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與陸白的攻勢都在禁魔環的禁錮下有些削弱,這樣造成的傷害會更小一些。否則這個可憐的A級訓練室,真經不起兩人折騰。
陸白的身形詭異,風之靈力輔助他做出各種規避與突進的動作。
兩把匕首如同毒蛇的獠牙,隱藏在陰影中,等待給予對手致命一擊的機會。
林淮不敢小看他,抽劍應對。
陸白這段時間裡成長太多,以前他的招式大部分一板一眼,但現在卻有一絲隨心所欲的韻味。
林淮感嘆著時光最能改變一個人,然後拔劍抵住陸白的匕首。
「小白,你以後想個刺客嗎?」
看著林淮如此輕描淡寫地防住攻擊,陸白臉上透露出一絲凝重的神情。林淮太多事跡都是以訛傳訛,當初他在軍訓中一人一劍擋住西周聯軍的場景,大部分人只看到了不太清晰的錄像,而且他和李清兒最後的表現吸引了太多注意,反而實力方面無人問津。
不少人有種「如果我有主角光環,我能暴打林淮」的錯覺,其中就包括陸白。覺醒者只拿實力說話,林淮血脈雖然強大,但不試一試的話怎能知道究竟怎樣。
「團長,雖然你很強,但是……我想挑戰這種不公平!」
林淮的劍勢停頓了一下,他知道陸白這個修煉狂人想挑戰自己,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想挑戰的是「不公平」。誠然,自己血脈已經很強大,但還沒有和他人拉開無法逾越的鴻溝。
「已經很公平了,至少禁魔環對我的壓制,比對你的壓制要強得多。」
陸白眯著眼睛,若在野外環境中,也許能夠憑藉隱蔽的環境,對林淮的五感進行干擾。但是這種練功房內,自己實在不占優勢。
但正如林淮所說,他已經占了太大便宜。
陸白的身形凝固了片刻,分出兩個幻影。
此時三個陸白成三角形的位置,不斷逼近林淮。
林淮手持木劍,不敢妄動,如果他砍中的是幻影,那在揮劍的瞬間,陸白本體就會把匕首指向自己心臟。
被敵人的步伐帶著走,是最愚蠢的行為。
陸白看見林淮以自身為中心,揮動劍刃轉了一個圈,月光蔓延在他的劍尖上,他手中的劍變成鋒銳的長劍。
兩個幻影被月光觸碰便化為碎片,真正的陸白與林淮短兵詳解,兩人幾乎不相上下。
林淮的臉色有些難看,對於自己而言,慘勝即為輸掉。半年前自己勝過陸白不止一點,而現在卻在靈力平衡的條件下勢均力敵。
陸白的匕首如同獅子的獠牙,他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疲倦。反觀林淮的應對,已經完全沒有一開始應對時的那麼從容。
林淮心裡生出一種煩躁的感覺,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陸白搞來搞去就是這麼幾招,但就這看似簡單的幾招,裡面卻包含著千變萬化的可能性,自己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時而被他的匕首劃傷。如果主動攻擊,自己在可支配靈力不足的情況下,又不如陸白這樣的風之靈力操控著反應靈敏。
蘇北生滿意地看著打鬥中的兩人。
林淮最初稚嫩的樣子,他知之甚深,甚至還與剛覺醒時只有戰鬥本能的林淮交過手。而陸白則是自己受故人之託,交給他一些風靈力掌控術法。
陸白的血脈不如林淮,但他的自制力堪稱恐怖。
覺醒者高校雖然不像普通大學,可以享受到安寧的生活。但大部分覺醒者都會用適當娛樂的方式來緩解緊繃的精神,進而調整心態。
但陸白完全不會娛樂,對他而言,修煉與娛樂完全是一體的。一項修煉累了,用另一項修煉來緩解疲憊。雖說陸白的天賦遠不如林淮,但是他太努力了。
林淮此時感覺自己的體力與精神力都在燃燒中,但陸白的一招一式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思慮片刻,決定冒險一搏,直接決定勝負。
木劍與匕首無數次碰撞中幾乎斷裂,乾脆廢棄不用。
他的手中出現一輪彎月,雖然那股彎月的氣息與色彩氣若遊絲,但陸白卻感受到嚴重的威脅。
陸白並非沒有自己的計較,如今林淮不能使用玄鳥血脈,實力已經大打折扣。卻沒想到他還有後手,那輪彎月讓人聞到禁術的氣味。
他閉上眼睛,自己也有底牌,雖然被禁魔環禁錮著元力流動,但勉強也能用一下。
陸白感覺自己的精神世界是黑色的,而林淮所在的位置就是唯一的光點。一切外物都被忽略,他死死鎖定住林淮,然後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勢不可擋。
林淮感受到那股無處躲避的威壓,攥緊了手中的彎月。
蘇北生驟然間眉頭鎖緊,他沒想到兩人能打出這樣的效果,沒有防護措施很可能受傷。這一切於電光石火間發生,他的水之屏障尚未隔絕兩人,兩人便已經分出勝負。
陸白手中的匕首破碎,被衝擊力反彈到牆上,他的腹部裂開口子,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林淮在最後的瞬間收力,讓彎月偏移了位置,沒有傷到要害。
而林淮自己也不好受,他咳出一口鮮血,勉強站在地上沒有跌倒。
蘇北生看到這種景象頭都打了,他連忙按了下牆壁上的紅色按鈕,校醫院急救隊馬上趕來。覺醒者間的切磋非常容易出現意外,所以修煉室中都有緊急救助按鈕存在。
他順便給陸白做了個簡單包紮,把血先止住。
蘇北生看著迅速趕來的急救隊接走陸白,然後對愣在一旁的林淮說:「怎樣?」
林淮看著手中有些破碎的禁魔環,說:「我輸了,在最後關頭,這個禁魔環並沒有完全克制住溢出的精神力。」
蘇北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能看得出,你對禁術操控不太熟練。而陸白,他那簡單的幾招,卻每天都練習無數次。即便是朽木,用這種程度的努力都能發展成良才,何況陸白的天賦也不差,只是不如你血脈變態而已。」
林淮鄭重而認真地說:「受教了。蘇老師,謝謝你。」
蘇北生看著林淮的眼睛,說:「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