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聽得子桑承拓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忙開口問:「你確定十幾個人都走了,他們走去哪裡了?」
「我派出去的人回來說,親眼看見那些人被帶入了宰父家的丹藥鋪子。」棋聲說著,臉上是難以壓抑的憤怒。
子桑承拓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他抬腳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們去!當初是他們哭著求著要入我子桑家,我爹給了他們最好的待遇,連簽訂的契約都只提了最低的要求,還允許他們只交出一千枚靈石就能隨時離開。」
「這些年來,我們子桑家為了培養他們消耗的資源都是一千靈石的幾十倍了。而今他們卻在我子桑家危難之際,就這麼丟下我們走了,還轉身投靠了我們的死對頭。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我非要他們好看不可!」
子桑承拓一邊罵一邊擼袖子,恨不得那些跑去宰父家的丹師就在眼前,被他一拳一個揍翻天。
但不等他走出家門,就有一道溫柔卻帶著力量的聲音叫住了他:「承拓,你要往哪裡去?」
子桑承拓抬眼望去,就見自己的親娘梅夫人正朝他這邊走來。
「娘,我要去揍那些背叛了我們的丹師一頓,讓他們知道我們子桑家不是好欺負的!」他攥緊了拳頭,心裡的窩火怎麼都宣洩不了。
但梅夫人卻是嘆了口氣勸道:「你現在去找他們的麻煩只會讓那些人更加覺得自己跑對了,他們若是在你手裡受了傷,咱們家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那咱們就任由那群吃裡扒外的東西,帶著從咱們家學來的煉丹之法,去幫宰父家那群混蛋嗎?」子桑承拓氣得心肝兒都在疼。
「你也別太生氣,你爹也不是個傻子,即便再怎麼看重那些丹師,也不會輕易將自家的煉丹之術全然交託。他們現如今學走的不過是些皮毛,真正有用的是咱們炮製靈藥的手法。本來你爹是打算再過幾年,等到那些丹師徹底與咱家一條心後,就將這些秘密告知他們的,卻沒想到……」
此時梅夫人也不由得心生慶幸,好在宰父一族那邊下手夠快,將這些心性不穩的丹師都給搶了回去,否則等到他們家交託了全部的真心再跑,那子桑一族的損失就更大了。
「丹師的事兒我們會解決,當務之急是快些想辦法把丹藥煉製出來,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負責。」未免兒子在這種關鍵時刻再添亂,梅夫人只能給他找個事情干,免得他整日裡想著去揍那些丹師。
子桑承拓抿著唇,最後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但想也知道,子桑家這場禍事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
與此同時,子桑家主那邊的情況也不算妙,那幾家約定的交貨日期早就到了,他們硬生生往後拖延了兩日。若非子桑家在東州的名聲一直很好,恐怕那些人早就親自上門討要了。
但子桑家庫房出事,丹藥都被燒了消息一早就傳了出去,子桑家主親自挨個登門拜訪,祈求對方能再給他一點兒時間。
好幾家與他們關係一直不錯的都答應了下來,但也最多只能寬容半個月。
其餘幾家特意與子桑一族簽訂了高額違約金的,自然一直不依不饒,非要他們把約定好的丹藥拿出來的才行。
事到如今,子桑家主哪裡看不出這些人根本就是與宰父一族早早勾結在了一起,就是故意坑害他們的。
可契約書早就簽好了,這還是被天道認可的契約,子桑家主哪怕知曉了他們的惡毒心思,卻也不敢違逆。
好在當時子桑家主看清那高額違約金後,嘴上不說但也暗暗留了一手,延長了最晚交付日期,否則今日他們子桑家恐怕真的要倒霉了。
離開最後一戶人家的時候,雲家主還親自把他送到了大門口,笑吟吟地請他下次再來。
但子桑家主卻是心中冷笑,待到這批丹藥湊足之後,他是再也不會登雲家的門了。
幾匹天馬嘶鳴一聲,很快就帶著子桑家主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雲家眾人看著他的天馬車迅速走遠,作為主事人的雲家主臉上那熱切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跟在雲家主身旁的雲家大少爺見狀,心中還有幾分擔憂地問道:「父親,咱們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子桑家,未來會不會惹出麻煩?」
「做人做事最忌兩面三刀,咱們既然都已經與宰父一族合作,狠狠坑了子桑家一把,那就索性一條路走到黑,把子桑家得罪個徹底。若是像那些牆頭草一樣,隨風亂飄,咱們一家的下場只會更慘。」
然而雲家主沒有說的是,宰父一族背後的助力是他們難以想像的。和那樣一個存在相爭,還不如跟走向了下坡路的子桑家死磕呢。
簡單提點了兒子一番後,雲家人很快回了後院,只一心等著子桑家徹底落敗。
與此同時,秦守月的巨型飛舟也終於來到了東州海岸。
巨大的結界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將整個東州包裹其中,也徹底斷絕了外來者的探究。
秦守月的飛舟被擋在了結界之外,她思索片刻後,丟出了那枚通行令牌。
令牌飛出去的瞬間,結界緩緩露出了一個足以容納飛舟的大洞,而後巨型飛舟這才順利進入了東州境界。
幾乎是他們的飛舟剛出現在這裡,便有一隊穿著輕甲的衛士將他們攔住。
那些衛士一個個手持長戟對準了秦守月,一副他們若是敢亂動就會要了他們性命的模樣。
「你們是什麼人,入我們東州想做些什麼?」為首的衛士身上的輕甲看起來最為華貴堅硬,他落在秦守月三人一妖身上的目光,更是帶著不自覺的輕蔑。
秦守月是來探查母親過往的,又不是來和別人結怨的,所以哪怕面前這人的無禮讓她不喜,她也沒多做些什麼,而是一五一十說明了自己的來歷。
「我們手中的通行令牌乃是子桑家少主贈與的,這次前來東州也是應邀而來面見友人。」這話自然是假的,秦守月根本不是來見子桑承拓的,不過是為了借他的名字用一用罷了。
誰料,聽到秦守月的回答,那為首的衛士眼中卻閃過一抹複雜,而後語氣十分古怪道:「來找子桑少主啊,那你就快些去吧,否則再晚一點,你怕是都要見不到你的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