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彌勒佛長命鎖」幾個字,遲溯立刻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孫峰的領子,咬著牙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彌勒佛長命鎖,你知道是誰的?」
「蘇,蘇星辰……」孫峰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
真相驟然在眼前揭開,遲溯只覺得天昏地暗,不受控制的後退了幾步。
他紅著眼抬起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忽然大笑起來。
一直笑到淚流滿面,遲溯攥緊了拳頭。
原來殺父仇人就在他的眼前啊!
他的父親只不過是想去田家為他努力一次就要遭此橫禍,而他明明已經是遲家的三少爺,又為什麼還要受這樣的屈辱?
蘇星辰,陳露,還有當年拒絕了他的柳家,都該死,統統該死!
怨恨與憤怒爬上了遲溯的每一根神經,在濃重的夜色中,他的背影顯得那樣蕭瑟,卻又那麼決絕。
過去京郊鎮子上的那個窮苦少年徹底死去,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留在這片土地上的,將只有遲家的三少爺遲溯。
於是遲溯招來一批手下,對他們吩咐了一番,等到了孫峰和馬德才約定的那天,遲溯的人提前等在那裡。
孫峰和妻子唐寧走在漆黑的小路上,二人情不自禁的的還快活了一番,然後孫峰謊稱去方便,把唐寧一個人扔在原地。
遲溯的人趁這個時機衝上去把人綁走了,人被遲溯的手下關了起來,遲溯則去聯絡馬德才要贖金。
馬德才也假裝答應要支付贖金,並約遲溯見面。
遲溯當然不會自己露面,便派了一個手下前去,馬德才剛見到那個手下,就要殺了他。
還好手下早有準備,見勢不妙就跑了。
這個結果不出遲溯意料,一個專門綁架別人的人,怎麼可能被別人要挾?
而他現在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在為後面的計劃鋪墊而已。
遲溯聽說二當家馬德才和老大黃師海向來不合,於是他將人交給了大當家黃師海,並謊稱這女人是個可憐人。她被自己的丈夫賣到了會所,遲溯見她可憐於是花了點錢把人贖了出來。
但她被仇家追殺,怕是不能獨活。所以如果能被送到黃師海那裡,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那黃師海信了遲溯的話,把人收下了,為了不讓他有損失,還給了他一些錢作為補償。
遲溯不知道馬德才見到了他贏來的媳婦在自己老大手裡,會是怎樣的表情,肯定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吧。雖然他沒看到當時的場景,但是從他四處調查追殺自己就能得知他一定非常的生氣。
於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遲溯以「遲家三少」的身份暗中找到了馬德才,馬德才不知道他就是耍了自己的人,還因為他的身份對他畢恭畢敬。
遲溯還知道他們這幫人在黃師海的帶領下,是出了名的「善匪」,並不是濫殺無辜之輩,而馬德才是個粗人,他每天想的都是多多賺錢,過快活日子,根本不會管老百姓死活。
但是黃師海卻一直主張替天行道,只劫富不劫民,這讓馬德才十分不滿意。而遲溯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又借著黃師海搶了唐寧的事,徹底擊垮了馬德才得心理防線,馬德才答應幫他洗劫京郊村鎮。
遲溯在鎮子上混跡過很久,所以對鎮子非常熟悉,他將有錢的人家一一告訴馬德才,其中就包括柳家。
那時的遲溯已經從真正意義上完成了身份的蛻變,他深知想要成大事,就必須有能夠全身而退的能力,很多事他不必親自去做。
有傻子甘願為他效力,又何必髒了他的手呢?
打劫當天,遲溯安排手下把馬德才一眾人等帶進鎮子,按照他的打劫路線,馬德才一伙人對商家們大肆洗劫。
鎮上的人自然不會束手就擒,拿起武器奮起反抗,可是他們怎麼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馬德才帶著手下瘋狂屠殺。
而遲溯也趁此機會,吩咐手下特意將馬德才引到了蘇星辰和陳露家附近,按照他的指示,馬德才並沒有要了蘇星辰的命,只是廢掉了他的雙腿。
在遲溯看來,死並不是最壞的事,反而是一種解脫,他就是要蘇星辰從今往後都屈辱的活著,受盡折磨,至於陳露,他另有他用。
事後,遲溯又出面運作,這件事很快平息了。
而遲溯也開始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他背著遲語庚找到了曹榮方合作。
曹家明面上做的是建材生意,暗地裡卻在倒賣菸草,還有更多見不得人的生意。
曹榮方不是不知道風險,可是因為利潤太過誘人,他還是甘冒生命危險去做這些事。之前他們會賄賂相關人員,以避免被查。但是現在最高層的領導發話明令禁止,所以要想不被查處,就要更加隱秘。因此,遲溯曾經作假帳的本領就派上用場了。
曹榮方擔心他是外人,所以不能完全信任他。
遲溯為了投誠,答應曹榮方可以隱瞞身份去曹家的工廠里做事,這樣,他就在曹榮方的眼皮子底下,曹榮方就可以不用擔心他會翻出什麼風浪,只不過曹榮方需要幫他一起瞞著遲語庚。
不願錯過這個機會的曹榮方在稍加思索後就答應下來,於是遲溯就順理成章的進入到曹家下屬的工廠做事,在工廠的倉庫里負責清點貨物並記帳,憑藉著八面玲瓏的社交能力,他很快就在這裡站穩了腳步,贏得了人們對他的尊敬。
而遲溯之所以會選擇進入這家工廠,無非是因為橫遭變故的陳露就在這裡做事,這裡是他接近陳露的最好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遲溯的計劃進行,他在曹家工廠做事的同時,慢慢積累了自己的人脈和勢力,也暗中搜集了不少曹榮方的把柄。
他終於不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而是成為了在幕後操控一切的那個人。
只不過在陳露這件事上,遲溯還是有些失算了。
蘇星辰死後,陳露徹底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