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男人目光一沉,手臂勾住她腰,掌心貼著薄薄的一層衣服,將她身子灼得火熱。

  「新同事?聚餐?」他俯身抵著她額頭,眉眼間儘是危險意味,「什麼時候學會騙人的?」

  男人曖昧的壓迫下,她忍不住有點緊張,小口呼吸著:「想給你個驚喜嘛。」

  「還把自己包成這樣。」他抬手勾了勾她的口罩帶子,卻不急著扯下來,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她耳骨上輕揉。

  裴司延對她脆弱的位置了如指掌,一陣酥意從肌膚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寧姝縮了縮脖子,害羞嘟噥道:「大門口乾啥呀……快幫我拿進去。」

  她身後還有兩個大箱子。

  裴司延不再逗她玩,輕笑了聲,出來幫她提箱子。

  緊接著,門嘭地一聲被關上,兩隻可愛的行李箱被孤零零扔在門裡,寧姝也被箍著腰一個轉身,他用手托住她的腰和後腦勺抵在牆上,側頭壓下來,低沉的氣聲逼近:「我拆禮物了?」

  寧姝咬了咬唇,忍不住笑:「誰說是給你的禮物……」

  男人湊到她耳朵邊,唇瓣輕輕碰到她耳廓,故意吹著氣:「這麼可愛的禮物,不管是給誰的,我都要了。」

  寧姝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尚未成形的字眼卻忽然變成一段急促的吸氣。他親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後用牙齒銜著口罩帶子,揭下來。

  炙熱的呼吸從耳際向下蜿蜒,埋進脖頸。

  她情不自禁抱住他的頭,指尖沒入他短短的頭髮里,呼吸的頻率也完全脫離掌控,被拉扯進他的節奏。

  「這就是你那次買的衣服?」他用唇抵著她的唇,「學壞了,穿成這樣也敢出門。」

  寧姝艱難地順了口氣,嗓音輕輕的:「別人又看不到……」

  這話不知道哪兒取悅到了他,男人笑得低沉好聽:「嗯,只能給我看。」

  他再次享用她柔軟的唇,和她口中帶著草莓奶茶味的香甜,將人托起來環在腰上,抱著她一步步走向浴室。

  隔著裙子單薄的布料,她被洗手台表面的大理石冰得渾身一哆嗦,但很快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滾燙的呼吸也更加猛烈地壓下來。

  很久後,她坐在台子上出了一身汗,癱軟無力地被抱到淋浴間。

  花灑澆下來的熱水,每一滴都像是在皮膚上過電,她胸口緊貼著淋浴房的玻璃,幾乎動彈不得。

  背後一片火熱貼上來。

  他開始享用正餐。

  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就沒停過,今天聽起來格外的震耳欲聾,像是和人聲較著勁。她也斷斷續續的地跟自己較著勁,指甲幾乎在玻璃上抓出劃痕。

  兩個人錯過了晚飯時間,裴司延也難得放縱失控到如此地步,直到小姑娘哭哭啼啼喊著餓,才理智回籠,終於捨得放過她。

  點了她喜歡的夜宵,蜂蜜芥末味炸雞和年糕條,寧姝從頭到腳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依舊在床上吃。

  裴司延因為她特地買了張架在床上的小桌子。

  他坐在旁邊,把肉掰成小塊餵她。寧姝看著男人眉眼認真的樣子,突然想起那天兩人在江邊看燈光秀,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吃炸雞的樣子。

  即便沾上了人間煙火,他依舊那麼清貴出塵,簡直不像現實里的男人。

  嚼完嘴裡的肉,寧姝鼓了鼓腮幫子問:「你為什麼不戴眼鏡呀?」

  裴司延似乎不解,尾音上揚「嗯?」了一聲。

  「我記得你以前是戴眼鏡的。」寧姝認真地問,「後來突然就沒見你戴過了。」

  男人淡淡回答:「覺得不美觀,就去做了手術。」

  「哪裡不美觀了?你戴眼鏡的樣子很帥的。」寧姝雙手抱膝,眉眼彎彎地回憶著,「特別像小說里那種斯文敗類。」

  這話裴司延怎麼聽怎麼彆扭:「你這是誇我?」

  「當然是啊。」寧姝點點頭,「這種男主可受歡迎了,表面禁慾,內心悶騷,最讓人上頭……」說著她忽然眼睛一亮,「簡直跟你一模一樣。」

  裴司延勾了勾唇,「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寧姝微愣。

  「你那時候不是總要溫景澤少打遊戲,別壞了眼睛。」裴司延目光輕輕地盯著她,「我記得你說過,戴眼鏡難看。」

  「我那是故意說的,不然他哪知道節制……」寧姝漫不經心解釋著,忽然間想到什麼,朝他望過去:「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去做的手術吧?」

