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現在已經是程家四小姐了,所有人都認可她的身份,就算奶奶去世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心語,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生奶奶的氣了?」程老太太看見孫女這個樣子,又是一聲重重嘆息。
剛剛那些話又白說了。
倘若她身體健康,能夠長命百歲,那也不急著讓心語改變。
偏偏她身體不好,已經進了醫院好幾次,還不知道能有幾年活頭。
心語爹不疼,媽又一直在國外休養,硯南對這個妹妹也不冷不熱,除了她這個當奶奶的,再也沒有一個人在乎她。
所以她才催促心語學習,希望心語能夠爭點氣,這樣就算她病逝,至少心語靠自己也能活的不錯。
她正想著,管家把車停在了警察局外面,「老太太,咱們到了。」
「好,麻煩你在外面稍等我們……」
程老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程心語直接推門下車,把車門甩的砰砰響。
她大步朝警察局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終從沒想過要回頭。
「老太太,我一直在門口等著,您先下車吧。」管家清楚程心語的公主脾氣,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是一陣嘀咕。
就這性格脾氣,真是程家的種?
老太太現在是嬌慣著她,但任何關係都是相互的,四小姐永遠只考慮自己,不為他人著想,這樣早晚會傷到老太太的心。
「辛苦你大晚上還要跟著跑一趟。」說罷,程老太太也跟著下車。
夜風吹過,程老太太的身影比之前多了幾分蒼老。
她還沒推開警察局的門,就聽見裡面傳來爭執聲。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程家四小姐,我奶奶也過來了,你們要是不放人的話,我奶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程心語囂張的樣子和梁洛如出一轍。
剛開始警察還耐著性子和她解釋,但架不住程心語的脾氣太傲了。
她根本就沒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裡,「你們一個月才拿幾千的工資啊?現在把我嫂子放了,我給你們一人發五萬塊錢,這都夠你們干半年了吧?」
警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是礙於程心語年紀不大,他們也沒打算按照法律走,真留下一個案底,那她這輩子不就毀了嗎?
程心語感受不到別人是在為她著想,只覺得警察不說話是因為害怕她,「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放人啊,要是五萬不夠的話,那我給你們十萬怎麼樣?」
「啪!」
話音未落,一個巴掌印已經浮現在程心語臉上。
她捂著臉不敢置信的轉身,「奶奶,你,你居然打我?你怎麼能捨得打我啊!」
一直以來奶奶都對她有求必應,從來沒有吼過她,更別說動手了。
程心語委屈的直掉眼淚。
奶奶不心疼她受委屈就算了,居然還幫著警察一起來欺負她!
「程心語,你在家裡怎麼胡鬧我都由著你了,但這是警察局,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跟他們道歉,然後現在跟我回去!」程老太太板著臉,語氣不容置喙。
今天這件事給了她一個好大的教訓。
慣子如殺子,她以後絕對不會再縱容心語。
程心語一點也不服氣,憑什麼要她道歉?
但是對上奶奶憤怒的眼神,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照做了。
程老太太緊接著又跟警察道了一次歉,語氣里滿是愧疚自責,「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程老太太,根據我們的調查情況,梁小姐大概率是摻和進這件事裡了,我們沒辦法放人,但是可以讓您去看看她。」面對程老太太,警察也願意多說幾句。
程老太太心一沉。
警察說的和心語說的完全就是兩回事。
她從未懷疑過孫女,但兩者對比起來,顯然是警察更為可信。
「奶奶,嫂子真是無辜的,你相信我。」程心語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程老太太理都沒理,「今天晚上你非要鬧著來嫂子,既然警察說了允許探望,那你就去一趟吧,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程心語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她走後,程老太太又問了問警察關於這個案子的詳情,越聽她的臉色越凝重。
一直以來她都太相信心語和梁洛了,現在看來,她真的做錯了。
梁洛正在審訊室里坐著,明明四中一點風都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身上發麻。
直到警察推開門,放程心語進來。
看見熟人,她眼前一亮,「心語你怎麼來了?」
「嫂子,我好心疼你啊,這裡那么小,真的是太委屈你了。」程心語看看四周,撇撇嘴。
這環境可真爛!
梁洛心裡也是同樣嫌棄,但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緊緊抓著程心語的肩膀,「心語妹妹,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嫂子出去,下個月有一場拍賣會,到時候有好多漂亮的首飾,你看上哪件,嫂子就給你拍哪件!」
「嫂子你真好。」程心語眉開眼笑。
她踮起腳尖,湊到梁洛耳旁小聲告訴她:「我奶奶也來了,但是這些該死的警察嘴好欠,我看奶奶已經有點懷疑了。」
梁洛身子一顫。
怪不得她剛剛會覺得心裡發麻,原來是因為這!
她想嫁給程硯南就只能依仗老太太的喜愛,如果露餡了,那她就徹底完了!
「心語,你快幫嫂子想想,我現在該怎麼辦?」梁洛越是著急,大腦就越是一片空白。
程心語腦筋飛轉,很快就想到了一點,「要是兇手死了,那這個案子不就不了了之?」
「你說的對,心語,你真的太聰明了。」梁洛本來也想讓趙子翼去死。
現在看來她得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但她現在出不去警局,更沒有手機,也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絡,她只能依靠程心語,「回頭你就打電話給我媽媽,讓她幫我這個忙,你一定要把話帶到。」
「嗯嗯!」程心語帶著滿腹心事離開了警察局。
回到家以後,她連聲招呼都沒打,脫下鞋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室,把門一關給梁母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