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琦眼帘微微一顫,不是因為他忽然說他喜歡她。而是……
他竟然說的是「給不給追?」。
而不是直接開口「當我女朋友。」
這期間的差距在於——
他給了她選擇的餘地和自由。
雖然,她們倆都心知肚明,哪怕她說一句「不給追」,這人憑著如今的「天時地利」也一定會讓她改口,不過他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她的心,比浸在恆溫泳池裡還溫暖。
他尊重她!
即便是喜歡,也依舊將主動權遞到她面前。
給不給追?
冷芸琦倏然一笑,從水底抽出剛剛被他撓的那隻手掌。
嶠嶼墨微微蹙了蹙眉,只覺得手指一空。
然而,下一秒,那纖細修長的指尖,竟緩緩順著他的鼻樑一路向下。
在他的喉結處,輕輕頓了一下。
嶠嶼墨只覺得渾身都熱,熱到骨子的那種。
身後是山戀疊嶂、日暮夕陽,身前是她那種如夢似幻的臉,燦若朝霞,眉梢輕挑。
他忍不住開口「給個答案。」
聲音黯啞,仿佛都帶著顆粒感。
她卻依舊在笑,下一瞬,指尖從他喉結處,繼續往下,一步步、一寸寸……
直到停在他心臟的位置!
心臟跳動的頻率開始不自覺變快,仿佛,透過心房,敲打在她指尖。
嶠嶼墨向來鋒利的眉宇不自覺地柔了下來。
「感覺到了嗎?」
他不退反進,將自己胸膛往她掌心又送了送。
芸琦忽然發出一聲清脆的笑,一雙古井微瀾的眸子,這一秒,搖曳出層層波瀾。
泳池裡裊裊升起的霧氣,將她襯托得越發縹緲。
像是一隻妖,偷心的妖!
芸琦仰起頭,定定地望著他幽深的雙眼,紅唇微挑,再不逗他「放馬過來!」
嶠嶼墨四肢一僵。
那一秒,腦子裡似乎有什麼轟然炸裂!
他問「我要追你,給不給追?」
她說「放馬過來!」
就像她敏銳地察覺出,他給她的尊重一樣。嶠嶼墨很清楚,剛剛那一刻,冷芸琦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四個字。
他是最了解她病情的人,也是最知道她身後藏著無數謎題的人。
小狐狸……
最開始,他只是覺得她在牌桌上的心算能力出眾,她本人卻隻字不提。
後來,看她擊倒跟蹤者、靶場射擊、大刀闊斧整治張氏,甚至是和那位打破世界紀錄的華人車神無意間的類似的過彎技巧,都讓他清楚,她不僅藏著秘密,她本身就是一道未解之謎!
無論她表面上看起來有多自然,但他知道,最開始的那場生日晚宴,她最初對他的態度,便是敬而遠之。
如果不是他們倆一次次牽扯,或許,她一直會把他當做那天蒞臨她生日宴的一個貴客。
驚嘆、佩服,但再多的,便沒有了。
對於她這個歲數來說,她冷靜自持到讓他無奈。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無論是沢銘的堂弟——那個帝京大學數計院的院草,還是當了她代言人的脩澤,她總是禮貌、微笑,卻無形中保持著一條清晰的底線,從不讓人逾越。
明明才二十二歲,可她心底,對男人的接近,似乎有意無意都會保持距離。
他沒有比哪一刻更慶幸,當初自己隨著本心,一步步地接近,終於,今天掀開了她那層無形的盔甲。
「只是答應讓你追,就這麼高興?」
芸琦眨了眨眼,忍俊不禁。
嶠嶼墨準備說話,甚至忍不住想在水底徹底摟住她。
然而,下一秒,冷芸琦似乎嫌不夠刺激似的,直接「以牙還牙」地傾身,仰頭,吻上了他那顆喉結!
誰讓他剛剛忽然吻了她的耳垂!
她這個人,向來「有來有往」、「睚眥必報」!
感覺著面前這個男人,竟然愣在那裡,動都不動。
芸琦滿足地閉了閉眼。
就像她之前和脩澤說的——
她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不會因為一個蕭燃,就變得畏畏縮縮!
她喜歡嶠嶼墨,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恰好是那個走入她心底的人!
當然,喜歡歸喜歡,追求還是要有的。
儀式感很重要!
在某人瞬間將她往上一抱,吻過來的時候,芸琦微笑地在心底給某人做了個備註——
未來男朋友,你是我的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