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貓一樣蜷縮在那裡，讓程硯南慌亂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
她沒事就好。
不知為什麼，他心裡只冒出這一個念頭。
程硯南鬆了口氣，彎腰想要將陸知嫻抱起來送她回臥室。
只是剛觸碰到陸知嫻，她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屏幕亮了起來。
程硯南無意識地瞥了一眼，霎時間臉色驟變。
屏幕上顯示著和宋承毅的聊天框，宋承毅剛剛通過她的好友申請，還給她發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
陸知嫻也被這聲震動驚醒，一睜開眼，看到程硯南那張嚴肅的臉，又被嚇得心頭一顫。
「硯、硯哥……」
剛醒過來的聲音有些嘶啞，腦子也不太清楚，一度以為眼前的一切是在做夢。
直到她手上一空，手機被搶走。
程硯南舉著手機，亮著屏幕，沉聲質問陸知嫻。
「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陸知嫻不由得心裡一虛。
她答應過程硯南，不會再和宋承毅糾纏。
陸知嫻自知理虧，抿了抿唇，沒有言語。
她的沉默讓程硯南的怒火徹底點燃。
「難怪宋承毅糾纏你，分明是你對宋承毅不死心，還在積極地往人家身邊倒貼！」
程硯南氣急了才會如此口不擇言，可陸知嫻著實聽進了心裡。
她諷刺冷哧，原來程硯南是這樣想她的。
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失望，陸知嫻也賭氣地回懟道：「對！我就是對宋總沒有死心！在你和梁小姐結婚後，我總不能繼續做見不得光的小三吧？」
她冷笑，「至少宋總答應給我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還可以給我介紹商演。」
身份？商演？
程硯南蹙眉，「在你眼裡，只有虛無的名分和金錢才能吸引你嗎？」
「不然呢？」陸知嫻的笑容里都夾雜著嘲諷：「難道我要奢望硯哥對我是情真意切嗎？」
程硯南眸光閃爍了一下，那晦暗的眸子看不清他心裡的情緒。
陸知嫻也沒奢望得到他的回答。
她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撿起了被「拋棄」在茶几上的手機。
她淡然看了一眼宋承毅發過來的消息，自嘲道：「硯哥不用把我想得那麼高尚，我只是個普通人。很多事情對我來說都很有誘惑力。」
「就算做不了宋家主母，但以宋總女朋友的身份，也足夠讓我的事業扶搖直上。」
她這番話讓程硯南怒火更甚，他抬手扣住陸知嫻的下頜，質問道：「你就這麼隨意嗎？為名為財，難道我給你那兩千萬還不夠你折騰嗎？」
陸知嫻淡然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兩千萬是我問硯哥你借的。並不是賣掉我自己的費用。」
她諷刺哧笑，「還是硯哥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金錢和身體的交易？」
只有給不了名分，才會用錢財去堵她的口。
陸知嫻今日的句句帶刺讓程硯南感覺到有一絲陌生。
此時的她和平日裡乖順的樣子判若兩人。
程硯南被問得無言以對。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怒意，低聲說道：「我們現在都還不太清醒。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聊這個問題。」
「我很清醒。」
陸知嫻也並非是一時賭氣，也是對程硯南太過失望了。
就在她遇到危險時，程硯南拒絕她電話的那一刻。
一個對她毫無在意的人，她又何必去奢望程硯南對她有感情。
她不怒反笑，反問程硯南：「硯哥面對梁小姐的時候難道不心虛嗎？我們這到底又算什麼關係？」
程硯南沒有回答，他炙熱的目光注視著陸知嫻，眸底的情緒複雜。
二人就這樣僵持了片刻，程硯南正欲開口時，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
程硯南瞥了一眼手機屏幕，是程老夫人打過來的，眉心不由一緊。
程老夫人從來不是個愛折騰人的人，也很少會在深更半夜地打電話過來。
一般這種情況，一定是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程硯南對陸知嫻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接通了程老夫人的電話。
「奶奶。」
「阿硯，你現在立刻去一趟R城，那裡有心語的線索！」
程硯南神色微驚，當即應下來。
掛斷電話之後，他根本沒徵求陸知嫻的意見，直接吩咐道：「去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去R市。」
「我不去。」陸知嫻明確拒絕。
然而程硯南並沒有在和她商量，冷聲質問道：「怎麼？還想留在G市跟宋承毅偷偷見面？」
「你……」陸知嫻被他這話氣惱，也賭氣地不再解釋：「隨你怎麼想。」
程硯南伸手一扯，把人拉到自己懷裡。
他緊盯著陸知嫻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乖乖留在我身邊，我不允許你在我眼皮底下勾引其他男人！」
……
去R城的路上，程硯南的神情一直很嚴肅，這讓陸知嫻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
她試探地問道：「程奶奶怎麼會突然讓你去R城？是那邊有公司的業務嗎？」
「奶奶說，在R城發現了心語的消息。」
陸知嫻驀然一驚。
程心語？程家失蹤多年的四小姐？
她雖然沒見過那位程家四小姐，但她很清楚那位四小姐是程老夫人的心頭肉。
也是程老夫人多年的心結。
聽說是程心語很小的時候就被綁架了，在警方追捕過程中，綁架程心語的那輛麵包車跌落山崖發生爆炸，車毀人亡，連屍首都沒剩。
當初陸知嫻四歲被送進程家，其實也是為了慰藉程老夫人受傷的心。
程家人一直勸程老夫人接受現實，可程老夫人始終認定沒見到屍體，程心語就還活著。
找尋了這麼多年，如今居然真的有線索了。
難怪程老夫人會大半夜的讓程硯南連夜開車趕往R城。
陸知嫻若有所思地問道：「這麼說，程小姐是不是很可能還活著？」
程硯南緊擰著眉頭，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當年警方已經檢驗過DNA，確定車內有心語的DNA，所以我們都默認她已經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
「只有奶奶，這些年鍥而不捨地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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