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雲無恙,你就是沒用

  第56章:雲無恙,你就是沒用

  雲無恙轉移了視線,捏了捏衣袖。

  她啞然道:「若是能求得陛下明鑑,我願意一直跪下去。」

  「陛下為一統雲秦也征戰過沙場,小姐以為見多了戰場上的人命如芥,」簫朔月淡淡道:「又怎麼會對一個淋雨的女子垂憐?」

  「……」

  低沉的男聲像貼著耳朵灌入,漸漸分明,仿佛帶著空氣里冰涼的霧氣,一同融進她的耳膜。

  讓她心冷。

  「可是爹做錯了什麼,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蒙受冤屈,」雲無恙露出一個苦笑:「我以為大婚之後爹便能享起清福,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或者,」雲無恙眼睛一亮,她抓住了簫朔月的衣擺,膝蓋刺痛的她眨了眨眼生生把這句悶哼咽了下去:「先生可能算出真相?還請先生成全。」

  簫朔月沒有躲開她的髒手,只垂眼:「生死之事誰又能算出,天機不可泄露。」

  「……」

  「跪著傷身體,還是快些回去吧。」

  雲無恙聞言鬆開了手,重新跪好了,腰板沒有彎下去半分:「既如此,先生也離開吧,別染了風寒。」

  他當然不會染上風寒。

  簫朔月只是蹙眉看著她,二人像對峙一般再也沒有對視一眼。

  柳消閒匆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放慢了腳步,打著傘走到雲無恙身邊,看了一眼跪著的早已經淋成落湯雞的雲無恙和為她打傘的簫朔月,竟然神色如常的收起了傘,然後面色不改的跪了下去。

  簫朔月一愣,見柳消閒這副姿態下意識開口:「你……」

  雲無恙也大吃一驚,隨即就皺眉呵斥:「柳消閒,胡鬧!你這身子如何跪得?!」

  柳消閒任由雨滴打濕自己的長髮,他唇色淺淡:「你跪得,我如何跪不得?」

  簡直是胡鬧!

  雲無恙想叫人把柳消閒帶回去,卻發現雲府的下人都遠遠的等在外面,畢竟皇宮面前不得放肆。

  她氣的發抖,竟是不知是冷的還是怎麼的,一字一句道:「你身子弱,在這跪久了會給自己身子帶來多大的傷害知道嗎?爹已經走了,你不能再出事。」

  柳消閒根本和她一樣就是個倔性子,他脊背挺得筆直,說話時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你以為你在這跪著,我就能安心在將軍府等你?」

  他轉頭,那雙琉璃般的眸子隨著說話的聲音流轉瞥過來,睫毛輕顫:「雲相……也是我爹。」

  雲無恙沉默不語。

  柳消閒是沒說過愛她,可她更覺得兩人是彼此懂對方的知己,是我對你的愛不用言說全在行動上的夫妻。

  看來柳消閒便是鐵了心想要和她跪到底了,於是雲無恙咬咬牙,試圖起身:「我們走……」

  只是她還沒起身,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還好簫朔月接住了她。

  看著雲無恙倒在懷裡,簫朔月下意識看向了柳消閒。

  柳消閒已經濕漉漉的起身,縱使渾身都濕了也擋不住那樣的貌美,更多了幾分狼狽落魄想讓人欺負的靡麗。

  他淡淡的撐傘伸出手:「先生,我該帶無恙回家了。」

  簫朔月:「……」

  他點點頭,把人交給柳消閒。

  然後看著人越走越遠。

  簫朔月撐著傘站在原地,直到人影不見了才聽到侍衛的詢問:「國師大人……您怎麼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緊皺的眉頭,撫平後恢復了冷漠:「無事,陛下可在殿中?」

  侍衛對他肯定沒什麼隱瞞:「陛下在,正在和娘娘聽曲呢,大人可是有什麼大事?」

  「……」

  簫朔月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

  他幾步離開,最後卻還是隨風飄揚起青色的衣擺來到殿前出聲:

  「陛下,占星樓簫朔月求見。」

  「……」

  雲無恙再次睜開眼睛,就是在將軍府,柳消閒坐在她床邊守著她正在看書,聽到聲響便合書看了過來:「醒了?」

  雲無恙的頭昏昏沉沉的,她沉吟一聲:「我睡了多久?」

  柳消閒整個人清爽乾淨,渾身還散發著淡淡的清茶味和草藥味,除了臉色有些白沒有別的症狀。

  他聞言道:「沒多久,現在是第二天中午。」

  雲無恙沉默了一會後道:「陛下……」

  柳消閒打斷了她:「爹已經下葬了。」

  雲無恙:「……」

  雲無恙捏緊了被子,翻身下床:「我出去轉轉。」

  柳消閒抓住了她的手腕:「無恙,不要胡來了。」

  雲無恙看著他的手,仰臉忽然一笑:「不會,就只是出去散散心。」

  雲無恙說的散心,是叫上沈明珠去歸香居喝酒。

  只是這次沒有美人沒有柔情蜜意,只有她坐在角落悶聲一杯接一杯的喝,看的沈明珠心肝直顫,一直嚷著「姑奶奶別喝了」。

  雲無恙端著酒杯,聞言沒頭沒腦道:「慌什麼,這次又不會再有怕的人來抓我了。」

  沈明珠:「那你也不能這么喝啊?昨天剛淋了那麼長時間雨,又跑過來喝悶酒,你這不是作踐自己身子嗎?」

  雲無恙打斷了她,只問:「沈明珠,你陪不陪我?」

  沈明珠噎了一句,然後咬牙猛地幹了一杯酒:「喝!你做什麼我陪你!不就是喝酒嗎?我看這世道也跟醉的神志不清沒什麼差別!」

  雲無恙一直喝的反胃,喝的眼前模糊,喝的想吐又吐不出來,身上越難受她越是沉醉其中,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忘記所有的事,然後大夢一場醒來回到雲府雲追憶依舊拿著戒尺守在門前。

  直到一杯烈酒當頭被潑到臉上。

  驚呼聲此起彼伏,沈明珠一臉驚恐的起身立定:「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敢?!」

  雲無恙被一頭冷酒澆的透心涼,當即憤怒竄上了腦門拍桌而起:「誰?反了!」

  結果她一抬眼就對上柳消閒一雙冷漠的眸子。

  雲無恙一愣:「柳消閒?你怎麼……」

  她話音未落,就被柳消閒又一杯淡定的酒潑到了臉上。

  雲無恙偏頭,在眾目睽睽下握緊了拳頭。

  爹去世了她也無能為力,如今被人羞辱也只能受著,果真紈絝裝久了,真的變沒用了。

  她深呼一口氣,輕聲扭過頭:「柳消閒,你敢潑我?」

  柳消閒平靜的與她對視:「我有何不敢?」

  「雲無恙,你就是沒用。」

  簫朔月此時還處於喜歡無恙不自知的狀態,沒摸到賽道瞬間讓柳消閒彎道超車了哈哈哈

  國師大人看見柳柳跪下的一瞬間:不是,還能這麼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