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沉默的李牧野
「壞了！」
夏魅的心底忽然湧現出這般念頭，頓感不妙。
她是知道夏九川是什麼屬性的覺醒者的，同樣也知道方文擁有著什麼樣的基因力量，兩人可都跟冰屬性不沾半點關係。
如今安全屋一打開，就出現了如此恐怖的低溫，總不能裡面是個冰庫吧？
夏魅眼神變幻，體內的基因力量已經超越她的思維轉動念頭，先一步自行運轉了。
然而，一切都已為時晚矣。
她身後的空氣中，悄咪咪的蕩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李冥從中邁步走出，一隻手輕飄飄的搭上了夏魅的肩頭。
「別激動。」
如同惡魔一般的呢喃低語在她的耳旁響起，強大的基因力量順著肩膀沖入了她的體內，展開了肆意妄為的破壞。
夏魅當即悶哼一聲，口鼻齊齊流出鮮血，在李冥的手下毫無任何的反抗之力。
緊接著，一粒粒的細碎冰晶飛速蔓延，迅速聯結在一起，凝成了一層潔白的堅冰。
卡擦擦。
清脆響聲在狹窄的空間內顯得是那麼的刺耳。
夏魅抬起的右手僵硬在了空中，整個人的眼神都失去了神采，被永恆的冰凍成了一尊絕美的雕像。
她的臉上依舊殘留著濃濃的疑惑，以及深深的驚駭……
「一兩個小時以內，她是不可能打破冰層了。」
瞧著這般，秦陌走出屋外，微笑說道。
隨後，他拍了拍手，揭下了臉上覆著的那張透明面具，揣入了兜里。
「把屍體處理乾淨，不要留下痕跡，今夜的行動暫時秘而不宣，消息等明天再放出去。」
聽到這話，李冥點了點頭，閃身回到安全屋內，隨手甩出一道旋渦，將夏九川的屍體絞殺成了三萬六千片。
至於死在門口的隨從，他卻是沒有去管，似乎是在故意隱藏著什麼信息。
緊接著，李冥身形重新隱入空氣，悄然離開此地，準備去解決外邊正在進行著的戰鬥。
這會還沒有到九點四十五分，故而高陵夏氏用來掩護夏九川兩人的力量還沒有撤離出去，他們就更是不知道安全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陌沒有去管李冥的行動，外面那些人並沒有第八階，李冥這一去就好似狼入羊群，隨便亂殺，他一點都不擔心。
他現在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兩分鐘，然後帶著暫時化為冰雕的夏魅離開此地。
「呼……」
秦陌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濁氣，臉上逐漸泛起一抹淡淡微笑。
反正還有一會時間，他索性在腦海中對適才進行的戰鬥復盤，以便發現自己的各方利弊。
超級大腦的運轉速度很快，且對信息的分析處理能力也很強，秦陌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的回放似的，每一個細節幾乎都分毫不差。
「我現在的實力和第八階的覺醒者還差一點，但這已足以輕鬆幹掉第七階，成長速度還算不慢。」秦陌在心底暗自想到。
該說不說，他對現在的實力還是很滿意的。
夏九川讓秦陌對自己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知，這是他今晚的最大收穫。
這般想著，秦陌臉上的笑容不禁變得越發濃郁，心情很是不錯。
而等他抬頭看見眼前這尊栩栩如生的冰雕以後，心情更是比之適才還要好。
很快，華天月樓S級以上的覺醒者就全部被李冥給解決掉了，擁擠的人群得以魚貫而出，朝著四面八方奔逃而去，同時口中不斷發出驚恐的叫喊。
今日之事，至此為止，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燕南方氏跟安全局需要處理的事情。
在這一方面，自會有人比他做的更專業，無需秦陌去操心。
兩人直接抱著那塊冰雕上了安全局的黑色武裝車，迅速朝局內而去。
半個小時後。
帝都已經炸開了鍋，「華天月樓殺人事件」迅速衝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
大樓忽而斷電，商業大亨陳蒼詭異死亡……
簡單的一場刺殺，卻是在媒體添油加醋的報導中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像極了二三十年都破不了的那種陳年懸案。
這就是階級之間的差距。
覺醒者和普通人之間存在的那條巨大鴻溝，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秦陌隨便掃了幾眼，便興致乏乏的關閉了網站，緩緩搖了搖頭。
隨後，他從椅子上起身，朝著落地窗的方向飄去，赫然已是準備回家了。
現在是晚上將近十點半，按照多年的生物鐘來說，這個點秦陌該躺在床上才對，今日有事已是延誤了些許。
至於夏魅的審訊，他定下是明天再進行，並不著急，先好好凍一凍，磨一磨她體內的基因力量再說。
