有福氣,剛好他也有個兒子,你倆也算是般配。」
「夠了。」桑然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所以你根本不相信這件事情我可以擺平,要拿我去做交換的籌碼,換你們桑氏集團的安穩?」
桑懷民反駁:「你說話要不要這麼難聽?我們不也是為你好嗎?」
桑然實在聽不下去,不等他說完就直接將電話掛斷。
她錯了,問題的源頭如果不解決,接下來只會有越來越多的麻煩。
逃避沒辦法解決問題,情況只會更加糟糕。
手機又一次收到消息。
桑然看都懶得看,直接將屏幕翻轉,扣到桌子上。
結果她今天業務仿佛格外繁忙,沒過多久,又一條電話進來。
陌生號碼。
桑然煩躁接起,手撫著額頭,語氣不算太好:「哪位?」
「是我。」
桑染身子一僵。
電話那頭的男人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惡劣態度而不悅,他再次開口,聲音恍若山間清泉,平靜緩慢。
似乎有某種魔力,將桑然的心中的驚濤撫平:
「來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