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二次公演19

  登上舞台的奇蹟帝光隊伍,大家發現,這一次的歡迎掌聲沒有第一次公演那麼熱烈的。

  眾人抑制住內心的憤懣,聽北哥介紹他們隊伍。

  江北生坐在輪椅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凹」字。

  觀眾席中。

  眾多浩瀚娛樂和王凌碩暗箱操作進來的粉絲和水軍,肆無忌憚的討論著這一組。

  「這隊長怎麼還是個殘疾人?」

  「哈?坐在輪椅上?」

  「該不會從頭坐到尾吧?這樣的人還能留在這個舞台上?」

  琪琪聽到周圍人的討論聲,氣的差點想站起來反駁。

  被男友張家豪拉了一把,坐在琪琪另一邊的周伊寧也低聲安慰道:「別管他們,等會北哥表演完,他們就知道了。」

  今天是琪琪三人第一次前來看北哥現場表演,還興沖沖的在網上定製了燈牌,本以為自己會和北哥的粉絲坐在一起,大家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結果!竟然被分到敵人堆里了!

  周圍這群人是王凌碩的粉絲,幾乎每一個上場的隊伍,都被他們嘴了個遍,他們還肆無忌憚的在別的組表演時,高舉著「王凌碩」的燈牌,弄得前幾組退場的時候都有些尷尬。

  瞧瞧!他們又在北哥講話的時候,舉起燈牌了!

  琪琪覺得自己不能認輸,連忙招呼男朋友和好姐妹一起,三人舉著瑩瑩綠的燈牌,在一眾紅色的燈牌中看起來十分可憐。

  ……

  「好,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把舞台交給奇蹟帝光隊,請欣賞他們帶來的原創歌曲《萬千花蕊慈母悲哀》!」(《萬千花蕊慈母悲哀》原唱珂拉琪,我聽得男生版是B站上[阿金大魔王被人用了]版本)

  這是一首閩南語歌曲,所以奇蹟帝光隊前兩天為了發音標準和記歌詞,著實受了不少折磨。

  只見此時的舞台上,巨大的鐵籠浸潤著冰冷的觸感,幾人依照彩排的方式,團團跪坐在牢籠里,所有人微微垂著頭,此時的觀眾和網友都看不清每個人的神色。

  江北生的面前,放著一架古琴,他也保持著俯身的動作。

  鏡頭給到他的手指,隨著他撥弄琴弦的動作,一道道有些詭異幽靈的旋律從指尖彈奏出來。

  【臥槽!嚇得我連忙回頭看了看身後】

  【為什麼我大晚上要看這樣的表演,媽媽我害怕!】

  【北哥這個動作,弄得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前奏一過,眾人猶如被操控的傀儡一般,相似的動作,抬起頭來,覆蓋著白色面具的臉,仿佛祭祀台上祭品所穿戴的服裝,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表演從一開始,詭異感拉滿了。

  得虧是人聲響起,要不然大家真的覺得屏幕上要爬出男版貞子。

  「下晡 一個人踮厝內

  西北雨 沃澹窗外的衫

  外口的人 猶未轉來

  戇戇咧等 戇戇攑一支雨傘」

  如果是光去看歌詞,就會發現這些歌詞用普通話念的時候是狗屁不通,毫不對稱,理解起來更是費神費力。

  可是一旦代入閩南語,小眾的語言體系,增添了這首歌的神秘感。

  聽眾只覺得自己的天靈蓋仿佛被佛祖掀開了,有種正在聽經頌佛的既視感。

  舞台上的七人跪在地上唱歌的方式,並不顯得突兀,反而在這首歌中恰到好處。

  剛才還說著「江北生斷腿站不起來該怎麼表演?」的觀眾說不出話了。

  怎麼表演?

  當然是全部跪下表演了!

  「為你 幾若擺困袂去

  全世界 揣袂著你的形影

  凡勢 會當共你放捒

  氣身惱命 我哪會攏無要無緊」

  ……

  千嶼死死的拉著徐程的手,嘴巴里一直在念著「臥槽」。

  她心想:我就知道我的第一感覺沒錯,北哥身上真的有一種「太歲神」的氣質!

  這首歌是魔,是鬼,是憤憤不平的眾生。

  江北生獨特的唱腔,在這首歌中全然放開,野性值拉滿,還沒到副歌部分,千嶼就揪緊了心臟。

  【這個發音好標準啊,我記得這幾人沒有福省人吧?這也太用心了吧!七天學了一首新歌】

  【北哥是怎麼寫出這種歌曲的,就算是土生土長的福省人都很難做到】

  【太壓抑了這首歌,心臟突突響,前面部分感覺還在一直壓著唱,期待副歌部分的到來】

  所有人期待的副歌部分一來。

  「共你的 記持啊 囥佇我的心內

  騎你的 白馬啊 行你欲行的路

  風吹來 花落塗 點一欉香祈求

  (南無觀世音菩薩)」

  爆發力極強的「南無觀世音菩薩」,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無情的宣判,又像是被苦海淹沒的凡人最後一絲憤怒吶喊。

  力量感、神性、野性三者俱備。

  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選秀舞台,更像是一件藝術品,出自凡間的藝術品。

  而舞台上的幾人,摘掉了白色面具,用一種扭曲的姿勢,試圖爬出困住他們的囚籠。

  跪在正中心的江北生,是端坐的泥塑佛相,任小鬼掙扎,在不急不慢的彈奏古琴。

  「若准講你 算著這齣悲劇

  你敢會看顧 紲落來伊頭前 彼逝歹行的路

  夢中的我 看你沓沓仔行

  牽你的亡魂 有一工咱做伙 轉去彼個所在」

  江北生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蔑視,又像是可憐眾生,他在說,別掙扎了,血雨腥風哪有往生極樂,來吧,來我所在的地獄吧。

  【頭皮發麻……我要給江北生跪了】

  【嗚嗚嗚再也不罵這哥們了,我怕他念咒語詛咒我】

  【這首歌有一種白色恐怖,誰懂啊,小時候偷偷打碎鄰居家玻璃窗的我現在在跪地反省】

  【第一次聽歌聽到害怕的感覺】

  【太牛逼了!北哥太牛逼了!】

  「看人去樓空(火烌猶在)

  雨 微微仔落

  天 微微仔光

  看你 微微仔笑

  後世人再會……」

  最後一段唱完後,現場暗黑色的燈光暗了下去,其實一個舞台的表演效果,燈光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在顯示周圍一片漆黑的同時,還要把練習生們的表情、肢體拍攝的清清楚楚,這就需要燈光師和攝影鏡頭的配合。

  隨著舞台暗下,幾人連忙在黑暗中摸索著出來,工作人員推著江北生的輪椅上台。

  「不是,誰踩我了?」

  「誰的屁股啊,快出去啊!」

  「這個門這么小,別擠了!」

  全黑的舞台上,因為哥幾個麥克風沒關的緣故,突然在掌聲雷動中響起了這幾聲吐槽抱怨。

  舞台下的掌聲一滯。

  觀眾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