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甦醒的偽皇

  2月25日,天麟高校,天羽樓。💣ඏ 69Şђu乂.𝓬𝓞M 🔥♦

  林淮渾渾噩噩地醒來,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身體第一感覺是餓,餓得幾乎能吃掉一整頭小牛犢。

  他看到自己房間內有好幾個影子,還沒等他細看,一個身影已經撲到床上。

  「林淮,你要死了!」大概只有洛一會說這種話。

  林淮深呼一口氣,「今天是?」

  旁邊的陸白揉了揉眼睛,「2月25號,是林哥你陷入沉睡狀態的第三天。我們使用任何手段都無法將你喚醒,甚至都不能移動你的身體。」

  林淮看著坐在自己房間沙發上的李清兒說:「那你們是在?」

  洛一給他倒了杯水,「你的小夥伴們輪流值班。」

  林淮掙扎著坐了起來,說:「謝謝大家。」

  洛一看了眼手機,說:「學校那邊還有點事情,林淮我先走了,你記得去校醫院仔細檢查一下身體。」

  陸白自然不願當電燈泡,「我也撤了,去補補今天的功課。」

  那看護林淮的重任,只能由李清兒擔當。

  「清兒,我到底怎麼了?」

  李清兒把他手臂上的針管拔掉,「在禪宗中,你的情況叫做『入定狀態』。張洛校長使用儀器檢測你的生命體徵沒有問題,但精神處於極其不穩定的狀態。若不是你現在能夠醒來,我們也許會採用強制措施把你喚醒。林淮,你還記得自己看到了什麼嗎?」

  林淮試著回憶昏迷前的一切,他感覺大腦內像有數根針在顫動,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李清兒連忙扶住他,「不要硬去回憶,會損傷大腦。」

  林淮喘著氣,吃下桌子上的能量棒。

  他回想起與帝辛的對峙,燃燒的露台,天空中的火焰,不甘的嘶吼,以及……化為灰燼的玄鳥。

  記憶似乎被什麼強行擊碎,只能看到一張張如同碎片的畫面,卻如何都無法串聯到一起。

  李清兒默念清心咒,林淮臉上痛苦的表情減少幾分。

  「我看到帝辛了。」林淮突然開口說道。

  李清兒點點頭,「你有沒有問他什麼?」

  林淮繼續說:「問了,好像我們還打了一場。我想,他大概再也不會借我的身體降臨這個世界。」

  李清兒拿出濕毛巾敷在他的頭上,「好好休息,你有點發燒。」

  當林淮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大腦的疲憊被清掃一空,他下床穿好衣服,發現李清兒在客廳的椅子上,閉著眼睛似乎在修煉。

  艾恩像往常一樣不知所蹤,而窗外的天色有些昏暗,一切都這麼寧靜祥和。

  他咳嗽了一聲,驚醒李清兒。

  「無意打擾你修煉,有些事情想聊聊,關於我們的血脈。」

  這時林淮的手機響了,是艾恩發來的簡訊。大意是今晚不回來,希望他與李清兒共度美好夜晚。

  林淮無語地關掉屏幕,暗罵艾恩多事。

  李清兒揉了揉眼睛,「你餓了嗎?」

  林淮玩味地問:「你想親自動手做飯嗎?」

  李清兒的臉龐微微泛紅,「快去做飯!」

  林淮打開冰箱,對著空空如也的冷藏室搖頭,「今天沒法下廚了,不如我們出去吃,我請你。」

  李清兒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只能同意。中午時候她就沒有吃飯,因為洛一讓阿荼送來的菜里,大多有肉。

  她隱隱感覺到洛一的敵意,卻不知道為何。

  林淮似乎第一次單獨陪同李清兒來到虹淵市區,但兩人幾乎都沒有什麼閒逛的心思。

  他記得有家專注於素食的小店,李清兒應該會喜歡。

  李清兒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她只有在和林淮單獨相處時,才會顯露小女孩或天然呆的姿態。