  男人撇開視線,清了清嗓子:「不是。」

  寧姝滿臉狐疑:「不是嗎?」

  「不是。」他掰下一塊雞肉,沾了醬遞過去,「快吃吧,都要涼了。」

  「哦。」寧姝乖乖地張嘴。

  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你戴眼鏡真的很好看。」

  男人勾了勾唇,滿眼淡淡的溫柔。

  **

  兩人正式住在了一起。

  國慶長假,裴司延帶她去之前所說的郊區莊園裡住了幾天。

  十月中旬選了個黃道吉日,換上寧姝在網上定製的情侶裝去民政局領證。衣服上有兩人合照的印花,裴司延倒也不嫌棄,樂呵呵穿上。

  出門時,寧姝看見他從茶几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掀開,裡面放著一架金絲框眼鏡。

  他慢條斯理地用絨布擦了擦鏡片,戴上,那動作看在寧姝眼裡,讓她瞬間想起奶奶戴老花鏡的動作。

  她十分不厚道地笑了。

  「笑什麼?」裴司延看過來,燈光下鏡片反了光,那一瞬的表情她沒捕捉到。

  「沒什麼。」寧姝搖搖頭,仔細端詳著面前男人那副十足十的斯文敗類氣質,發自內心的滿意,「叔叔真帥。」

  以前她看他戴眼鏡的時候,只覺得這個男人多麼矜貴儒雅,光風霽月啊。然而現在兩人對彼此已經足夠坦誠,她再也說不出那種天真的蠢話了。

  什麼矜貴儒雅,光風霽月,全都是表面功夫,做給外人看的。

  「很快你就要改口了。」裴司延垂眸看著她,目光透過乾淨無塵的鏡片顯得愈發明亮,連揶揄的味道也更濃了些,「領了證再亂叫,看我怎麼罰你。」

  寧姝掛在他脖子上,仰頭貼著他臉頰一個啵啵:「放心吧,等你有了上崗證明,我不會虧待你的。」

  裴司延無奈地笑了一聲,摟著小姑娘出門。

  **

  手續辦理得很順利,從走進民政局大門到拿著一對紅本出來,只用了不到十分鐘。

  寧姝看著結婚證上兩人的合照傻樂,忽然被人拉進懷裡,在人來人往的民政局大廳,男人摟著她的腰,旁若無人地俯下身:「領導,上崗證明有了,是不是應該落實一下我的職位?」

  寧姝抿住唇,彎彎的眼角眉梢卻怎麼都壓不下來。她踮起腳尖,將唇貼到男人耳際,輕柔靦腆地叫了一聲:「老公。」

  女孩子聲音綿軟,不經意帶著令人著魔的撒嬌,讓男人控制不住躁動的心,低頭噙住那雙幽幽呵氣的唇瓣。

  旁邊傳來陌生女孩抱怨的聲音:

  「你看看別人,再看看你,結個婚你就不能高興點嗎?」

  **

  為了慶祝結婚,兩人都請了一整天假,徹底擺脫工作的煩擾。中午在外面吃了頓好的,然後去私人影院看電影。

  出來的時候,寧姝非要去電玩城溜達,買了一百塊遊戲幣,只抓到一個猴子玩偶。

  她卻十分滿足,得意洋洋地把勞動成果塞到裴司延手裡,挑了挑眉:「領導送你的升職禮物。」

  「謝謝領導。」裴司延看了看手裡這個耗資一百塊,耗時半個多鐘頭,在店裡頂多賣三十塊錢的玩偶,滿臉鄭重。

  寧姝仰頭親他一口,笑嘻嘻地牽著他往外跑。

  吃完浪漫的燭光晚餐,兩人在江邊大橋下散步。

  江風吹得人神清氣爽,對面連綿閃爍的燈光也像是在為兩人慶賀。寧姝看著前方修上橋電梯的工人,突發奇想,回頭對裴司延道:「我們去過橋吧。」

  裴司延轉頭看了眼橫跨長江的大橋:「這個?」

  「對呀。」寧姝認真點頭,眼裡洋溢著興奮的光,「這座橋上有個魔法,聽說一起從橋頭走到對岸的戀人,就會永永遠遠幸福下去。」

  男人垂眸望著她,勾了勾唇:「我怎麼沒聽說過?」

  寧姝義正辭嚴:「因為是我說的。」

  裴司延滿眼寵溺地輕笑一聲,撇開頭。

  她牽起他的手,一本正經:「雖然我今天是第一次說,但是保證管用,你試試就知道了。」

  「好。」他抬手揉揉她腦袋,「那就試試。」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不管走不走這一趟,他們都會永永遠遠地幸福下去。

  但他願意由著她胡鬧。

  兩人走樓梯上橋,在昏暗的樓道里,他把她拉回來,摟在懷裡親。

  寧姝笑著往後仰,卻被他輕易按住後腦勺。

  當她氣喘吁吁瞪著他的時候,男人理直氣壯,笑意綿綿:「這座橋還有個傳說,在樓梯間裡深情擁吻,你老公會一輩子聽你的話。」

  「……」呵,學得挺快。

  聽著男人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寧姝憋著笑威脅他:「那你以後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綁過來祭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