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檸心裡對安祖的死已經有了一個調查方向,而繼續留在警隊,上頭只會接著阻止她調查下去。
她已經決定,必要的時候,她會親手替沈安祖報仇。
譚檸離開警隊之後不久,徐擎宇從獵鷹班畢業,但是他並沒有進入刑警隊,而是改名換姓,用新的身份去當了一名臥底。
臥底的生活並不好過,譚檸在他出發前和他一起吃了頓飯,他們討論了關於沈安祖的事,他說可以幫助她調查這件事。
因為他即將要開始臥底生涯,他們定下了一個特殊的聯繫方式——「今晚去玫瑰酒店」是他們的接頭暗號。
雖然譚檸已經離開了警隊,但還是可以也提供給他一些幫助。
譚檸知道想要調查安祖的死必須從陸浦和下手,於是帶上禮物去拜訪了他。他經商後和譚檸的舅舅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很是熱情的接待了她。
譚檸覺得他似乎比在警隊的時候看上去年輕了。也是這次,譚檸結識了他的兒子陸旭堯和女兒陸薇寧。
這對兄妹的關係很好,陸旭堯是個溫文有禮的謙謙君子,陸薇寧天真爛漫,非常活潑,沒過多久就和譚檸成為了好朋友,經常一起逛街吃飯。
譚檸也通過這層關係經常出入陸浦和家,她發現他的書房從不讓人進去,就連傭人去送咖啡,也都是敲門後放在門口的桌子上。
有兩次譚檸想在別墅里到處逛逛,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都被那個佝僂著腰的老管家攔了下來。
而陸薇寧是典型的大小姐性格,對她父親的事業一無所知,從她那裡也得不到什麼真正有用的消息。
於是譚檸把主意打到了陸旭堯身上。
作為陸浦和的獨子,他掌管著陸氏近半的企業,一定會知道些什麼。
而從管家對譚檸的防備來看,她或許只有真正成為陸家人,住進這裡,才能找到機會接著調查。
帶著這樣的目的,譚檸開始刻意製造和陸旭堯相處的機會,一來二去,他對譚檸有了感情,沒多久他們就正式談起了戀愛。
作為陸旭堯的女朋友,譚檸出入陸家變得更方便起來。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陸薇寧私下找過她兩次,委婉的表達了不希望她和哥哥在一起的事。
譚檸再三追問,她才說哥哥過去是個情場浪子,不希望譚檸受到傷害。
譚檸心疼這個天真善良的女孩,暗暗決定就算將來查到什麼,也要保護她不被牽連。
但還沒等到譚檸調查到眉目,她就先暴露了自己。
陸浦和是個老狐狸,怎麼會沒察覺到譚檸接近自己家人的目的,他一直躲藏在暗處,如同等待時機的獵豹,想將這個過分敏銳的小姑娘也一起除掉。
出事的那天,是遲靳救了譚檸。
譚檸從前只是聽說過遲二少爺的名號,卻從未與他有過交集,所以她很費解,這樣一個大人物為什麼會為她奔波。
直到遲靳說出唐白芷的名字,一切才有了答案。
礙於遲家的面子,陸浦和也不敢再輕易對譚檸動手,於是舉家搬離了帝都。
譚檸也藉此和陸旭堯分了手。
之後,在遲靳的安排下,譚檸重新進入帝都大學,和唐白芷做了同學。
也是在那個時候,譚檸才知道,原來從前在楓林晚酒吧跟她和唐白芷喝酒聊天的面具歌手就是遲靳。
她很驚訝,也問過遲靳為什麼沒有對唐白芷表明身份,因為那個時候,成人禮已過,譚檸很明確的知道唐白芷是喜歡遲靳的。
但遲靳什麼都沒說,只是囑咐她,不要對唐白芷提起這些事。
已經經歷過太多風風雨雨的譚檸很清楚,不想說的背後也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遲靳這麼做,或許是想要保護唐白芷。
所以她也真的沒有對唐白芷提起過一句,就這樣默默地咽下了所有事。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還是沒有亮起來的意思。
唐白芷仍舊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出神,而擁著她的遲靳也沒有睡著。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度過了屬於他們的第一個「相擁而眠」的夜晚。
次日清早,天剛蒙蒙亮,遲靳就離開了泊月灣,還帶走了門口嚴防死守的保鏢們。
重獲自由的唐白芷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問他為什麼,只是帶著姜時微和遲薇一起離開了泊月灣。
先把遲薇送回去之後,唐白芷又把姜時微帶回了公司。
既然要動手,那麼就要先做好萬全的準備。
所以唐白芷讓姜時微以特助的身份留在了自己身邊,同時又聯繫了譚檸,如果有患者需要她治療,她從現在開始會恢復接診。
她的這一系列動作自然也瞞不過遲靳。
遲靳這一次並沒有干預她。
唐白芷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和遲靳之間好像形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每次吵架過後,都會有一個冷靜期。
在冷靜期內,他們總是互不干涉。
澎河灣的項目也仍在順利的推進,只不過唐白芷沒有再出過面,所有需要和遲氏對接的事,她都交給了姜時微。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很快,譚檸也為她帶來了一位老朋友。
柳依依。
帝都柳家唯一的千金,曾經也是唐白芷的病人。
她算不上一個好人,但過往卻無比的讓人唏噓。
以至於再見到她的時候,唐白芷也不禁感慨了一下。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情如故。
柳依依從十五歲起,就對待愛情充滿了浪漫主義的幻想,她的意中人應該是一個身騎白馬的少年,在陽光明媚的午後奔她而來,她縱身上馬,隨他浪跡天涯。
然而她卻偏偏早已被人安排好了終身大事,這個為她定好娃娃親的人正是她的爺爺。
柳依依因為家境富裕,她養成了大小姐的脾氣,不過雖說脾氣不怎麼好,她的心地卻很善良,因此家裡的僕人也都十分喜愛她。
柳父更是對柳依依寵愛有加,向來對她百般縱容,對於她的叛逆向來是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