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珉動了動唇,他其實也想責怪秦守月沒有留在周家大宅。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秦守月的確比他強一些,若是有她在,估計念月也不會被帶走。
但瞧見了莊焱的下場後,蕭珉還是決定壓下心中的不快:「你走後沒多久,『婚禮』開始,等我和念月出來拜堂的時候,那隻女妖果然出現了。我們不敵她,念月就被她抓走了。」
秦守月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以為昨日被守心擊退的就是那隻女妖,可能被守心輕易擊退的女妖,怎麼會在短短一日時間內,就變強了這麼多?
「師兄可看清楚了,那真的是周樂口中的女妖?」秦守月又問。
蕭珉道:「我們都看得很清楚,那女妖穿著一身破爛的喜服,臉上隱隱浮現出蛇鱗的紋路。在襲擊我們的時候,更是吐出了蛇信纏住了我的劍。」
蕭珉說得還算仔細,情況也都和周樂的描述對上了。
秦守月一時間也犯了難,只能先將自己那邊的發現告訴了眾人,並將半妖化的周老爺交給了五師姐照顧。
五師姐是水木雙靈根,在煉丹一道上十分有天賦,還自學了醫道。即便不能將周老爺與丹雀分開,也能暫時穩住他身上的變化。
原本被安置在宅院另一角的周樂得知自己父親被救了回來,她也顧不得外面危不危險,便跑來查看周老爺的情況。
等瞧見了他那半妖化的模樣後,周樂的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
但她不敢哭出聲來,生怕自己會影響五師姐對父親的治療。
秦守月幾人在安置家丁和那些孩子的屋子周圍又布下了十幾重陣法,既然已經知道那女妖的實力不低,他們就更加不能掉以輕心,免得讓這些人白白送了性命。
做完這些,秦守月把她的辟穀丹分給了這些人。
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給他們做飯有些不現實,只能暫且用辟穀丹頂一頂了。
做完這些,守心也帶著一群剛剛清醒的鎮民們回來了。
原本數量這麼多的鎮民,是不該全都帶回周家的。但如今女妖的行蹤不明,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只能讓他們都躲到有修真者庇護的周家宅院來,暫時擠一擠了。
不過這些鎮民大約十分畏懼修真者,秦守月等人一亮明他們的身份,這些原本還在為自己的處境而奇怪的凡人瞬間就不敢再議論,蕭珉說什麼,他們就乖乖照著做,連一個「不」字都不敢多言。
等到把所有清醒個過來的鎮民,都塞進了周家還完好的屋子裡後,秦守月等幾個修士聯手在周家宅院上又布了幾個大陣。
秦守月的雷靈力更是像遊動的紫蛇一樣在陣法形成的防禦罩子中不斷遊走,時刻提防著敵人來襲。
「我早就說了,這些凡人根本就愚昧少智,我們只需下個命令讓他們乖乖照做就是了,根本不必做多餘的解釋。偏偏有些人就是愛裝善良,還非要囉嗦那麼幾句……」剛一閒下來,莊焱的陰陽怪氣就傳到了秦守月耳邊。
她當然知道這人在說些什麼,不過是指責她先前對著鎮民解釋了幾句鎮子裡的情況罷了。
秦守月之前也有了解過莊焱的家世背景,得知他是小世家出身,因為很小就被測出天資極佳,所以一直被家裡人捧在掌心。
後來順利拜入了長嵐宗,更是被眾人當做天才捧著,這才養成了他這般不知人間疾苦的性子。
聽著他言語中的譏諷,秦守月只覺得他可笑:「對,我就是裝善良,所以你就自己去救你的師姐吧。」
莊焱臉色瞬間一變:「你果然沒安好心,被我說中了吧!你之前就是故意不留在周家,故意讓師姐被抓走的!」
「你師姐會被抓走是因為你不夠強,而她能不能被救回來,就看你接下來如何表現了。」秦守月怒極反笑。
莊焱雙眸一沉:「你什麼意思?你不會以為我們離了你就不行了吧?」
「行不行的,只看江念月如今的處境就知道了。」莊焱的表情冷,而秦守月比他更冷,「如果你好好地求我幫忙,我或許會答應出手試一試。」
「你可要想好了,現下三師兄受傷,五師姐忙著救人。蕭珉也傷得不輕,你應當也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了吧?在場唯一還能與那女妖對上的,就只剩一個我了。你確定要為了自己的面子,放棄你師姐的性命?」
莊焱沉默不語,而秦守月瞥了眼他緊緊攥著的拳頭,繼續不客氣地開口譏諷:「還是不求?那我看你對江念月也沒多少真心啊。在你的驕傲面前,她的性命竟如此不值一提。從前沒出事兒的時候你口口聲聲師姐師姐地叫著,如今她出了事,你卻什麼也不肯為她做。嘖嘖嘖,你果真比我想像的還要偽善!」
見自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對面的人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她也沒心情和這人繼續浪費時間。她轉身離開,打算去尋守心商量一下該怎麼找到那女妖的巢穴。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後,莊焱終於開口了:「我求你。」
「聲音太小了,我聽不見。」秦守月毫不客氣道。
莊焱不得不提高了聲音,但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求你,救救師姐。這樣總行了吧?」
秦守月輕哼一聲,沒有回答就逕自離開了。
她到了今日才突然發現,當壞人的滋味兒真不錯。她既然當不了不怨不恨的聖人,那就索性做個壞人好了。
秦守月找到守心的時候,佛修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意,他十分乾脆地告訴她:「那女妖行事十分謹慎,她隔絕了自己的氣息,我的法器尋不到她的去處。」
「那怎麼辦,難道還要再辦一場婚禮嗎?可那女妖都上過一次當了,應該不會愚蠢到又一次上套吧?」況且能動用的幾個人里,蕭珉和三師兄都受傷了,而莊焱絕不可能配合。
她去哪裡找來一對合適的新郎和新娘呢?
「咳,若是道友又需要的地方,小僧倒是可以幫忙。」
秦守月抬頭去看守心,但他卻抿著唇移開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秦守月有些意外:「道友真的願意幫我?」
「如果是秦道友的心愿,小僧自無不可。」他低下頭,下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流露出的情緒。
秦守月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委屈了守心,但既然是對方主動提出的,她也就不客氣地答應了:「那我就多謝道友的慷慨大氣了。」
守心眨眨眼,不明白到底是哪裡暴露了他的「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