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遲靳又給孫晚澄發來了一段唐氏集團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
孫晚澄目瞪口呆的看著監控里邢嘉尚清晰無比的正臉,真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邢嘉尚已經聽了她的話雇了人解決唐白芷,可他還是又跑過去親自綁人,甚至連一點偽裝都沒有,仿佛是在做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廢物!
孫晚澄氣的把手機扔了出去。
這下好了,陰謀變陽謀,遲靳已經明確知道了是誰綁的唐白芷,那唐白芷也會以最快的速度得救。
真是功虧一簣。
但剛剛得手的邢嘉尚卻不這麼想。
他綁了唐白芷之後,把人帶到麵包車上,吩咐車裡雇來的人帶她到遠一點的地方解決掉,然後自己便在下榻的酒店門前下了車。
此時此刻,他還在為自己即將替妻子報仇而沾沾自喜,絲毫沒有預感到危險的來臨。
邢嘉尚吹著口哨出了電梯,拿出房卡打開房門,一開燈,被坐在沙發上等他的遲靳嚇得尖叫起來。
遲靳面無表情,指間燃著半根香菸:「報了仇,很開心?」
邢嘉尚皺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綁架,買兇殺人,夠判你個死緩了。」遲靳吸了口煙,微微偏過頭,寒冰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邢嘉尚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強撐著說:「沒有證據,我可以告你誹謗。」
遲靳冷笑,打開了自己早就投放到電視上的監控錄像。
邢嘉尚越看,眉皺的就越緊,大吼道:「這不可能!我明明是派別人去的,監控里怎麼可能有我?!是你造假!」
「從頭到尾都只有你自己,哪來的別人?」
遲靳冷冰冰的語調如一記驚雷,炸的邢嘉尚腦袋嗡嗡作響。
不可能,不可能!
他明明記得他按照孫晚澄說的,去雇了兩個亡命之徒,那兩人去停車場綁唐白芷的時候,他就坐在麵包車裡。
怎麼可能是他自己去綁的呢?
遲靳掐滅了菸蒂,緩緩起身走向邢嘉尚:「本來不想刺激你的,但你做出了這樣不堪的事,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一些真相了。」
「什麼真相!」邢嘉尚眉峰如聚,瞪大了眼睛看著遲靳。
「僱人綁架只不過是你的幻想,所有事都是你一個人做的,白芷就在你開回來的那輛麵包車裡,現在已經得救了。」
「你胡說八道!」
「你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一直沒有痊癒。」
「閉嘴!」邢嘉尚猛地後退幾步,難以置信的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
「當初你和表姐談戀愛也都是你的幻想,她後來願意嫁給你,是因為她懷了畢承君的孩子又聯繫不上他,想給那孩子一個名分罷了。」遲靳步步緊逼,將最殘忍的真相層層揭露。
邢嘉尚已經退到了牆角,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頭痛欲裂的嘶吼著:「你胡說,你都是胡說的!」
遲靳的眼中似有一絲憐憫,他拿出兩份親子鑑定報告扔到邢嘉尚手裡:「自己好好看看吧,你和平安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和表姐,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
「不可能,不可能……」
邢嘉尚哆哆嗦嗦的看著兩張報告單,一直重複著同樣的三個字。
事已至此,遲靳斂眸,將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
邢家,也曾是帝都有名的醫藥世家,相傳,他們家有一本祖傳的中醫秘書,裡面記載了各種疑難雜症的治療方法,世上沒有邢家治不了的病。
而到了邢嘉尚的父親邢天那一代,家裡決定把秘書傳給他的大哥邢樓。
邢樓從小離經叛道,對中醫絲毫不感興趣,卻因為天賦異稟,被家族寄予眾望,沒有人在意他喜不喜歡,他們把所有的重擔都強加給他,不允許他拒絕。
1986年秋,邢樓順利升入高中,他一向沉默寡言,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他不願意和任何人走的太近,一來是因為父親不允許他玩物喪志,二來也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但也是在這一年,邢樓遇見了這輩子唯—喜歡的一個人朱嬿。
朱嬿是他的同桌,總是梳著利落的馬尾,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她的明媚活潑治癒了邢樓所有的壓抑和陰暗,他開始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守護一個人,眾生如何,他不關心,他只想要朱嬿永遠快樂的生活在陽光下。
可朱嬿卻總是躲避著邢樓表現出的心意,她可以把邢樓當做最好的朋友,卻無法成為他的愛人。
因為朱嬿心裡一直喜歡著和自己青梅竹馬的遲語昇,他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但就在朱嬿上高中的這一年,遲家忽然不告而別,從此杳無音訊。
朱嬿一直在等,她相信總有一天遲語昇回到她身邊。
為了討朱嬿開心,邢樓主動提出幫她調查遲語昇的下落,兩人利用課餘時間走街串巷,遲語昇沒找到,卻意外結識了孫倪和陶貼。
孫倪是個小混混,但卻正義感十足,他自己窮的吃了上頓沒下頓,但對朋友卻格外的好,還會儘量省錢去幫助路邊的乞丐;陶貼是邢天的同學,比他們小兩歲,一直渴望高中畢業後能出國留學,說要等學成歸來,建設祖國。
邢樓很喜歡這兩個朋友,這是他從小到大僅有的兩個朋友,四個人幾乎大多數時間都混在一起,久而久之,陶貼也偷偷喜歡上了朱嬿,而孫倪則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喜歡上了邢天的同學塗清秋。
邢天從小身體就不好,他得了一種罕見的白血病,雖然一直未能痊癒,但好在邢家不缺錢,所以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有放棄治療,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身體卻非常差。
孫倪不止一次的向塗清秋表白,但都被她以要專心學業未有拒絕了。
塗清秋家裡世代學醫,她從小就決定將來自己也要成為一名醫生,所以學習格外刻苦,像孫倪這樣的小混混,一開始根本沒辦法打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