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阿,阿靳……」

  宋婉婉愣愣的看著忽然出現的遲靳,眼底一片慌亂。

  該死的!

  遲靳怎麼會在這兒?

  疑問上涌化作了滿腔怒火,宋婉婉怒目看向對面淺笑盈盈的唐白芷,目眥欲裂。

  「你心心念念的阿靳早就被我睡爛了。」

  唐白芷那句雲淡風輕的挑釁在宋婉婉耳邊不斷迴響,她狠狠咬著牙,眉心攢動。

  她恨不得衝上去把唐白芷一片一片撕碎,卻礙於遲靳如寒冰般的眼神而不敢輕舉妄動。

  「阿靳,你聽我解釋。」宋婉婉微咬下唇,放緩了語調,「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找白芷聊聊。」

  「聊什麼?」遲靳眉眼並無鬆動,語調也沒有一絲起伏。

  宋婉婉吸了口氣,大腦飛速轉動著:「我,我是為我們的佑佑考慮,想像伯母說的那樣給佑佑一個完整的家,可是白芷她卻威脅我,說如果我敢搶走你,她就會讓我永遠消失!」

  遲靳漫不經心的轉過頭,正好瞥見唐白芷唇邊一閃而過的冷笑。

  那樣淡漠的神情,是他從不曾見過的唐白芷。

  乖順的、張牙舞爪的、和冷漠的,唐白芷最近情緒的起伏變化讓他感到陌生,而他厭惡這種陌生。

  唐白芷垂著眸,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她太了解宋婉婉,一個連想都不用想就能把謊話說出口的女人,即使她解釋了,宋婉婉也一定還有其他說辭。

  更何況,她也想知道,在遲靳心裡,到底更相信誰。

  但唐白芷沒想到,跟在遲靳後面的何凌會搶在遲靳前面開口。

  「宋小姐,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何凌劍眉攢起,略有不滿的看著沈旎,「我很了解白芷,她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一個懸壺濟世的醫者,自然有一顆仁心,又怎麼會像你說的那樣狠毒?」

  「你不過就是唐白芷身邊的一條狗,你當然向著她說話。」宋婉婉不屑的冷笑一聲,上前拉住遲靳的手,「遲靳你看,我沒有說錯,白芷本性如此,不管走到哪裡,都能勾引到男人替她說話。」

  「宋小姐,請你不要再詆毀白芷!」何凌眉皺得更緊。

  「看來何先生很了解姜予。」遲靳勾起唇角,拍了拍宋婉婉的手,眼神卻落在唐白芷身上。

  唐白芷抬眸與他對視,讀懂了他眼中的探尋,心底不由得一驚。

  這人本就疑心她和何凌的關係,何凌方才說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不是的。」唐白芷終於開口,「我和學長相識多年,他當然知道我的脾氣性格,我和他……嘔!」

  唐白芷話未說完,胃裡忽然一陣翻騰,她皺了眉,來不及再多解釋一句,急忙捂著嘴跑進了衛生間。

  「白芷,你沒事吧?」秦言滿臉關切,顧不得遲靳和宋婉婉還在,也跟了過去。

  遲靳斂眸,凝視著唐白芷離開的方向,周身泛著森森寒意。

  「阿靳,我們走吧,別理這種女人。」宋婉婉扯了扯霍衍的胳膊,企圖將他帶走。

  遲靳卻拂掉了她的手,面無表情的給了孟山一個眼神。

  孟山立刻會意,上前恭敬的對沈旎道:「宋小姐,二爺還有事,我先送您回去吧。」

  「阿靳……」

  沈旎不甘心的咬著唇,一聲「阿靳」叫的溫柔似水。

  遲靳卻沒有半點回應。

  「宋小姐,走吧。」孟山做了個請的姿勢,宋婉婉不甘心的看了遲靳一眼,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轉身離開。

  她走後沒多久,蒼白著臉的唐白芷也慢慢走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臉擔憂的何凌。

  何凌亦步亦趨,滿眼都是姜予:「白芷,你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臉色實在不好,別只顧著工作。」

  「不用了學長,我沒事。」唐白芷搖搖頭。

  「不舒服就應該去看醫生,跟我去醫院。」

  遲靳冰冷的語調讓唐白芷抬起頭,她看清他眼底的寒意,順從的走到他身邊。

  「白芷……」何凌還想再說些什麼,遲靳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身往外走去。

  唐白芷默默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車內氣氛冷的嚇人,司機很有眼色的落下了擋板,將后座的空間完全留給了他們兩人。

  呼吸聲此起彼伏,遲靳忽的將她攬入懷中,微涼的掌心貼著她的腿,極不安分的遊走。

  「長本事了,拉黑我的電話,還讓別的男人替你說話,唐白芷,你看得出我不喜歡那個姓何的吧,嗯?」遲靳的吻落在姜予耳畔,一貫淡漠的語調,讓她輕輕顫慄。

  「我……」唐白芷呢喃著回應,呼吸漸漸凌亂,「我沒有……」

  「那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遲靳動作未停,右手食指挑起她白皙脖頸上的項鍊。

  銀色冷光泛入眼眸,唐白芷呼吸越發急促。

  他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唐白芷,我向來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

  「與你而言,我不過是一個附屬品對嗎?」唐白芷迎著他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

  她知道她不該對著霍衍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可是她已經忍了整整三年。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她壓抑著內心的情感,壓抑著日夜翻湧的情緒,戴上乖巧的面具做他身邊的玩物。

  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順從他的心意。

  她是遲靳的玩偶,是永遠跟在他身後的追隨者。

  她想要任性一次,抗爭一次,可那跳動的火苗卻轉瞬熄滅在遲靳更加冰冷的語調中。

  「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縱容,我們吵的架多了,你就覺得你可以質問我?」

  他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落下,是懲罰,是侵略。

  狹小的空間內溫度急劇上升,本該旖旎的春光灼熱成夏日的朝陽,炙烤著唐白芷千瘡百孔的心臟。

  ……

  黑色座駕緩緩停靠在醫院門口,唐白芷整理好衣服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遲靳想要一個結果,她也想。

  如果真的能有一個孩子,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即使她並不甘願真的淪為生育的機器。

  唐白芷拿到檢查結果已是晚上,外面天幕低垂,寥寥星子襯著一彎殘月,說不出的淒清。

  車窗緩緩落下,遲靳稜角分明的側臉在夜色下更顯凜冽。

  唐白芷把報告遞給他,語調平緩:「你可以放心了,我沒懷孕,其實婆婆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我生不了了嗎,你又何必為此擔心呢?」

  她並沒有懷孕,她想他應當為此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