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塊和灰塵不斷從上方落下,那些黑霧形成一個區域性的屏障,將上面掉下的所有物品全部擋住。
現在時間已經接近下午5點,宋薇已經離開一個多小時。
洛一對林淮說:「來不及了,儀式即將完成,我們走。」
林淮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白西裝和斗篷人,掌心中最後的雷光化為一枚標槍,徑直刺入一個小型的棺槨中,不管其中裝了什麼東西,但被雷霽焚燒的滋味恐怕不會好受。
洛一用符咒在黑霧上破開一個口子,拉著林淮脫離這個區域。斗篷人也用鐮刀攔住了幾乎瘋狂的白西裝,然後重新把那柄可怖的鐮刀重新背在身後。
林淮向後深深看了一眼,他第一次深刻體會到無力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明明再努力一點就能救一個人,可是被自己的無力打敗。
覺醒者的戰鬥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己和」,而林淮和洛一,沒有自己擅長的裝備,敵人又是以逸待勞等待他們到來,雖然拼盡拼盡全力的話不一定會落入下風,但是洛一時刻要分心林淮的情況,無法專注戰鬥,此時撤退已是最好的選擇。
通道在不斷崩塌,上方的地面似乎被什麼衝擊而炸裂,洛一撐起一個小小的光罩,保護著她和林淮前進。
林淮指了指前方天花板上破開的口子,說:「校長,我們從這裡直接上去。」
林淮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沮喪地問洛一:「校長,剛才是不是因為我,連累你不能發揮實力。」
洛一坐在他身邊,說:「不要以為天麟的校長就是萬能的,何況只是一個沒有裝備的分身而已。看那邊,援兵來了。」
此時遊樂園中的遊人們已經全部避難,之前熙熙攘攘的場地上,現在已是空無一人,只留下被什麼轟炸後的火光與斷壁殘垣。林淮抬頭看向洛一指著的方位,天空中似乎有一架飛機盤旋。
林淮眯著眼睛,仔細看著天空中的黑影,說:「這這這……這是F35吧,難道剛才地下通道的震擊,是因為這玩意向我們發射了飛彈?」
F35全稱洛克希德·馬丁F-35「閃電Ⅱ」(Lockheed Martin F-35 Lightning II)聯合攻擊戰鬥機,是米帝及同盟國空軍配裝的第五代戰鬥機。林淮從未在現實中看到真正的戰鬥機,那流線型的機身與銀龍環繞的塗裝,讓他深深著迷。
洛一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眼睛都直了,別大驚小怪。這是米帝那邊特製的混合戰鬥機,雖然崑崙那幫人一直在吹自己的青鸞重工,但是覺醒者世界裡,米帝的工藝是將科技與靈力結合到最優的。」
林淮突然想起來一個曾經嚷嚷過自己有戰鬥機駕照的藍發女人,說:「這不會是騰霧山的戰鬥機吧?」
洛一站了起來,說:「不然呢?你以為燭龍家族只有個小空間碎片嗎?我們先去找個避難的地方,如果能補充一下體力最好。」
林淮帶著洛一回到那家提供給他200條番茄醬的快餐店,現在店員們已經悉數撤離,只留下尚且殘留餘溫的食物。
洛一握著一小杯可樂,說:「我知道你有疑問,關於剛才的那個儀式。」
林淮拿出一包炸雞塊,塞進嘴裡,「校長你那麼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那樣走了,不知道李曉玥還能不能活下來。」
洛一的小手把可樂紙杯捏扁,憤恨地說:「儀式材料有一定特性,在開始儀式前,和儀式第一階段結束後,都無法破壞。只有在剛開始進行儀式時,才可以用靈力將其打斷。在我們進入時,儀式已經差不多準備完畢。你若想要救那個被當作『心臟』的女孩,就必須要在那個時刻打斷儀式,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死。」
林淮的眼角有些濕潤,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洛一淡淡地說:「等吧,現在SAA的炮灰小隊應該快到了。」
林淮驚疑地問:「炮灰?」
「正式名應該是先遣隊,但和炮灰差不多。空間傳送對於高階覺醒者很不友好,SAA只能先傳送低階的覺醒者過來。他們的裝備雖不錯,但是自身實力太差。」
林淮小聲說:「我知道的,蘇老師講過『洛倫茲公式』,空間傳送消耗的能量與時間,取決於傳送物體、人體的質量與其中蘊含的能量。高階覺醒者,所消耗的時間會成倍增加。」
洛一洗了洗手,說:「我們走吧,阻斷儀式暫時不可能。既然人群能夠撤離,說明他們布置在遊樂園中的人力不多。我們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通訊儀器,或者把這裡殘餘的狗腿子們打出屎。」
林淮看了一眼鬼屋的區域,那裡已經被飛彈轟炸得千瘡百孔,地面下陷,隱約能看到黑色的霧氣與紅色的火焰從地下冒出。
為了更快找到能用的通訊設備,林淮和洛一在快餐店分開。他走向一個遊樂園執勤人員常駐的崗亭,推了推門發現打不開後,直接用手臂砸向玻璃,然後翻到裡面。
「郭圖?」林淮看著蹲在崗亭裡面的人,十分驚訝,「你還沒有去避難嗎?」
郭圖手裡拿著一根警棍,抬頭看著林淮說:「你沒事吧,我擔心你們,所以沒有跟隨人群離開。」
林淮擺了擺手,說:「郭圖,你現在有手機嗎?」
郭圖從身上背著的包里,拿出兩部手機,說:「之前你不是在下面問過我嗎?所以在出來時,我幫你和你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取走了手機。」
林淮驚喜地說:「多謝你了。你對這裡很熟嗎?」
郭圖坐在椅子上,他的肥臉已經滿是汗水,說:「說熟的話,還算可以,因為我爸是這遊樂場的一個技術高管。但是鬼屋卻是第一次來,沒想到竟然會這樣……林淮,李曉玥呢?」
林淮愧疚地說:「她現在生命還沒有危險,不過我們沒能把她救出來,對不起。」
郭圖的眼眶有些紅,「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邀請她來這裡,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林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不能怪你的,誰也不知道魔種的走狗會公然在這種場合進行儀式,我想遊樂園中的很多人應該都被蒙在鼓裡。你稍等我打個電話,一會兒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吧。」
林淮找出通訊錄中宋薔的名字,用力按下。
「宋薔,你現在在哪裡?我沒事的,那架戰鬥機中的人是你嗎?」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的坐標是xxxxxx,請把我的劍匣投放下來,有能量棒的話最好。」
「我不是小魚,雖然吃掉的能量棒確實比較多……以後還給你還給你!別鬧了騎士大人!」
林淮對郭圖說:「郭圖,一會兒帶我去監控室或者播音室。」
林淮把劍匣背在背上,而郭圖則環抱裝著小魚的背包。
郭圖找到了一輛被扔在路邊的電動觀光車,林淮坐在駕駛室的位置上,對後面的郭圖說:「抓緊扶好,老司機要發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