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場輪迴,整整一千年(二)

  雲無恙一瞬間陷入了那雙空洞的雙眸中,仿佛靈魂出竅鋪天蓋地的記憶向她湧來。♨🐺 ❻➈ˢℍ𝕦𝕏.ᑕỖᵐ 🍬💋

  直到一聲明亮的少年音打斷了這一切。

  「燕棲,師尊讓我來抓你回山。」

  一個長的和雲無恙極為相似的女孩聞言卻翻了個白眼,她回身道:「回山回山,山中有什麼好玩的?一群老古板和一堆小古板。」

  一少年郎身材修長,身穿錦緞長袍,腰系玉帶,舉止間流露出高貴氣質,他落身至那女孩面前:

  「但師尊叫我來抓你,你是不是又把他的法器偷了?」

  雲無恙看的真真切切,那少年正是簫朔月。

  她眸子有些瞪大了。

  面前這個少年太過稚嫩了,又明朗大方,實在和現在的簫朔月相差甚遠。

  而簫朔月口中所喊的「燕棲」,似乎就是那個長的很像她的女孩的名字。

  只是這次雲無恙終於看清了,燕棲的鼻尖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她是沒有的,而且二人雖容貌相仿,表情神態卻相差甚遠。

  燕棲有些尷尬的把東西往衣袖裡藏了藏:「不是啊,我上哪見過……」

  話音未落,簫朔月道:「看那邊!」

  燕棲不疑有他,立刻轉了身,下一秒手上的東西就不翼而飛,再一看,果然在簫朔月手裡。

  簫朔月腰間佩劍,他站著一邊拋起那法器一邊接著玩,他唇邊有些笑意:

  「還想抵賴?」

  燕棲:「……」

  這該死的傻x憨x蠢x@&%#……

  她不得不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伸出雙手:「師兄只當沒看見好不好?我回來給您帶好吃的好喝的。」

  簫朔月卻不買帳,拋起法器又接住後直接揣回了自己兜里:「少來,快隨我回山。」

  燕棲也不裝了,她索性發起瘋來:「我不回去!整天打坐坐的我屁股都疼了!你那屁股是鐵的啊?我真受不了你們,這道誰愛修誰修,我下山了!」

  簫朔月見她真要走,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喂,你來真的……!」

  他話音未落,忽然看見女孩唇角的一抹笑意。

  遭了,又中了這人的圈套了!

  果然下一秒,他摸身上的法器已是空空如也,連同一起不見的還有他腰間的明肅劍。

  燕棲把法器揣到懷裡,手中把玩著那把明肅劍:「果然師尊最疼你,這好劍怎麼也沒見你用過?」

  簫朔月也不生氣,他道:「明肅出鞘耗心血與陽壽,師尊叮囑我除非有性命之憂,否則不能出鞘。」

  燕棲頓時撇了撇嘴燙手一樣把劍扔給了他:「這麼邪乎,我不要!」

  雲無恙看到這心頓時涼了半截。😳🐺 69sħᵘⓍ.Ć𝓞м 💥💀

  明肅是燃燒人的心血?那簫朔月還……

  她只不過是一失神,再抬頭就已經換了一個場景。

  這好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府邸,只見燕棲已經換上了平常的衣裳,做著侍女的活把一盆冷水倒出大門。

  這時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進了雲無恙的耳朵:

  「真叫人討厭,從沒見過這麼令人討厭的人……」

  「就是,她還說她曾經是修士呢,這副狼狽模樣誰信啊?」

  「聽說她是被拐來的,真的嗎?」

  「……」

  聽著這些話,燕棲纖細又通紅的手攥緊了。

  她忽然發怒一般把鐵盆砸到地上,然後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嗚咽就撲了上去和那幾個嚼舌根的男人扭打成一團。

  但瘦小的女孩哪裡是男人們的對手,對方一個掌摑把女孩直接從門內扇到了街上,燕棲頂著嗡嗡的耳鳴聽到那人啐了她一口: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燕棲覺得自己的牙好像都被咬碎了。

  她捂著臉踉踉蹌蹌爬起來,卻在此時聽見一道少年明亮的聲音:

  「你們怎麼這麼欺負人?」

  這個聲音熟悉到,燕棲有一瞬間的失神。

  在不遠處偷看的雲無恙也有此反應,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只見簫朔月飛身從屋檐落下,少年一頭烏黑長髮,輕輕束起垂於腦後,輕盈飄逸。眉宇之間,浩然之氣,渾然天成。

  他冷冷道:「幾個大男人也好意思欺負小姑娘。」

  光腳站在冰冷街道上的燕棲這才回頭,簫朔月也是在此刻才看清那個任人欺凌的女孩的容貌。

  他猶如被電擊瞠目結舌,整個人如石膏一般呆立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從嗓子裡吐出兩個仿佛帶血沫的字:

  「師……妹?」

  燕棲聽到這兩個字,仿佛聽到了什麼驚為天人的話一般轉身就跑。

  簫朔月顧不得算帳,幾乎是下意識就飛身追了上去,抓住了燕棲的手腕換來的卻是一句怒吼:

  「別碰我!」

  簫朔月一定是被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嚇傻了,在和燕棲對視的一瞬間面上慘白一片。

  他上前走了一步,燕棲立刻厲聲:「別過來!」

  簫朔月打了個激靈,立刻站住不動了。

  只是那雙眸子依舊死死地看著燕棲。

  簫朔月有千言萬語:「我……」

  卻被燕棲劈頭蓋臉的一句打斷了:「為什麼不來找我?」

  簫朔月臉色發白,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激動的心情平復了下去:「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是你賭氣……」

  燕棲不喜修煉他是知道的,所以那日燕棲沒有及時回來他也只當她貪玩,誰想到那日分別竟三年杳無音信。

  燕棲心裡鋪天蓋地爬滿了冰冷的憤怒,仿佛真能從鼻腔和嘴裡嘗出急火攻心的血腥味:「那日分明約好一起去放花燈,為什麼沒來找我?」

  若不是那日下山,她怎麼會被人武功盡廢,拐走成為陰溝里藏頭夾尾的老鼠?

  簫朔月滿眼心疼與愧疚:「那日我被師尊叫住,再下山時已不見你的蹤影,我以為是你和我置氣,我不知,我不知你會變成如今這副……」

  燕棲聽著,突然笑了:「這副樣子怎麼樣了?你看不慣?你沒見過?你嫌我髒?」

  簫朔月瞳孔一震,忙解釋道:「不,不是那樣的!我……」

  「師兄,你知道如今我見了你我在想什麼嗎?」燕棲的聲音在冰涼的夜裡讓簫朔月刻骨銘心:

  「我寧願你和我一起死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裡,我也不要再看到一個前途無量高高在上的簫朔月。」

  簫朔月的血液一瞬間凝固了,臉色變得慘白。

  燕棲吧,挺有爭議的一個人,自尊心特別強,她自己已經被人凌辱無可救藥了,所以就開始仇恨簫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