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
林淮也想和李清兒在一起多膩歪一些日子,但是演武預選賽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經歷重重拼殺的種子戰隊,已經逐步走到了大眾面前。
六十四強賽才是全球演武的重點,而預選賽只是大餐前的小甜點罷了。對於天麟這樣的巨頭而言,小甜點無足輕重。所有的強隊幾乎都在SAA聯合亞特蘭蒂斯評選出的種子隊中,非種子隊只能陪跑。
各個覺醒者高校間的教育資源極不平衡,諸如天麟高校這種覺醒者學校,擁有天師張家與地皇陳家兩個氏族作為後盾,數個中小氏族參與,教育資源非常豐厚。而龍夏境內的太多高校,尚不如天麟的十分之一。
今天眾人再次齊聚於訓練室。
事實證明陳劍的的訓練方式很有效果,至少很符合天麟眾人的實際情況。
據悉米利堅某種子戰隊,昨日因隊長強行安排訓練任務,導致雙方內訌,大打出手,SAA對參與打鬥的兩個選手進行嚴厲處罰,並且禁止其參賽。
這群種子戰鬥的傢伙,各個都覺得自己的戰鬥力突破天際。
陳劍今天沒有在黑板上寫寫畫畫,而是坐在地板上,擺弄著通訊比賽專用中端。
「咱們隊裡,誰的手比較紅,運氣比較歐?」
林淮湊過來一看,通訊中斷顯示著六十四強小組分區抽籤界面,但是抽籤按鈕明顯是灰色的。因為預選賽還有最後一場,當最後一場預算賽結束時,小組分區抽籤才會正式開啟。
林琳也湊了過來,說:「賤賤,你這麼著急抽籤?難道不是一起抽嗎?」
陳劍搖頭,「雖然是採用了聯網抽籤的模式,但是和傳統抽籤相同,一共是六十四片紙簽,不會重複,要在預選比賽結束一小時內抽到。所以說,我們馬上就可以抽籤。」
一向沉默寡言的王啟說:「這樣……會有黑幕嗎?」
陳劍繼續說:「種子隊和預選勝出隊,是兩個抽籤池,黑幕難度很大。這個比賽對我們而言,只有前八強才有意義。所以對手是強者,或者弱者,對之後的策略有一定關係,若進入敗者組要想翻身,會多消耗些實力。」
林淮思考了一下,「所以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陳劍聳了聳肩,「至少SAA的老頭子們,是這樣考慮的。」
訓練室內的屏幕被陳劍打開,最後一場預算賽看上去非常激烈。預算賽沒有「敗者組」,不湊巧的話,可能失敗一場就要打道回府。
比較有看頭的是,這是龍夏的一支非種子戰隊與桑余戰隊的戰鬥。
桑余戰隊沒有種子隊,但並不代表他們不強。
而龍夏戰隊方,則是軍方下屬學校派遣的戰隊,似乎他們曾經與天麟高校聯合軍訓過。這個年代軍方並非沒有強者,卻很難吸引天才。因為真正對他們有吸引力的東西,並非世俗中的一切榮譽與名利,而是不斷使自己變強。
屏幕上的桑余戰隊把龍夏戰隊打得節節敗退。
眾人雖然為加油,但顯然桑余戰隊的實力不可小覷。
陳劍看了石禹一眼,「你聽過嗎……崑崙似乎在桑余開發著什麼,導致桑余近年來的覺醒者一個比一個變態。」
林淮知道石禹所在的氏族在龍夏南方的島嶼上,與桑余毗鄰。
石禹看著比賽中的畫面,拿著野太刀,且穿著甲古老裝的女孩在大殺四方。
「崑崙很久之前便與桑余密切接觸,有個古老的傳說,桑余埋葬著魔神,比漓川那個強數十倍,上百倍的魔神。那裡的土地被污染,他們時代唯龍夏馬首是瞻,但很多桑餘人,自古便包藏禍心啊。」
聽到石禹這樣說,林淮有心反駁,卻沒有說什麼。因為自己名義上的師母羽宮神熾,就有桑余血脈。當初她贈予自己,不少好處。
石禹似乎注意到林淮的反應,「羽宮神熾……看到了嗎?現在那個桑余的領隊,和她同族,叫做羽宮琉璃。那位羽宮琉璃,和她年少時表現平平的族姐不同,她沐浴著幽綠色的鬼火降生於世,被桑余祭祀們尊稱為『月讀』。」
陳劍若有所思,「龍夏的這支隊伍不弱,如果小隊作戰,並且不限制武器,可能會將我們幾個吊著打。但是在桑余戰隊面前,卻如此吃力,顯然是那位羽宮琉璃在發揮作用,是支黑馬隊伍啊。」
石禹嘆了口氣,「桑余,是個盛產瘋子的地方,但願不要和我們分在同一組。」
屏幕中名為「羽宮琉璃」的劍道大開大合,林淮所學習冢原卜傳的劍術,屬於殺人術,殺人誅心,救人活心,那是不斷突破自我的劍術。但羽宮琉璃所使用的劍術,明顯屬於戰場搏命之術,當面對如同潮水般的敵人時,使用這樣的劍術能夠用最小的損失換得最大的戰果。
兩種劍術沒有優劣之分,只有用劍之人能夠發揮出怎樣實力的區別。
陳劍嘖嘖稱奇,「應該是那位大劍豪的傳人吧,也許能看到那一式失傳的劍術。」
林淮知道陳劍在說什麼,羽宮琉璃的腕力與臂力很大,身體卻輕盈如燕,這說明她的耐力與爆發力極強。
宮本武藏在五十餘歲才能參悟二天一流。
可那位穿著甲裝的少女,以豆蔻之年,卻運用出了那陰陽歸一的韻味。
這個世界,果然從不缺乏天才。
