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後面靠著一座小小的山包,海拔雖不高卻不可小覷,據說梅園內部的防禦結界都在山內,同時此地也是天麟乃至虹淵的一個防禦中樞。💥😺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天麟的校園傳說中,玄素是一個神秘的女人,她的容顏很多年未曾變化,只有那白髮越來越長,人們都說她是什麼神器的看守者,也有人認為玄素在山巒之內修煉某種強大而邪惡的功法。
但林淮感覺前面的小山包沒有那麼簡單,寒意的源頭正是此地。
玄素看著林淮鎮定的表情說:「你也許察覺到了,裡面有一塊『冰魂雪魄』。」
林淮內心瞭然,雪魄對於大部分覺醒者而言是個稀罕物件,更何況前面加上「冰魂」二字,說明它極其稀有。
難道李清兒就在裡面?
兩人通過通道進入山體內部,林淮微微眯著眼睛,習慣隧道內的燈光。
玄素在一個電梯前停下,說:「我就不下去了,她在負七層。」
林淮看著玄素有些疲倦的臉龐,說:「好,我不會再次觸髮禁制什麼的吧?」
玄素扔給他一個玉石串成的手環,說:「戴著手上,你就沒事。」
林淮把手環鄭重其事地戴在右手手腕上,感受著它傳來的冰涼溫度,然後關閉電梯門。
有種失重的感覺,地下的寒氣越來越重。
大概梅園內部,一年四季都會冷冽如冬。林淮敢斷定,玄素的功法必然與玄冰相關。不然普通覺醒者待在這種環境中,別說修煉了,能保證自己的實力不下降就已經不錯。
林淮忍著不斷傳來的寒意,走出電梯。
負三層中有很多綻放藍色光芒的冰燈,這裡像是一個清修的冰室,有很多生活用品與人活動的痕跡。
「林淮?」李清兒聽到聲響後,從內室中緩緩走出,她的身影如同拂塵仙女,冷清而不乏美艷。
林淮把手裡的東西放在石桌上,調侃道:「很久沒有見到小仙女,今天想看看仙女過得怎麼樣。」
李清兒坐在石床上,說:「不勞煩你掛心。」
林淮打量著周圍的裝飾,同時感受空間中的靈力波動,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瞪大眼睛說:「難道你是藉助冰室之內的溫度,來凝固自己的血脈流轉,進而壓制魔化耦合?」
李清兒的目光掃到桌子上的袋子,看見林淮帶來的慰問品,她露出個淺淺的笑容。
「我自幼修習佛法,並不畏懼所謂的『魔化』,但這樣能讓他們安心。」
林淮把袋子打開,一股腦地把各種能夠生吃的素食,以及給她買的小玩偶什麼的,全都拿了出來。
「我還記得那時我頭痛欲裂,你念了幾句咒語,頭腦清明很多。」
李清兒看到林淮手腕上的玉石手環,眨了眨眼睛,「導師同意你進來了?」
林淮笑了一聲,「沒想到玄素是你的姑姑。」
李清兒抱著玩偶,說:「嗯,她從小很疼我。也因為她,我才沒被強制看管起來。」
林淮的臉色變得凝重,「假如,我是說假如,你的血液不被魔種之血污染的話,那應該沒有任何魔化的風險吧。」
李清兒輕輕搖頭,「你所了解到的,只是一個方面。魔化現象非常複雜,結合我自身來講,即便此生不被血液污染,但也會有很大風險。」
她拉開手臂上的袖子,一小片黑色的印記出現。
「林淮,我很珍惜與你共同度過的時光。若某日清兒離開,請你不要掛懷於心。我們的婚約可能是個陰謀,但清兒卻不後悔認識你。」
林淮的大腦電光石火間想到很多東西,仿佛有一條線,在牽引著所有人在既定軌道上奔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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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的牙齒咯嘣作響,他感覺自己的先輩們簡直瘋了。
自己與李清兒兩人,明顯是緊密接觸後,才發生了這樣的變化。在兩人接觸前,體檢結果都是正常,至少沒有太大的偏離。
那癥結只能是那次軍訓中,在虛擬戰場發生的一切。
據林淮後來在校醫院執行社團任務時的調查,當時自己與李清兒,似乎在同一個培養皿中。據說當時的培養皿數量非常緊張,只能讓兩人湊合一下。
但這在林淮看來,絕對不是巧合。
如果沒有那次自己和李清兒在精神上的親密聯繫,也許不會出現今天的結果。
幕後必然還有黑手,而且這個黑手不一定是自己的父親林政。
從林政之前的態度來看,他希望林淮做個傻子,終結自己林家背負的一切。既然這樣,林政沒有理由再把他引入局中。
難怪張洛並不贊同自己與李清兒的戀情。
爺爺當年若繼續進行計劃,想要在林淮身上準備什麼,必然會將一切準備周全。也許一切都是機緣巧合,自己是男孩,而李清兒恰好是女孩。
他低垂著腦袋,沉聲說:「清兒,你比我聰明,大概能想通這一切吧。我覺得對不起你,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成為現在這樣。」
李清兒搖了搖頭,她的手臂又恢復蓮藕般光潔,那黑色的印記似乎消失不見。
「不會怪你,這一切與你無關。你不用把它想得那麼嚴重,實際上我很安全,尤其張璟向我送來了幾枚藥劑。也許過段時間後,我就能像普通人那樣,同樣能夠踏入戰場中隨你們一起殺敵。」
林淮鬆了口氣,他也是關心則亂。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清兒你儘管說出來就好。」
李清兒眼中的粉紅色光芒愈加濃烈,她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說:「那你一直陪我在此地修煉?」
林淮思索了一下,咬著牙說:「可以。」
李清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剛才騙你的,林淮,我不希望你總出現在這裡,這樣能夠在平淡的日子中,有所期待。佛家不相信病痛,劫難只是上天安排的考驗。」
「希望你能夠成為終結掉亂局的英雄,聽說你的魔化耦合度是零,你才是讓魔種聞風而喪膽的戰士。」
林淮第一次聽李清兒說出這麼多話。
他認識不少女孩子,鯉燭只對自己重要的人多說話,對其他人冷冷清清;宋薔比較健談,獨處時會說些什麼緩解尷尬;洛一不用多說,洛二是只說自己該說的事情,至於張洛,她其實是個古靈精怪的話癆,只是說話不方便,才不會總說。
而李清兒,對哪個人一直都是清淡的樣子,不多說話,不多做出什麼表現,仿佛這世界上的歡樂與痛苦,都進不去她的心臟。
林淮握了一下她那冰涼的小手,說:「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沒用,我什麼都掌控不了,也改變不了命運。」
李清兒恢復平靜的模樣,「恐懼,也是力量的源泉之一。林淮,你要戰勝內心盤旋的恐懼。我曾聽別人說過,命運不是改變的,而是人咬著牙流著淚,靠著不服輸的意志去打破的。」
林淮露出個難看的笑容,「元一說的?」
李清兒輕輕頷首,「元一他本名元揚,十年前的胤山元家沒人看好他,大家都在孤立他。但現在哪個元家人能無視他?林淮,你的天賦更強大,心性更隨和,清兒希望你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一味畏懼黑暗中的野獸。」
林淮繃緊拳頭,「今日開始,我必將做到。」
李清兒有些疲憊地說:「謝謝你來看我,很喜歡你帶來的這些東西。我想休息一會兒,林淮可以自己上去。有姑姑給你的手環,你隨時可以前往這裡。」
她看著林淮遠去的身影,漸漸閉上眼睛,盤坐在石床上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堅韌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