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博得遲靳的憐愛。
自從姐姐出國,她名義上是說要為姐姐守護最愛的人,可實際上,她也藏了成為遲二夫人的心思。
多年來亦步亦趨,苦心經營,宋盈盈也曾十分苦惱。
她摸不准遲靳的脾氣,也不想只能用姐姐這一層關係拴住他。
但她無從下手。
此刻,遲靳竟主動對她做出這樣曖昧的動作,她欣喜不已。
自己真的要如願以償了嗎?
她忍不住笑起來,紅唇微張,似乎是在邀請遲靳品嘗。
遲靳輕笑,捏著她的下頜:「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在帝都,沒有事能瞞過我。」
宋盈盈的笑僵在唇邊,她錯愕的看著遲靳。
森森寒意似枷鎖將她包圍,她忽然害怕起來。
雖然遲靳仍是笑著,但她卻迫不及待的想要掙脫他的手。
「不要以為爆出方雅的事就能改變什麼,你還差得遠呢。」
方雅!
宋盈盈猛地瞪大了眼睛,遲靳已經知道他和方雅的緋聞是她故意透露出去的了?!
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嘴唇囁嚅著想要解釋,卻在遲靳的注視下不敢開口。
原來這才是他今天接了電話就趕過來的原因。
其實宋盈盈也不知道遲靳和方雅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只是覺得這是個打擊唐白芷的好機會。
製造一場盛大輿論,在唐白芷臉上打一個響亮的耳光。
宋盈盈為此很是得意。
但她忘了,風暴中心的另一個主角是遲靳。
殺伐果斷,向來以危險著稱的遲家二爺。
遲靳冷冷收回目光,頗有嫌惡的放開了手。
見他起身要走,宋盈盈的神思總算回籠。
「靳哥哥,對不起!」
宋盈盈猛地起身,從背後緊緊抱住遲靳,慌亂的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些記者會亂寫,我,我只是……」
「這種拙劣的解釋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遲靳毫不費力的掙開宋盈盈的手,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
砰——
宋盈盈的心跟著關門聲狠狠一顫,她後怕的閉上了眼睛,左手的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毯上。
……
從宋盈盈家出來,遲靳驅車回到遲氏。
孟山已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等候多時。
遲靳接過他手中的文件,冷冷道:「去查夫人在哪。」
「是。」
「孟山,她為什麼不喜歡那條裙子?」
「嗯?」
遲靳幽幽的詢問讓孟山愣在當場,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問清楚她喜歡什麼。」
老闆下達了指令,孟山只能硬著頭皮稱是。
您自己都不清楚夫人的喜好,他又能問出什麼呢?
但這話孟山不敢說,他只能一面查唐白芷的行蹤一面不停地措辭。
得知唐白芷在京郊賽車場的時候,孟山很是吃了一驚。
平時看上去端莊賢淑的夫人,竟然會喜歡這麼刺激的項目。
京郊賽車場。
唐白芷跑了幾圈後從車上下來,孟山滿臉殷勤的迎了上去,將擰開的水遞給她。
唐白芷接過水,瞥了一眼孟山:「你怎麼來了?」
「夫人,遲總下周要招待菲爾斯夫婦,想讓您幫忙給菲爾斯太太挑件禮物。」
「我沒空。」唐白芷說著,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孟山喉頭滾動,深吸一口氣跟了過去:「夫人,您的眼光好,您挑的禮物菲爾斯太太也一定會喜歡,再說,到時候您是要和遲總一起去的,您……」
「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唐白芷好奇的看著孟山。
能知道她在這兒,說明是刻意查過。
如果不是遲靳授意,孟山也不會主動來找她。
但如果只是為了選禮物這樣的小事,犯不上。
是為了那條剪碎的裙子?
唐白芷恍然,看著孟山糾結的神色,冷笑一聲。
孟山本就為難,見她面色不豫,心裡更是打鼓,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再開口。
唐白芷沒了耐心,起身把水扔回給孟山,朝著自己的車走了過去。
「回去告訴遲靳,有話讓他自己來問我。」
「夫人!」孟山小跑幾步,剛追到車旁,唐白芷便絕塵而去。
徒留孟山在原地滿頭黑線。
這都什麼事啊!
你們兩口子鬧彆扭,幹嘛折騰我?
還是說,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
在賽車場碰了一鼻子灰的孟山灰溜溜回到遲氏。
他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心理建設了很久,才敲門進去。
遲靳正在處理工作,頭也沒抬:「問出來了?」
「沒,沒有。」孟山猶猶豫豫的開口,小心打量著遲靳的神色,「遲總,夫人說讓您自己去問她。」
遲靳抬眸,僅是一眼,就讓孟山挺直了脊背。
「遲總,其實我覺得,您和夫人之間,還是應該好好聊聊……」
「出去。」
遲靳語調冰冷,孟山不敢再多說,立刻轉身出門。
遲靳收回目光盯著屏幕,心裡陣陣煩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也很納悶,一條裙子,怎麼送了這麼多年都送不出去?
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唐白芷的時候,她就是穿了一條素白的裙子。
明明沒有任何花紋修飾,卻襯的她遺世獨立,翩然出塵。
遲靳從沒見過那樣明媚的姑娘。
他從小到大見過的女人,都是名門望族培養出來的閨秀,她們千篇一律,就連笑容都是特意訓練過的恰到好處。
美麗卻沒有靈魂。
哪怕是他的母親馮月和,也總是克制著私人的情感,永遠是端莊大方的模樣。
她們守著身份,不肯行差踏錯一步。
面具之下的真實自我早已模糊。
可唐白芷不是,她穿著白裙子,前一秒還在和譚檸嬉笑打鬧,下一秒就擋在了被人騷擾的學妹身前。
她叉著腰,絲毫不淑女,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幾句話就懟的對方落荒而逃。
那樣鮮活,那樣自在。
從那時起,遲靳就一直覺得,白色真適合這個姑娘。
所以他定製了那條裙子,想著唐白芷穿上它該是什麼樣子。
誰知道,她並不領情。
不僅不領情,似乎還很嫌棄。
遲靳關了電腦,起身點了一支煙。
煙霧升起的瞬間,他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從不了解唐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