  「記得是這裡。」林淮指著名為「齋堂」的飯店說道。

  齋堂一般指齋戒時使用的房屋,此地沒有什麼煙火氣,而且人煙稀少。

  李清兒似乎有些不情願,「這裡的飯菜很差。」

  林淮眨了眨眼睛,「山人自有妙計。」

  兩人進入飯店內,店內的裝修不錯,古香古色,燃燒著薰香,也有些客人。只是客人桌上的餐點實在慘不忍睹,幾乎都是未處理過的原始食材,讓人看了之後完全沒有食慾。

  林淮對服務生說:「可否借用後廚?」

  服務生看到林淮手中沒有外帶食物與配料,便說:「可以,與廚師商量就行。」

  過了大約半小時後,林淮便直接端出足夠令人側目的素八珍,「餓壞了吧,這些都是你的。」

  李清兒直接下筷子,「林淮,你之前想問我什麼?」

  林淮露出思索的神色,「玄狐血脈,是你們洛水李家獨有嗎?」

  李清兒搖搖頭,「洛水李家的玄狐血脈,只是傳承較為完整,且規模較為龐大的一個分支。現在族內已經沒有真正強大的玄狐血脈繼承人,就連我也不是。根據李家的記載,除了隱世者與半妖外,世界上鮮有玄狐血脈覺醒者,這種血脈同玄鳥一樣,缺陷比優勢更多,並且在西周時經歷人族內部大規模清洗。」

  林淮按著發脹的太陽穴,「我的母親應該是玄狐血脈的人,但她卻表現得像個普通人一樣,我一直搞不懂這件事。覺醒者一般不會患上疾病對吧?但她卻因不治之症而死。」

  李清兒停下手中的筷子,「但覺醒者會受傷,重傷的覺醒者唯一續命的辦法,便是通過洗除掉身體中的覺醒者血脈,然後虛弱痛苦地死去。鮮有覺醒者會選擇如此死法,但也有特例存在。很抱歉,你的母親,可能身受重傷,然後選擇這種方式延續生命。」

  林淮有些驚訝,「清兒,你怎麼知道的?」

  李清兒回憶了一下,「除夕那天夜晚,你醉了,然後拉著我的手,說了很多事情。」

  林淮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假酒害人。

  他喝了口水,似是無心發問,「皇是什麼?」

  李清兒驟然抬起頭,「帝辛對你灌輸的記憶中,這種概念都存在嗎?『皇』在龍夏歷史中,很長一段時間內被作為禁忌處理,中原王朝的統治者自稱為皇,但卻未曾承受天命。」

  林淮抓住李清兒話中的重點,「承受天命?」

  李清兒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遠古王朝中的皇室血脈,無一例外皆為皇之覺醒者。『皇』是天命的象徵,據說只有神的賜予,或神與人結合的後代,才能成為皇。玄鳥便是所謂的『皇』,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並非只是詩歌中的句子。在荒古時代,妖族與魔種分庭抗禮,人族若無神的恩賜,絕不會迅速發展起來。」

  林淮抓了抓頭髮,「我突然記起來,帝辛在告別時,似乎說了一句話。」

  「我的後裔,偽皇,願你在現實與輪迴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李清兒搖搖頭,「我也不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林淮,你應該很早之前便覺醒了,但覺醒潛力測試似乎突破了某種精神上的封印。」

  林淮望著外面的夜景,「我從沒想過自己的身世,貌似小說與遊戲中的主角,都一個個苦大仇深,但我不喜歡那樣。只要能守護身邊的人,只要能擁有平靜的生活,怎樣都好,日子也能過得下去。」

  李清兒擦了擦嘴角,「你在騙自己,林淮。」

  「那只是你希冀的世界,踏不出內心的溝壑,會永遠被困在彼岸。我喜歡在虛擬戰場中,最後片刻與我擁吻的你。人不可以總想著失去,真正的勇敢並不是殺人練膽,而是永遠站在命運的一側。」

  林淮抬起頭,那一剎眼睛裡流露出躍動的光線。李清兒不能確認那一瞬間是否為錯覺,明明沒有任何精神波動,但他卻如同換了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