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宗主和幾位長老到底是怎麼商議的,只是等到眾人都走出大門後,秦守月觸犯宗規、打傷師妹的消息就很快傳遍了整個長嵐宗。
緊接著執法堂就張貼了對秦守月的處罰——宗門將剝離她的金丹,用來給江念月入藥,挽救她瀕臨崩潰的身體。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秦守月的三師兄常歷與五師姐藍夢便第一時間找到了遠道真君,祈求他向宗主求求情,救秦守月一命。
遠道真君看著兩個徒弟在他面前跪下祈求,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秦守月不守門規,更是導致念月受傷的人,她做下此等惡事,需得為此付出代價。」
「可是師父,您那日分明都看到了,師妹她什麼都沒做,她只是將江師妹送出了危險的女樓,後面江師妹遇險根本與她無關啊!她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都調出記憶給大家看了,宗主也都承認她無辜了不是嗎?」藍夢救人心切,根本顧不上看自己師父的眼色,便將心裡話吐露了個一乾二淨。
她是除大師兄蕭珉之外和秦守月接觸最多的人,自然清楚這個師妹是怎樣一個人。
她不明白秦師妹分明為了宗門付出那麼多,在魔淵那麼危險的地方被困了五年,為什麼她回來之後非但沒有得到宗門眾人的包容和愛護,卻要面臨被挖金丹這樣的下場?
藍夢不明白,所以她就這麼問了。
可她等來的不是遠道真君的安撫,而是他惱怒的聲音:「你這是在質問你的師父嗎?你從哪裡學會的忤逆師長?」
常歷見狀連忙攔在了藍夢身前,不敢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師父息怒,藍夢師妹只是太過關心守月了,所以才會一時失言,還請師父恕罪。」
藍夢還沒說完的話,被常歷一個嚴厲的眼神給壓了回去。
面對遠道真君明顯生氣的態度,她只能垂下了腦袋,乖乖向對方請罪。
遠道真君瞧見兩人如此恭順,心中的不快終於稍稍被壓下了一些:「此事是宗主的和諸位長老一起做下的決定,並非我一個人可以更改。你們若是真的心疼守月,就應該讓她乖乖接受懲罰。你們也放心,宗門並非如此不近人情,等到過幾日行刑之後,我還是會將守月留在山嶽峰上,讓她安穩地度過餘生的。」
遠道真君的語氣重新溫和了起來,但話中的冷酷無情卻還是讓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等送走了這兩名弟子後,遠道真君也是長嘆一聲。
失去了一個天賦絕佳的弟子,遠道真君心中也感到十分可惜。只是秦守月這個徒弟顯然已經開始脫離他的掌控,而念月這個乖巧溫順的弟子卻意外被測出有覺醒極靈之體的徵兆。
只要將她身上的傷養好,給她提供足夠的靈力。那麼長嵐宗必定會再出現一位擁有極靈之體的天之驕子,到時候哪怕魔淵再發生變動,他們長嵐宗也不會畏懼了。
至於守月,雖然他也很清楚這個弟子的無辜,但為了長嵐宗,也為了他自己,只能犧牲這個金丹殘缺的弟子了。
沒關係,在失去金丹後的這幾十年裡,他一定會好好愛護秦守月,讓對方毫無遺憾地過完最後的時光。
遠道真君心中這樣想著,他伸手摩挲了一下腰間掛著的儲物袋,那裡裝著宗主給他的補償。
與此同時,同樣收到消息的江念月獨自在房中控制不住地揚起了嘴角。
若非身上的傷口無時無刻都在疼痛發癢,江念月甚至要以為自己如今正身處夢境。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會實現你的願望。」
腦中忽然冒出的聲音讓江念月激動的情緒瞬間冷靜了下來,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直到確定四下無人後,才敢開口對著腦中那個古怪的存在道:「我自然是不敢懷疑前輩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儘快讓秦守月的金丹變成我的,時間拖得久了,我擔心會有什麼變故。」
「你不必擔心,我做下的手腳沒人會察覺。」腦中那個嘶啞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如今更應該做的,是儘快按照我給出的功法修煉,免得到時候拿到了金丹,卻修不出極靈之體。若是被你的師門發現你敢欺騙他們,那麼秦守月如今的下場,就會是你的未來。」
對方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讓江念月心中一緊。
她連忙放低了姿態:「前輩的教導我自然銘記在心,前輩放心,我定然會乖乖按照前輩所說,將極靈之體的事情坐實!」
是的,江念月那一夜根本沒有受傷,相反她還得到了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機緣!
如今藏在她腦中的東西正是一位上古大能的殘魂,在對方的幫助下她偽造了身上的傷,並順利挑起了秦守月與宗門的矛盾。
一個金丹受損,此生註定修為只能停留在此時的修士,哪裡比得上一個即將覺醒極靈之體,未來前途更是無量的天才呢?
在殘魂的幫助下,沒有人會知道她這個虛假的天才,正試圖把真正的天才踩在腳下!
……
三日之後,靜心室的大門果然如期被拉開了。
等到室外的光芒照進來時,秦守月有些慶幸她提前毀掉了那張字條,那個神秘人與她的約定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秦守月,出來吧,宗門對你的懲處方法已經公布了。」
前幾日將她推入靜心室的執法堂弟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蒼白的女修,臉上掛著滿含惡意的笑。
走出了絕靈之地,秦守月開始瘋狂吸納起周圍的靈氣,以求能在短時間內補足自己空蕩蕩的丹田。
她的動作自然沒逃過幾個執法堂弟子的眼睛,他們嬉笑著嘲諷道:「這個時候還想著吸納靈氣呢,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師妹江念月已經甦醒,還親口指認就是你在她離開那方小世界後又跑回去偷襲了她。宗門對你做出的懲罰就是,挖出你的金丹,來救治你的師妹。」
「怎麼樣,聽到這個消息,你這位曾經的宗門天才,是不是很難過啊?」那人這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