而且還能順帶讓這件事情好好發酵一下，迫使高陵夏氏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以露出更多的破綻。
當然，夏氏那邊是不知道有活口落在安全局手中的。
在離開華天月樓時，秦陌特意囑咐過李冥，把所有的屍體全部都銷毀殆盡。
一切都做的可謂是天衣無縫，以有心對無心，夏氏毫無任何的辦法。
今夜註定有人會徹夜無眠。
這般想著，秦陌的嘴角緩緩翹起，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的身體已經懸浮於空，來到了打開著的落地窗前。
然而，恰在此時，辦公室內忽然響起了急促的電話鈴聲。
秦陌不禁眉頭微皺，下意識思考誰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撥來電話。
同時，他從兜里掏出手機，只見屏幕上顯示著的是一串沒有備註的陌生電話號碼。
但秦陌記得這串數字，這赫然是燕南方氏撥來的。
「真是趕的巧了。」
秦陌輕聲呢喃了一句，眼神來回閃爍，意味深長。
他並未多想，直接按下了接通鍵放到了耳邊，只聽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方國公的爽朗笑聲。
「哈哈哈哈，恭喜關內侯了，本公聽說安全局今晚的行動任務極其順利，大獲全勝，特此來祝賀一番。」
「勞煩方國公親自掛念了，今晚的行動的確沒出什麼差錯，這可多虧了國公您吶，稍後我會在行動記錄上重重的給您添一筆，然後呈交給陛下。」秦陌微笑道。
聞言，方國公輕哎了一聲，隨即拒絕道：
「關內侯有此心就可，添名就不必了，我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秦帝國的繁榮昌盛，只要刺殺者抓住即可。
至於功勞簿上有無名姓，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事而已。」
聽他說的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秦陌不禁在心底發出嗤笑，同時暗罵了他一句老狐狸。
不過，他嘴上還是說著漂亮話，客套道：「方國公果真是高風亮節。」
「關內侯一樣是青年勇武，當世俊傑吶。」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波，各自都說著違心之語，但秦陌就是絕口不提今晚的行動。
見狀，方國公只得開門見山，徑直問道：
「說來，這刺殺之人連我燕南方氏的人都敢動手，竟是如此的膽大包天，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方的勢力？」
這才是他特意打來這通電話的真實目的。
聽到他這話，秦陌眼神一動，嘴角泛起淡淡笑容。
他跟方國公廢話了這麼久，其實等的就是他問出這個問題，可誰知道他居然能如此的拐彎抹角，擺足了上位者的臉面跟架勢。
「國公啊，刺殺者所屬的勢力……我著實不好說啊。」秦陌緩緩道。
聞言，電話那頭的方國公皺起眉頭，接著道：「關內侯不必有所疑慮，但說無妨，我燕南方氏聽得起。」
「既如此，那我便直言不諱了，今晚動手之人，俱是來自……」
秦陌稍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句道：
「高陵夏氏。」
「嘶！」
方國公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答案還真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本以為會是其他四大千年世家搞的鬼，亦或者是偷摸潛入的齊國人，可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高陵夏氏呢？
高陵夏氏最近的確蹦躂的很歡，可他們家族的整體實力，在燕南方氏的眼中，還遠遠不夠格。
沒有天王坐鎮，俱是螻蟻，夏氏無非是一隻大一點的螻蟻。
可要是秦陌所言屬實，那他就需要重新審視這個近百年來飛速崛起的一流世家了。
方國公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他當即便準備再問一些更多的細節，獲取更多的信息。
然而，不曾想，秦陌卻是搶先一步開口道：
「咳咳，國公啊，我這身體有些不舒服，怕是在剛才的行動里受到了內傷，咳咳咳，我得先去休養了，有機會我再親自去方氏拜訪。」
話音落地，不等方國公做出回答，秦陌反手直接掛斷了電話。
「到底是真是假，老東西你自個慢慢猜去吧。」
