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王艷硬生生的忍住了。
為人母，她好不容易才為女兒鋪好了路，做為程家千金，心語以後會有享不完的福氣。
就算是死，她也要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里。
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心語傷害親生父親，「天成給程家當了這麼多年司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千萬不能傷害他！」
程心語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滿臉譏諷：「一個破司機，死就死了，我有什麼不能做的?」
「心語。」宋婉宜輕輕晃晃她的胳膊，小聲提醒：「要是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
程心語對此完全不當回事，「別說是一個司機，就算是我把陸家人全都弄死，奶奶也會保住我的。」
誰讓她是奶奶最疼愛的孫女呢！
更何況她這麼多年一直流落在外，吃了好多苦，整個程家都愧對於她。
宋婉宜頓時就啞口無言。
她勉強笑笑，低下頭來不說話，心裡像是被螞蟻啃咬過一般，又酸又澀。
她們兩個年紀差不多，可命運天差地別，如果她也是宋太太的親生骨肉就好了。
「心語！你不能毀了陸家啊，你是討厭陸知嫻對不對？我可以幫你解決掉她！」王艷急切的證明自己。
哪怕程心語沒有以陸家作為威脅，只是嘴上提了一句，她也一樣會照做。
一個被換來的孩子，哪裡能比得上她的親生骨肉重要！
程心語眼皮一抬，不太相信她，「我讓你殺了陸知嫻你也願意?」
「當然！」王艷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
早在程心語被找回來的那天，她就在考慮這件事了。
雖然說程家並沒有懷疑心語的身份，但以防萬一，還是解決掉陸知嫻，這樣就算有天東窗事發，只剩下心雨一個孩子，程家多少會留戀舊情。
她之所以遲遲沒動手，就是想趁這段時間多跟陸知嫻要點錢。
現在心語開口了，那她肯定立馬去辦。
「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嘖嘖，你們家還真是重男輕女的厲害。」程心語一陣鄙夷。
同時她心裡也特別慶幸。
幸好她生在程家，有特別疼愛她的奶奶，要是生在陸家，那她寧願去死。
程心語突然就改變主意了，「算了，死也太便宜她了，我吃過的苦總得讓她也嘗嘗，你先把人騙回來。」
王艷立馬照做。
她拿出手機就給陸知嫻打電話，哭哭啼啼的，「嫻嫻，家裡出大事了，你現在在哪？」
「什麼事。」陸知嫻的眼底一片冰涼。
只怕是之前那兩百萬都花完了，王艷現在又想方設法的跟她要錢。
「你爸爸今天幫程家運東西，途中出了車禍，人快要沒了，你趕緊來啊！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能這麼不孝順！」王艷哭的撕心肺裂。
陸知嫻對父母的感情早已被他們耗盡了。
可是，陸天成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生死關頭，她這個做女兒的不能那麼狠心，不聞不問。
她立本放下手頭的東西，「爸爸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還沒去醫院，你直接來程家就行了。」
「啊？」陸知嫻一愣，「爸的情況那麼嚴重，怎麼還不往醫院送？」
程家又沒有專業的醫療團隊，留在這裡有什麼用。
說的難聽點，這不就是等死嗎？
「送，送啊，總之你趕緊過來，別耽誤時間。」王艷直接把電話掛斷。
面對程心語的時候，她一改剛剛不耐煩的態度，滿臉都是笑，眼神更是溫柔的一塌糊塗，「心語，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別這麼喊我！」程心語又是一腳踹上去。
面對王艷的示好，她絲毫不領情，「你一個臭保姆，也配喊我的名字?」
這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搞不好還以為她們兩個才是母女關係呢。
她嫌噁心！
「程……程小姐。」王艷聲音顫抖的喊出這三個字。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只要心語過得好就夠了，她這個當母親的，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心語還是沒有等到陸知嫻過來，她已經很不耐煩了，「你不是打電話給陸知嫻了嗎？她怎麼還沒來，你們母女倆是不是跟我唱雙簧呢？」
「沒有，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王艷又給陸知嫻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以後，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冒，把陸知嫻罵了個狗血淋頭，「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你到底在外面幹什麼?是不是又勾引男人去了？」
「媽！你能不能不要說話這麼難聽？」
陸知嫻知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應該以爸爸的身體狀況為主，可她實在忍無可忍。
從小到大，不管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媽媽對她永遠都是非打即罵，長大後逼她給弟弟出醫藥費的是媽媽，現在各種羞辱她的仍舊是媽媽。
別人的家是溫暖的避風港，可她的家是什麼！
「我說錯了嗎？難道你沒有勾引程硯南和宋承毅?你和這兩個男人拉拉扯扯，我因為你都丟死人了。」王艷理直氣壯的咒罵。
要不是因為陸知嫻亂搞男女關係，心語也不可能生這麼大的氣。
「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因為你生而不養，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管過我，只知道一味的索取，我到現在都懷疑，我真是你親生的嗎？」
最後這句話陸知嫻幾乎是吼出來的。
天底下怎麼會有媽媽這樣對女兒啊。
王艷還想再說什麼，但她實在聽不下去，直接掛斷電話，背靠著座椅，眼淚肆意往下流。
「目的地到了。」很快，司機把車停在程家老宅旁邊。
陸知嫻趕緊掃碼付款，就在她推門下車的時候，司機把人喊住了。
他好心提醒，「姑娘，要不你偷偷驗個DNA?以前那個年代科技沒現在發達，可能真是抱錯了，我女兒看的電視劇里就有這個情節。」
陸知嫻笑笑，並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跟司機道完謝以後，她快步朝著老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