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莫名的心慌讓秦守月生出了些不太好的預感,她實在放心不下,索性又去了銀曜的房間瞧了一眼。
也好在她提前去看了一眼,不然等回了崑崙都不知道這小子竟然被人救走了!
不僅如此,秦守月還在艙房裡找到了被腐蝕斷裂的捆仙索。這東西可是齊烽師父煉製的,據說堅韌無比,很難有什麼東西能將其割斷。
但就是這樣一件法寶,竟然悄無聲息斷裂了,還讓人從她的飛舟上把自己師弟帶走了!
秦守月攥緊了那截捆仙索,臉上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她可以確定銀曜是自己離開的,否則對方不必幫他把捆仙索弄斷。只是秦守月想不明白,那人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能在絲毫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潛入飛舟內,還穿過了這麼多層陣法。
秦守月顧不得那麼多,忙去找了岳橫山,兩人把飛舟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這才在某個角落找到了一縷還未完全消散的黑氣。
而且那縷黑氣殘留的地方已經被腐蝕出了一個小窟窿,若不是齊烽煉製飛舟的時候十分捨得用料,恐怕這裡早就被腐蝕穿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既不像魔氣又不像邪氣的,難道又是妖魔境弄出來的新手段?」岳橫山此刻面沉如水,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徒弟竟然又被帶走了,他一顆心就酸澀難言。
如今銀曜沒有關於他們的記憶,若是再被妖魔境哄騙,幫著邪修做下什麼違背天理的事,他作為師父該怎麼面對這個徒弟呢?
並不清楚岳橫山在想什麼的秦守月只是皺著眉頭,將那縷黑氣捏到手中,輕輕吐出一口龍息,黑色煙霧散去,留下的只剩一條血紅的絲線!
那絲線仿佛是個活物,現出身形後就瘋狂扭動起來,還試圖鑽進秦守月的指尖。
岳橫山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忙伸手拍打徒弟的手,把那血線拍落在了地上。
血線像是察覺到這是自己逃跑的最佳時機,第一時間就想往飛舟外面鑽。
但秦守月才不給它這個機會,又一口龍息吐出去,血線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立刻僵直不動了。
岳橫山見狀,第一時間拿出了玉盒,小心翼翼將那不知道何時又會甦醒的血線給撞了進去。
擔心血線會找機會逃出來,他還在上面施加了一個封印。
做完這些岳橫山才道:「妖魔境弄出來的東西越發詭異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整個修真界都無人能抵抗他們了。」
岳橫山這話說得狠,卻也並未全無道理。
秦守月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道:「師父,你先將勾玉他們帶回崑崙去,我要往別的地方去一趟。」
「你打算做什麼?」岳橫山現在可聽不得這話,他這個徒弟十分愛逞強,上一次她逞強險些沒了一條命。
至今整個崑崙都沒人知道,她到底怎麼讓自己活過來的。
現如今這孩子又要一個人跑出去做危險的事,岳橫山一顆心是怎麼都放不下。
似是猜到了師父在擔心什麼,秦守月道:「您別誤會,我沒打算一個人往妖魔境跑,我是要去一趟璇璣宮。」
先前秦守月從周無思那裡得知,她耗費了一張金色拜帖卻沒從璇璣宮得到想要的消息。
對方不敢對上妖魔境,這一點她也能明白,畢竟璇璣宮就是一群精通卜算的普通修士,恐怕對敵的本事還不如木春谷呢,至少木春谷能給人下靈毒。
好在她也不需要對方告訴她妖魔境的下落,她這次要問的是另一件事的消息。
「師父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將勾玉放下之後前來尋我。我大約會在璇璣宮停留半個月,等半個月之後我會回崑崙,召集極大宗門聯合其他大州的勢力,一同進攻妖魔境!」說到最後,秦守月的眼底射出一片冷光。
岳橫山眉頭一挑:「你找到妖魔境的所在了?」
「不,我只是在銀曜身上留下了些東西。」原本只是以備不時之需用的,她也沒想到妖魔境的人這麼著急,連一天都等不了,這麼快就把銀曜帶走了。
岳橫山聞言眼睛驟然亮起:「你什麼時候下的手,我怎麼沒發現?」
「捆住他的時候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順手就給下了。」秦守月跟他解釋了一下,她留在銀曜身上的是一種蠱蟲。
這東西還是靈皇后面悄悄送給她的賠禮之一,據說是靈族皇室特別培育的蠱蟲,不僅無形無味,還毫無危險,氣息微弱到哪怕是大乘期修士都難以察覺。
蠱蟲是一對,若是將雌蠱和雄蠱分開放在兩人身上,那兩人無論相隔多遠,哪怕中間隔著幾重世界,只需念動口訣便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這蠱蟲原本是靈族皇室培育出來,用以尋找皇室子弟的,生怕他們胡亂跑出去,找不到人之後死在外面。
畢竟靈族的屍骸可是難得的極品靈植,曾經北州有結界之前,不少修士都會跑來獵殺靈族呢。
不過這已經是幾千年前的舊事了,現如今沒幾個修士敢來北州做這種掉腦袋的事兒。
簡單和岳橫山說明了情況之後,她乾脆道:「以境主的性格,在北州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沒討到好。他至少半個月不會再有別的動作。我們只需在他派出銀曜做新任務之前找到妖魔境,就可以將他的老巢給挖出來了!」
秦守月這話說得兇悍無比,她可還記得那人欠了她一條命呢。
境主若是不能死在她手上,秦守月怎麼都不會甘心。
見徒弟心裡已經有了章程,岳橫山也不再繼續問了,他只提醒道:「你萬事小心,切記不可獨自一人前去冒險。」
「嗯,我知道的師父。這半個月內師父儘快聯絡極大宗門和妖盟那邊,別走漏的風聲,小心境主又跑了。」回憶起上次她好不容易抓到了境主的一點尾巴,卻因為妖盟那邊動作太慢,導致他們的隊伍沖入妖魔境分部的時候,對方早就帶著銀曜逃之夭夭了。
這事兒岳橫山也知道,心裡因為秦守月的提醒而越發警惕起來。
兩人又說了兩句便告了別,秦守月跳出飛舟,拋出自己的雲船迅速鑽了進去。
雲船穩穩停在半空中,等到秦守月和岳橫山揮了揮手,便朝著璇璣宮所在的魂斷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