秦陌低聲道，隨後再不停留，直接飛出落地窗，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他並不介意給高陵夏氏多找一個難纏的敵人，但又不想讓燕南方氏借著這個機會把手伸到安全局裡來，故而他才特意這麼說。
以秦陌對這些上位者的了解，方家聽了他這一番話，必然會先遲疑不定，百般衡量，但最後都會選擇對高陵夏氏動手。
寧殺錯，不放過。
五大家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超然地位受到別人的挑釁。
……
……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燕南方氏在帝都的莊園古堡之內。
方國公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不禁老臉一黑，低聲罵道：
「呵，居然用如此荒唐的理由來搪塞本公！」
什麼在行動里受了內傷，這種話一聽就是純扯淡。
一個第三階的S級覺醒者，在今晚的戰鬥里基本上跟炮灰沒什麼兩樣，上去就是送死的角色。
秦陌充其量就是個打醬油的，這廝也配參加行動？
華天月樓的爭鬥要是和他有半毛錢的關係，方國公當場把手機給生吞下去。
他是一點不信秦陌這句話的，不過嘛……
秦陌的另外一句話，可就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了。
「高陵夏氏…夏祖……有意思了。」
方國公的眉眼之間露出了一抹不知意味的深長笑容，最近帝都發生的各種事情都在他的心底一一閃過。
夏祖想要晉升國公這事，雖然從來沒有宣之於口，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心思。
這也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了，燕南方氏當然也知道。
方國公是個聰明人，他在短暫的驚愕過後，沉下心思細細思索，很快就看透了夏祖的謀劃，低聲自語道：
「想要扶持自己人上位，還真是個好計謀，你夏氏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一些……」
蹬蹬蹬。
腳步聲在大廳內響起，古堡的大管家方長海邁步入內，走到了他的身前。
「家主，我們的人回來了，根據華天月樓現場遺留的痕跡來看，這個不明勢力今晚的確是出動了第八階……」
「暫時不用去管這些了。」
方國公忽而開口，直接打斷了他的匯報。
只見他眯著眼，指關節有節奏的輕敲著桌面，緩緩說道：
「你待會吩咐下去，讓下面人盯緊高陵夏氏，若發現了不對勁兒的異常舉動，迅速上報。」
嗯？？？
這怎麼突然就扯到高陵夏氏的頭上了？
方長海滿頭霧水，但瞧見方國公並沒有想解釋一番的意思，他很是識趣的沒再去多問，只是點頭道：
「是，我馬上就去辦。」
「嗯。」
方國公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擺了擺手。
見狀，方長海微微躬身，轉身退了下去。
等到他走後，方國公再次細細沉吟了好幾分鐘，隨後不再猶豫，拿起手機撥通了長老會的電話。
……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此刻，撥通了長老會電話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
安全局地下一層的李冥，同樣拿出了手機。
他瞧著眼前那尊栩栩如生的活體冰雕，等待著手中電話的接通。
大概在十秒過後，機械的電子合成音消失不見，李冥的耳旁緩緩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麼晚了，什麼事？」李牧野開口問道。
李冥的神色肅穆了起來，腰背都挺直了三分，只見他正色道：
「是有關於關內侯的事情。」
「哦？帝都那邊出問題了？」李牧野的音調似乎高了那麼一點。
聞言，李冥微微搖頭，回答道：「帝都一如往昔，關內侯心思縝密，頭腦靈活，在他的計劃下，針對高陵夏氏的黃泉行動正在有條不紊的推進。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我們剛破壞了夏氏的刺殺計劃，滅殺了一位對方的第八階覺醒者，同時還抓到了一個第七階的活口。」
一死一俘，己方沒有人員傷亡，這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聽著他的匯報，李牧野不禁皺起了眉頭，眼神很是疑惑。
「既然行動進行的很順利，那秦陌那邊有什麼急事？」
他的話音剛剛出口尚且沒有落地，瞳孔忽然向內收縮了一瞬，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李牧野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三分，他忙不迭追問道：
