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夏東側公海,隱龍堡壘。
趙蘇穿著隱匿服,貼身靠在隱龍堡壘的最外緩衝層中。緩衝層是平衡內外壓力的特殊外殼,隱龍堡壘潛航在深海中,倚靠緩衝層吸收海水帶來的壓力,並一定程度轉化為動力。並且緩衝層還有禁錮作用,禁制生物從其中穿過,禁制空間傳送。
他向著最外層的灰色「牆壁」打了一記直拳,牆壁凹陷,然後又緩慢回彈。
小黑變成黑色的小鳥,蹲在他的肩膀上,「咕咕咕。」
趙蘇搖了搖頭,「乖啦,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看你大人我表演就好。」
小黑不滿地啄著趙蘇的臉,然後又很喪氣地把頭埋在羽毛中。隱龍的防禦系統名不虛傳,而且海洋是自律僕從的禁地,極少有能適應深海環境的機體。
趙蘇嘴角叼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
「放心,你大人我才不會被這點困難打倒,趕緊做完這個大單子,然後帶你去吃烤肉。」
他拿出一套珠子,手捏著各種顏色的小珠子,進行極具美感的操作。
若林淮在此,一定能認得趙蘇到底在做什麼,這種解構空間防禦的騷操作,不是一般人能夠完成的,必須有足夠的手速與細緻的思維,否則錯誤一點就會造成恐怖後果。
但趙蘇卻閒庭信步,如同用手機飛快地陪著喜歡的姑娘聊天打字。
十分鐘後,他呼了一口氣。
小黑化為人形,俏生生地站在他身旁,說:「大人,你成功了。」
趙蘇苦著臉說:「只是一小塊區域的一個節點而已啊小姑娘,我又不是神仙。」
小黑不說話,搖著他的胳膊,似乎在為自己的烤肉惋惜。
趙蘇吐了個眼圈,「看一下,拍賣會現在什麼情況?」
小黑吐了吐舌頭,說:「你不心疼我。」
她揚起指尖,此時拍賣場的角落中,一片羽毛驟然消失,而小黑與趙蘇面前則出現空間投影的畫面。
這是她獨特的天賦,是防不勝防的術。拍賣場中的人感受不到任何靈力的波動,感受不到有人暗中窺視,除非他可以同時身處拍賣場與緩衝層。
趙蘇把煙吐出來,說:「我們錯過了很多好東西,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的那件東西,那件隱藏在屍骨中的聖物。」
小黑看著佛陀血,有些眼饞,「可是有很好吃的東西……」
趙蘇敲了敲小黑的腦門,「傻鳥,別總想著吃,變胖了會不好看,不好看我就不會帶你出來玩。因為帶著一個小胖妞,不符合我的人設好嗎?」
小黑嘟著嘴,「大人,你不是好人。」
趙蘇哈哈大笑,「壞人配傻鳥,說明我們是天生的搭檔。」
說罷趙蘇又恢復全神貫注工作的樣子,他的側臉瘦削,身形卻無比挺拔。
小黑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可我不想和你成為搭檔,我想……」
可惜趙蘇哼著小曲子,完全沒注意到痴情看著他側臉的小黑。
不一會兒牆壁上出現一個透明的「破洞」,但這個破洞相比於龐大的隱龍堡壘,宛如巨龍與蒼蠅。
而現在誰也想不到會有人閒的蛋疼,製造出一個可控的靈力空間通道。講道理趙蘇這種行為並不是「破壞空間」,而是「改造修復」,所以隱龍的警報並沒有如約響起。
趙蘇哼著小曲伸出手臂,透過那個破洞。
他成功了。
小黑拉著他的胳膊,皺起來的眉頭終於舒展。
林淮從拍賣室去了一趟洗手間。
包廂區的設計非常巧妙,很多包廂無序地混雜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哪個包廂有人沒人,而且有一個小型空間傳送裝置,能夠混淆視聽,保護真正的買主。
但隱龍也有不好的規矩,就是拍賣結束,若買主帳戶餘額足夠支付交易,那便會立即交割物品,像揣著兩管藥劑的林淮還好。而一開始那個買了銀精的面具人,根本藏不住東西,隱龍不允許客人攜帶任何空間裝備。
有鯉沙這個母暴龍在,林淮自然不懼怕別人打劫。
一路上也沒人打劫,大家都認得他那騷包的白色衣裝,記得他在晚宴時站在鯉沙身旁。這讓林淮還有點小傷心,好不容易想要裝逼打臉,卻沒有反派配合。
他看到了陳劍,於是拿著一支香菸湊了上去。
「借個火。」
陳劍掩飾住自己眼中的詫異,熟練地拿起打火機,給林淮點燃那支有些皺巴巴的煙。
「隱龍的好東西真多。」
「當然,隱龍憑藉於此聞名天下。」
兩人胡亂聊著,林淮把自己外套脫了下來拿在手裡,兩人就像是萍水相逢而閒聊幾句的陌生人。
陳劍漫不經心地說:「隱龍哪裡都好,就是規矩麻煩啊,拍賣會結束後不允許客人直接離開,必須半日後才解開通行。」
林淮把煙掐滅,那股味道嗆得他難受,但他依然裝出舒服的表情。
「那萬一有急事怎麼辦?雖然我是侍者,卻不如客人見多識廣。」
陳劍小聲說:「當然有辦法。」
他把打火機塞到林淮口袋裡,然後擺了擺手揚長而去。
林淮定下心來,他可不願意一直當作母龍的人形血包,雖然摸著口袋裡的兩根管子,由衷覺得當血包的待遇還不錯。
人們陸陸續續地回到拍賣場內,誰也不願錯過最後的拍賣,哪怕是風塵僕僕趕來的趙蘇與小黑。
令林淮哭笑不得的是,當他回到包廂時,鯉沙似乎已經睡著了,正抓著一個抱枕,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林淮輕輕把自己的外套蓋在鯉沙身上,祈禱陳劍和蘇北生能有什麼其他手段,若能和平完成任務,那再好不過。即便要打架,林淮希望能夠在隱龍外面打,他也說不出為什麼,但不希望讓鯉沙看到他真實的那一面。
在林淮胡思亂想中,李斯原已經打開話筒。
「今天我看到太多生面孔,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隱龍的規矩不會改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我覺得你們已經等不及了,經過商討後,隱龍決定先把一件東西放出來。」
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物體,出現在李斯原掌心中,他戴著天蠶絲編製成的靈能隔絕手套,小心翼翼地托著那個東西。
「古魔召令,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