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表面裝得不在意，可不過是用來糊弄宋婉宜的，其實她心裡也慌得很，很怕程硯南知道她又和宋承毅見面的事。
宋婉宜還真被唬住了，不甘心地抿了抿唇。
「等著瞧！我一定會讓我哥看清你的真面目的！」
陸知嫻無所謂地聳肩，看著宋婉宜氣鼓鼓地離開寢室，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只要她不告狀告到程硯南那裡去，其他的陸知嫻並不在意。
反正她在學校的流言已經四起，清者自清，隨他們議論吧。
陸知嫻剛坐下來，許栩栩就湊了過來。
「嫻嫻，你剛才那杯水潑得也太颯了吧！我都看呆了！可算滅滅她囂張的氣焰了。」
陸知嫻無奈地笑了一下，「她囂張也是因為背後有宋家撐腰，我敢回潑她，是因為我沒有顧忌。」
她孑然一身的，也不怕宋婉宜針對。
許栩栩癟了癟嘴，八卦地岔開話題：「不過學校現在都在傳你和宋總在一起了，宋總還屈尊陪你吃學校食堂，你們兩個……」
「都是謠言。」陸知嫻不等她說完就澄清道：「宋總只是欣賞我的舞蹈，給了我一個演出的機會。又看我太窮，所以勉強跟我在學校食堂吃了頓飯。」
陸知嫻努力撇清關係，讓許栩栩聽了只皺眉頭。
她嫌棄地吐槽道：「本來挺浪漫的一件事，被你一說，好像宋總是被強迫的一樣。」
許栩栩掃興地坐回到自己床上，若有所思地喃喃：「不過說起來，我還是覺得程總比宋總帥！雖然外表看起來冷冷的，但對你也是真的很好呀~」
聽著許栩栩的感慨，陸知嫻心裡卻泛起一絲苦澀，她自言自語似的喃喃：「他的好以後就要留給別人了。」
「嗯？」許栩栩沒有聽清，狐疑追問：「你說什麼？」
陸知嫻沒有重複，只是默默低下頭，收拾自己的床鋪。
許栩栩好奇問道：「你要回宿舍來住？」
「嗯。」陸知嫻淡淡應了一聲。
程老夫人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提醒她和程硯南之間保持界限。
她也正好借這個理由提早離開雲水台，免得自己越陷越深。
正收拾著，她接到程硯南發來的消息。
「晚上我不回去了，公司有事。」
平常的一句告知，可陸知嫻忍不住胡思亂想。
幾次三番地問程硯南要錢，又一次次不守承諾，程硯南應該已經對她失望了吧。
也罷，早晚他們都要分開。她提前退場，也是成全程硯南和梁洛。
而陸知嫻並不知道，此時誠心集團內部已經一片混亂了。
程硯南擰眉看著桌上的文件，臉色陰沉凝重。
林凡怯怯地看了程硯南一眼，「程總，我已經很謹慎了，但也不知道這些數據是怎麼落到昂立集團那邊的。」
辦事不力，林凡連被辭退的準備都做好了。
本來誠心集團一家獨大的項目，如今昂立集團偏要橫插一槓，而且昂立集團那邊開出的投資價格更高，若程硯南不同意合作，結果只有被踢出局。
林凡只是與程硯南對視了一眼，就已然汗流浹背了。
「當初那些數據文件都有誰經手過？」
林凡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除了咱們自己人，也就只有程董……」
話音剛落，林凡就意識到不對勁。
他驀然震驚地看向程硯南，擰眉難以置信道：「不會吧？程董就算想要插手，也不會背叛集團吧？」
「那可未必。」
程硯南冷哼了一聲，「為了達到目的，他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程硯南很是了解程建柏的為人，只要他沒能夠從中獲利，他才不介意影響的是不是集團的利益。
也正因為他的這份自私，程老夫人才遲遲沒有放權給他。
「那要不要向董事長提起這件事？」林凡試探性地問著。
程硯南搖了搖頭，「奶奶年紀大了，就別讓她跟著動氣了。」
昂立集團那邊嗅覺倒是敏感聞到項目里蘊藏的金錢味兒，居然這麼快就攀了上來。
如今倒是讓程硯南的處境略顯被動。
他思忖了幾秒，淡淡開口道：「不管昂立集團對這個項目多感興趣，到底是我們先簽的合作協議。這個項目容不得旁人插入，如果乙方一意孤行，那就是違約。」
程硯南沒有鬆口，拒絕和昂立集團建立協議。
林凡欲言又止，雖然不明白程硯南的這份執拗，但也只有按照他的吩咐去辦。
深夜，程硯南忙完手裡的工作，正打算給陸知嫻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家沒有，偏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程硯南將手機倒扣過去，冷聲應著：「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卻是梁洛。
她溫柔一笑，「聽說你在公司加班，特意來給你送宵夜。」
梁洛走到程硯南面前，特意給他成了一碗湯，「我親手煲的湯，你嘗嘗看。」
程硯南想要拒絕，可梁洛那滿眼期待的樣子，讓他將拒絕的話又咽了下去。
接過湯碗，品了一口，程硯南驀然微怔。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喝？」梁洛滿眼笑意，「我特意為你學的，知道你喜歡喝這口，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呢！」
程硯南只是笑笑，低頭又喝了幾口。
這讓梁洛更加歡喜，「看來你對我的手藝還是挺認可的，以後……我天天給你做。」
程硯南嗆咳了一聲，梁洛趕忙遞了手帕過去，但程硯南沒有接過，自己去抽了幾張紙巾。
梁洛溫柔地語氣責備著：「瞧你，喝那麼急做什麼，也沒人跟你搶！」
程硯南垂頭清理著衣襟，絲毫沒有注意到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
此時手機正在通話中，而手機那頭的陸知嫻清楚地將二人的對話都聽入耳中。
她緊緊咬著嘴唇，黑暗裡，她的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很難控制情緒，她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硯南是故意讓她聽到這些的吧？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妄想。
梁洛一個千金大小姐，為了他也願意洗手羹湯，做個賢惠妻子。
而自己，不過是他需要取悅時的一個玩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