「等等，以伱的實力，你們是怎麼滅殺一位第八階的？」
「這正是我要向您說的事情，今晚的戰鬥，關內侯充當了主力，我不過是……」
隨後，他將晚上的前後過程細細的跟李牧野敘說了一遍，言語之中著重表明了秦陌所擁有的恐怖天賦。
李冥說罷後，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傳來聲音。
李牧野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如往常般靜靜的躺在那張搖椅上，眼神平靜的望著頭頂的星空。
秦陌力敵第八階的消息，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震動。
不過，若是細細看去，就能發現他眼底深處隱藏不住的，無以復加的深深震撼。
很顯然，李牧野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平靜，他這會的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擁有第八階的實力這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但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就已經是第八階的S級覺醒者，這可就大大的不得了了！
更不要說，秦陌在一個多月以前，僅僅只能跟西門虎打成平手。
一月橫跨八階，這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一年之內，秦陌必然成就天王！
李冥的猜想並沒有錯，他是必然會做到此事的，根本無需有絲毫的懷疑。
到了這個時候，也不需要再去說什麼絕世天才，逆天妖孽了，這些詞語放在秦陌的面前，實在是太過的蒼白無力。
他的天賦已是難以用言語去形容。
故而，李牧野實際上是被震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電話另一頭的李冥遲遲沒有等到回話。
他不禁拿起手機瞧了一眼，確認沒有誤觸導致掛斷，然後小聲開口問道：
「咳咳，您還在嗎？」
「廢話，我不在難不成是死了？」
李牧野猛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劈頭蓋臉的罵了李冥一句。
緊接著，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極嚴肅的沉聲道：
「李冥，從現在開始，無需再去管什麼高陵夏氏，你的首要目標只有一個，竭盡全力保護秦陌的安全，務必要確保他不會陷入生死危機。」
「明白。」
李冥肅穆應道，但隨即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極其苦澀的笑容。
「不過，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按照關內侯如今的成長速度，恐怕再過那麼兩三個月就得超越我直接晉升第九階了。」
「這要是算起來，到底誰保護誰還真說不準。」李冥小聲嘟囔道。
李牧野：「……」
一時之間，他竟無言以對。
短短的一通電話，李冥直接讓他沉默了兩次。
李牧野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隔著手機大聲罵道：
「讓你做你就做，廢話這麼多，要是幹不了你就別干，李氏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用。」
話音落地，他徑直掛斷電話，懶得再去跟李冥多嗶嗶。
但是，有一說一，李冥適才那一番話，還真挺在理的。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著實有點駭人，但李牧野不得不承認，秦陌的確擁有著這個能力。
S級每一階之間的門檻對他來說，似乎完全不存在。
他晉級宛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這般想著，李牧野緩緩眯起了雙目，腦海之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顯然是在細細沉吟。
他這一想，就整整想了一刻鐘。
隨後，李牧野的眼神重新變回往日的深沉，他從搖椅上緩緩起身，朝著小院外大踏步走去。
這是近三年來，他第一次離開這間滿是古意的小院。
五千多字的一個大章，我今晚還會再碼一章，不過諸位可明天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