雖然龍夏戰隊不斷重整旗鼓,但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前,卻成了垂死掙扎,最終只能無奈退場。這種比賽如果真堅持到底,也許會意味著死亡,那是最愚蠢無用的選擇。明知不敵,果斷止損,才是正常操作。
最終的預算賽結束了,更加殘酷的比賽開幕。
陳劍手中專用終端的右上角,出現血紅色的倒計時。在倒計時結束前若不進行選擇,會被視為棄權。
他有些抓狂地說:「你們能不能行?我自己買彩票可從來沒中過獎。」
林淮把手插在兜里,「我玩遊戲抽獎,從沒抽出過SSR,我肯定不行啊。」
石禹連忙說:「別看我。」
林琳推了推眼鏡,「同上。」
王啟在角落裡擺出「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姿勢,顯然更指望不上了。
而其他替補隊員則更不可能包攬下這個活。
所以眾人望著楚霏。
楚霏有些呆滯地說:「難道我的運氣就好?」
陳劍一本正經地說:「根據股市的定理,頭髮很紅的女孩,運氣肯定不會太差。」
楚霏接過終端,點了點屏幕上的「搖獎」按鈕。
所有終端都由專線衛星網絡連接,通訊權限極高,一小時內根本無法破譯解密,所以只能各憑運氣。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楚霏手中的終端屏幕。
屏幕上突然出現淡淡的霧化效果,如同朦朧的霧氣。當霧氣散開,A、B、C、D各組的對戰示意圖各自展開。
第一眼看到天麟和風黎沒在同一個組,林淮還是鬆了口氣。他倒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不想在第一時間看到元一。
天麟位列A組,風黎位列B組。
和林淮有些相似的是,陳劍看到亞特蘭蒂斯皇家隊位列C組時,他暗自鬆了口氣,這樣不必提前和安妮對上。
林淮和陳劍相互對視一眼,仿佛都懂了對方的心事。
楚霏有些驚訝地「啊」了一聲。
根據種子隊匹配原則,A組中除了天麟之外,還會有三組種子隊,楚霏看到了種子戰隊的終極噩夢,阿瓦隆。
一個小組最多出線兩支隊伍,也就是說阿瓦隆參與競爭,便會直接積壓A組其他戰隊的心態,他們只能爭取那另一個名額。
看到阿瓦隆時,陳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咳嗽了一聲,「怎麼?看到阿瓦隆然後害怕了嗎?」
林淮無力吐槽,阿瓦隆可是往年能打壓一下天麟的強大對手,你自己這不也方了一下嗎?
陳劍打了個響指,「我不知道以前的前輩們是怎麼比賽的,但我地皇之陳劍,絕對不會相信龍夏傳承千年的血統,打不贏虛無縹緲的精靈。畏懼是人之常情,所以……若你們不願,我當親自面對最強之敵!」
林淮舔了舔嘴唇,「不,這種敵人,我想試一試。」
他感覺自己的血脈在沸騰,在燃燒,玄鳥的本能充斥著他的身體,用火焰焚盡不臣之敵,千年之前,玄鳥的先輩們就是這樣,開闢出偌大的中央王朝。
他們的嘶吼與傷痕,在自己體內迴蕩不停。
其他人臉上也浮現出好戰之意,他們很多人含著金湯匙出生,在覺醒者氏族血脈天賦越強,其實意味著越是慘澹的童年,會被隔離出普通的孩童,從小接受高強度的精英訓練,若他們稍有畏懼,不知多少人慾將其打落凡塵。
這個殘酷的世界,不允許覺醒者後退。
陳劍滿意地掃視眾人的臉,說:「從今日開始,到決出八強,我們必須在SAA指定的場地訓練與休息,在出戰日進行戰鬥。明日是全球演武的開幕儀式,大家今晚養精蓄銳,早些休息,散會。」
SAA給予種子戰隊的條件不錯,直接包下了總部基地附近的兩家星級酒店,雖然綜合條件比不上林淮之前所住的海嵐之心,但在服務質量上卻相差不多。
眾人回到酒店,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沒有看到元一,但是看到了艾恩。
艾恩穿著正裝,戴著墨鏡,很有大哥派頭地朝著林淮和李清兒擺了擺手。林淮同樣擺了擺手當做回答,因為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前,阿瓦隆和天麟要打個你死我活,甚至……死亡。
八強的獎勵與六十七強的獎勵,簡直有天壤之別。無數戰隊寧願死在八強的路上,也要放手一搏。
李清兒對林淮說:「你緊張了嗎?」
林淮鬆開握住的拳頭,「不,我在興奮。我認可艾恩,因為他在漓川變故時如神兵天降般趕到,輔助擊殺地獄三頭犬。我知道阿瓦隆很強,但我希望能與他這樣的強者一戰。」
李清兒望著逐漸昏沉下來的天空,說:「我餓了,今天晚上吃什麼?
林淮打了個響指說:「我向之前那位店主,購買了些空心面,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今天晚上吃素錦面如何?」
李清兒開心地說:「好啊。不要思考那麼多事情了,吃飽之後,再想明天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