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又有一個男子進來了,唐寧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她昔日的丈夫孫峰。
唐寧眼神中充滿了驚訝,他們四目相對,萬般情緒湧上心頭,昔日點點滴滴的往事都映入眼帘。
然而唐寧只是看著他,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卻想要衝過來與她相認,然而卻被季長青突然叫住,季長青沖孫峰說道:「老闆不要著急,大會開始之前,參與的客人們不可以私自交流。」
孫峰應了一聲,止住了腳步,可是眼睛卻始終離不開唐寧。
突然柳依依咳嗽了一聲,孫峰循著聲音看了過去,他們似乎是認識,二人目光交流了好一陣子。然後孫峰隨後又看向了唐寧,且之後就一直盯著唐寧,視線再沒離開過,看得唐寧有些不知所措。
後來的事與柳依依所講述的基本一致,拍賣會進行的很順利。
結束後,季長青誠懇的邀請眾人留下來一起參加晚宴,唐寧不勝酒力,隨著眾人一起回到了房間休息。
可是剛躺下一會,唐寧卻輾轉反側睡不著了。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孫峰,此時此刻她想去跟他見一面,但是現如今她的身份已經無法和他再有什麼關係了。
唐寧很清楚,她踏入了絕不該染指的灰色地帶,終有一日會被人殺死或者抓去坐牢。
縱然唐寧恨孫峰當年把自己賣了,但為了兒子她不想拖他下水,至少有他在,等兒子長大了還能有一個親人。
唐寧知道沒有父母的痛苦,所以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也沒有父母。在這既然遇到了孫峰,剛好可以找個機會告訴他這件事。
可是唐寧剛一出門就碰到了蘇星辰,他似乎是等她多時了,一直在你房外沒敢敲門。見她出來,他顯得局促不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好久不見。」
唐寧的臉上堆滿了笑意,能在這裡看到他也是很意外,當然也很驚喜。她問他來這裡做什麼,他似乎不願意對自己講實情,只是說了一些場面話。隨後故意岔開話題,強拉硬拽的聊到他們的感情。
他很真切的對唐寧說道:「雖然過去很久了,但是我依然感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只是今生恐怕無以為報了。」
唐寧笑了笑:「說什麼呢,救你也是緣分,你不必總放在心上。」而後又試探性的問道,「你找到你妻子了麼?」
蘇星辰點了點頭說道:「算是找到了,只是還能不能在一起也不知道呢。」
「怎麼回事?她另有新歡了,還是你嫌棄她了?」唐寧緊忙追問道。
「都不是,一言難盡。」蘇星辰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唐寧見他如此,便和他邊走邊聊,權當是散心了。
蘇星辰和她聊著聊著,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聽說你們在拔出帝都的那些禍害,而且卓有成效。曹榮方實在是這些禍害之首,你們有沒有興趣?」
唐寧聽他突然這樣問,立刻提高了警惕。
因為他們所做之事都是秘密進行的,雖然那些有頭有臉的人被殺人人皆知,但是並沒有人知道是他們的人做的,蘇星辰怎麼會知道這個事?
這不免讓唐寧心生疑慮,她馬上一改語態說道:「沒有的事,我們不過是普通人,哪能斗得過那些大人物。」
蘇星辰表現出將信將疑的姿態,但還是對唐寧說道:「不管真假,我還是得提醒你要多加小心。曹榮方勢力很大,的確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我這裡有一份秘密情報,是曹榮方最近一段時間公事的出行路線,也許能幫到你。」說罷他將一封信交給唐寧,而唐寧想了想還是接了。
這個蘇星辰是敵是友,現在唐寧一時間已經無法分辨了,為了不過多的暴露自己,所以趕緊終結了話題,跟他匆匆道別,緊忙趕回自己的房間。
等唐寧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門是開著的。往屋裡瞧了瞧,發現孫峰正坐在屋裡等她。
一別多年,唐寧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往日的一幕幕湧上心頭,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孫峰看上去似乎也很激動,正在壓抑著內心的情感,到底還是他先開口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挺好的。」唐寧雖有千言萬語,最後卻也只說出了這三個字。
孫峰愣了片刻,然後問道:「你這次來這裡幹什麼?看你的樣子現在似乎過得還不錯。」
「這些不是你該問的。」唐寧的臉色變得些許沉鬱,反而對他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帶你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孫峰非常誠懇的說道。
唐寧哼了一聲說道:「然後呢?讓我繼續給你洗衣做飯,挑水劈柴。」
他趕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不,我......」
「別傻了,我現在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我還有幾十個兄弟等著我養活,難不成你想要跟我落草為寇?」唐寧無奈的說道。
孫峰立刻答道:「那有什麼不敢?為寇有什麼不好,你要同意,我現在就跟你走。」
唐寧沒再說什麼,他也不知道再問什麼。
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小媳婦了,狂野的性格雖然收斂了幾分,但是眉宇間充滿了霸氣。除了樣貌如初,她早已變了一個人。
孫峰沒再逗留,獨自回到了房間。
而唐寧也趕緊趁此間隙去找季長青,想要趕快將機密文件弄到手,好儘快離開這裡。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這一面,竟成了永別。
唐寧摸到季長青房間的時候,恰好撞破了遲溯和柳依依的對話。
而遲溯,向來心狠手辣,他只是倚在窗邊,給了柳依依一個玩味的眼神。
柳依依也知道,如今她不過是遲溯案板上的魚,根本沒有反抗的資格,所以她握緊了利刃,趁著唐寧驚訝的空檔,一擊斃命。
無數次在危險任務中存活下來的唐寧,就這樣倒在了意料之外的刀鋒下。
而那封絕筆信,是她早就寫好了藏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