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前方到站是涿都站,請下車的旅客提前整理自己的行李,做好下次準備,您下車時從列車運行方向的前部車門下車,涿都站就要到了!
Ladies and Gentlmen,we are approaching station Zhuo Du station,please check your luggage and prepare to get off the train,please alight front door of this carriage,and let passengers alight first before boarding the train,we are arriving at Zhuo Du station.」
林淮望著站台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卻想到自己的心事。
早上他從漓川坐上高鐵,現在已是午時。
覺醒者相關的車廂被掛在了列車的最後方,那意思大概是「哪個覺醒者敢搞事,以普通人性命為重」,屆時大概會直接把最後兩節車廂解開,任覺醒者打個你死我活。
小魚從他懷裡鑽了出來,冒出小腦袋,喵喵叫著想要吃的。
「嘿,你這小傢伙又餓了啊?明明之前剛吃過的,在分別時,宋薔可送給你那麼多吃的東西,還沒吃夠嗎?」
「喵喵。」小魚的叫聲有些悲傷。
林淮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會再見的啊,肯定會再相遇的。那時我會變得更加強大,你也一樣。等再相見時,便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喵……」小魚發出高亢的叫聲,引得車廂中其他乘客的側目。
林淮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指了指小魚專屬的小行李袋,問道:「話說,你爸爸我很好奇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可以滿足一下我那小小的好奇心的嗎?」
「喵?喵!喵!」小魚張牙舞爪。
林淮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女兒長大了……哎,難道靈獸也有『叛逆期』這種說法嗎?」
他看著蹲在自己膝蓋上舔爪子的小魚,突然想起數日前的場景。
漓川,停車場,深夜。
林淮大口呼著氣,他咬了下舌尖,來確保自己意識清醒,不會陷入昏迷。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陷入一種無比朦朧的狀態中,就像喝過酒一樣,身體有些不受掌控。
體內的元力如同被什麼吸引般雀躍歡呼,而精神力則劇烈燃燒,幾乎透支。
一種與火焰和雷電截然不同的東西,衝破心靈的禁錮,在體內蠻橫生長。
他感覺自己的臉龐以及身體各處,似乎在變化。
多拉·薩麥爾惶恐不安地伸出青蔥手指,「怪物?怪物!玄鳥是皇之覺醒血脈,你是皇啊……但現在的『妖化』,又該如何解釋?絕不可能有人同時具備兩種截然不同的血,絕不可能!」
三日月宗近上的光芒衝破天際,皎月般的色彩在林淮手中綻放,然後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刀身似乎承受不住這股靈力,而趨於斷裂。
若讓數百年前打造此刀的名匠看到這種場景,他也許會觸生新的靈感。三日月宗近原本便是設計給高位覺醒者使用的高強度利刃,能夠承受極大靈力進行長時間戰鬥而不磨損刀刃。但此時,三日月宗近卻出現了裂痕。
林淮不知道自己使用的術式是什麼,他只是遵循著身體的本能去做出動作。
但從強度來看,這必然是百式禁術之一。若非三日月宗近無法承受這股能量中包含的意志,它也許會更加強大,更加璀璨。
黑彌撒聖座,多拉·薩麥爾終於恢復了她應有的鎮定,指揮著其他影侍與魔種沖向外圍,一般來說,靈力施術的範圍都存在某種界限,而避開界限即可避開攻擊。
她不想讓自己僅剩的精銳班底全部折損在龍夏的這座城市中。
但令她絕望的是,那些懸停在頭頂的光劍,似乎已經鎖定了在場每個人的靈魂,牢牢咬合於頭頂上方的空間。
「不可能……」多拉喃喃說道。
林淮感覺自己……不像是平日的自己,仿佛身體中的什麼脫困而出,霸占了主人格的位置。
他向著已經黯淡無光的月亮微微行禮,英挺的身姿與俊朗的面容讓人沉醉。
「可悲的魔種……這裡不是你們的世界,多少年過去了,還沒有死心嗎?看到這月光了嗎?這將是你們看到……最後的色彩。」
「好好留戀這個世界吧,扭曲的雜碎們。」
多拉頓時睚眥欲裂,她本不想應對變得有些詭異的林淮,但更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逐個死去。
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便是擊殺他!
只有殺死施術者,術式自然會停止釋放!
多拉拎著鐮刀如同獵鷹一樣騰空而起,從上降落砍向林淮的脖頸。
林淮優雅地閃避鐮刀,撫摸著自己的臉龐說:「月光下的舞步,美嗎?」
多拉手中的鐮刀高頻率轉動,如同鋒銳的風扇,徑直追蹤著林淮的身影,勢要切碎他的身體。
林淮雙手掄動三日月宗近,月光附著在刀身,使之看上去巨大無比。在與多拉的鐮刀碰撞之後,三日月宗近的刀身直接斷裂。
他似乎有些惋惜,「不錯的兵刃,但卻不夠。」
多拉望著頭頂上逐漸降落而下的光劍,深深看了林淮一眼,然後抽身離開。被光劍標記的影侍和魔種如同發狂的野獸撲向林淮,他們已知必死無疑,但希冀著能殺掉此人,也許還有苟且偷生的機會。
但現實是殘酷的。
當宋薔帶領騰霧山的隊伍來到停車場時,此地已是屍山血海,人間地獄。
唯一活著的人,只有林淮。
而他的腳下,是成堆的屍體與破碎的建築。
當林淮再次醒來時,他下意識伸手,卻摸到宋薔掛滿淚痕的臉龐。
他們終於吻在一起,不顧一切。
一日前。
「夜哥,三日月宗近真的沒辦法修補了嗎?」林淮捧著殘破的刀刃說道。
宋夜行搖了搖頭,說:「沒關係,你可以先帶著它,等到了天麟高校,也許會有其他辦法修補。」
林淮默默把碎片全部裝在原本的劍匣中,雖然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但卻明白若沒有這柄名刃,自己可能無法或者回來。
大戰過後,漓川的生活再次恢復平靜。
商業街道的房主與商戶逐一受到應有的賠償,而給老鼠通風報信的奸細亦被審判。多拉·薩麥爾不知所蹤,連同那柄神秘的黑鐵劍。SAA與燭龍氏族宣布將負責重建工作,卻對詳細的事情經過諱莫如深。
尤其是那晚的月光「失蹤」現象。
幾乎沒人把這種全球規模的大事件,與龍夏局部城市的大戰聯繫在一起。即便有人妄圖猜測,都被SAA嚴密標記起來。
當晚的檔案被列入「絕密」,也許等數百年後方被解封。
在燭龍宋氏的斡旋下,林淮的名字沒有進行任何記錄,仿佛他只是事件中的一個旁觀者,一個人畜無害的路人。
秦梓穎在經過治療後已無大礙,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偷偷進行了一場秘密婚姻,證婚人是宋薔,見證者是林淮和小魚,而宋小七卻不再露面。
宋夜行在臨行前隱晦地表示,自己也許會在恰當的時機,辭去在宋氏族中的職位,只當氏族的守護者,而不是掌控者。
宋薔陪伴林淮再一次進入玄武之壁,看望鯉燭。她就像睡美人一樣,安靜地躺在冰棺中,似乎外界流逝的歲月與她無關。可當兩人離去之後,鯉燭的手指卻發出輕微顫動,似乎是在告別。
林淮終於拿起了準備很久的行囊,他要離開這裡,去更遠更大的地方。要變得更強大,強大到光是名號便能震懾住那些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