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瑤經歷了上一次的事情以後,心中對於酒楠頤便更多了幾分忌憚,她也知道吳氏是因為她才會被酒楠頤當眾打板子,此時正是心虛的時候,哪兒敢主動去找吳氏,叫她放自己出來呢?
只是陳芳瑤想要再緩一緩,卻不代表清繪也想要留在這裡,她看陳芳瑤心中有所浮動,乾脆又在一旁鼓吹道:
「小姐,夫人只有您一個侄女兒,自然是疼愛您的,說起來,上一次的事情,也並非小姐的錯,只要您願意低頭向夫人賠罪,想必夫人也不會放任您在莊子上。」
「這個……」
陳芳瑤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鄭重的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這就給姑母寫一封信,向姑母賠罪。」
這信說是陳芳瑤寫的,倒不如說是一旁的清繪幫忙指點的,二人將那信改了又改,一連改了兩日,這才滿意的叫來莊子上送東西的奴僕將信帶回去。
那吳氏果然如清繪所說,早已對這個不爭氣的侄女兒心軟了,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梯子,不好主動提起陳芳瑤。
如今收到了陳芳瑤的信以後,吳氏當即便喜得拆開來看,期間更是數次流淚,心中早已軟的一塌糊塗。
有了這一封信,當天晚上,吳氏便撒嬌似的拉著沈志山哭道:「我不過就這麼一個侄女兒,從小就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疼她,如今她已經在莊子上吃了苦,也知道錯了。
再者,馬上就要到乞巧節了,瑤兒也該找個婆家了,這乞巧節,不正是一個好時候嗎?老爺,你就讓瑤兒回來吧~」
「讓她回來麼,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確定她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惹出什麼亂子了?」
有了沈志山這句話,吳氏便知道,陳芳瑤是有機會回來了,她連連點頭,又鑽進沈志山懷裡撒嬌:
「瑤兒一向乖巧,上一次之所以得罪公主殿下,那也是因著殿下先招惹瑤兒,她如今吃了教訓,一定能改好,再不濟,不是還有我麼?」
見吳氏說的如此信誓旦旦,沈志山便點點頭,很有些不在意道:「既然如此,那你明兒就去把她接回來吧。」
吳氏一聽到這句話,登時便喜笑顏開的將紅唇送上。
彼時風光得意的吳氏還不曾想到自己的好兒子在闖什麼禍。
那沈安明這幾日一直住在太師府,吳氏以為沈安明是在跟沈行南打好關係,好圖謀更大的事,她卻不知,這沈安明其實是在太師府里跟明翠調情。
這一日,明翠嬌弱的伏在沈安明的懷裡,面帶崇拜與愁苦之色,看著沈安明,口中更是嬌滴滴道:
「二公子,您打算何時帶奴婢回去呢?這太師府到底是大人的,您不能一直住在這裡呀。」
「你這丫頭,竟這般性急?」
「怎的就是奴婢性急了呢?」
明翠噘著嘴,將身子一扭,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人家也是為二公子著想,二公子在太師府住的久了,這名聲可還能好?
若是二公子不願意將奴婢要走,哪日奴婢與二公子的事情泄露出去,連累的豈不還是二公子嗎?」
明翠說著,又伸出手指,在沈安明的胸口上畫圈:「人家一心為了二公子著想,偏二公子沒心肝,竟覺得是人家著急。」
「好好好,翠兒不急,是我著急。」
沈安明最是喜歡明翠這一副嬌憨妖嬈的模樣,見她如此,嘴巴都要笑裂開了。
他抓住明翠的手,狠狠地親上去,又小聲道:「小妖精,你且放心,今兒我就去找大哥,把你討過來,日後你就不住太師府了,可好?」
「奴婢……都聽二公子的。」
明翠又低下了頭,面上一片嬌羞之色。
那沈安明被明翠迷的暈頭轉向的,才告別了明翠,便興沖沖的去找了沈行南,氣勢昂揚道:「大哥,我想跟你討一個丫鬟。」
「丫鬟?」
沈行南放下手中的書,劍眉微挑,他像是早就料到沈安明要說的話了一樣,絲毫不覺得驚訝,反倒還帶了三分調笑:「說說,是哪個丫鬟?」
「嘿嘿,就是映月居里的明翠。」
「明翠……」
沈行南的目光慢慢的移到沈安明的領口處,那裡有一點鮮艷的口脂,不用他細想,就知道那口脂是誰留下的。
沈行南勾了勾唇角,很是正經的問了沈安明幾個問題,又大方道:「一會兒,我就讓她跟著你走,只是你把她帶走了,就要好好兒待她,切莫欺負了她,到底也是個好姑娘。」
那沈安明平素就活在吳氏和沈志山的庇護下,哪裡見過什麼鬥爭?整個人單純的猶如一張白紙。
他聽著沈行南的話,不由得激動萬分的拍著胸口,大言不慚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有你這麼重視翠兒的主子,翠兒又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我怎麼會對她不好?」
單純可愛?
明翠?
沈行南差點被沈安明的話給逗樂了,他忍著笑,輕咳一聲,淡淡的點點頭:「得了,這等好事兒,你還不趕快去告訴她?也好叫明翠高興高興,儘早把東西收拾好。」
「那大哥,我這就走了?」
「去吧。」
那沈安明新得了一個寶貝,自然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家,按他的想法,明翠如今已經是他的人了,當然不能再住在大哥家,得回自己家住著。
抱著這麼個想法,沈安明很快就興沖沖的帶著明翠回到了沈家。
那沈志山今日心情甚好,聽說沈安明回來,便破天荒的問了一句,又冷哼道:「這小子,如今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他在他哥哥那裡已住的樂不思蜀了!」
說著,沈志山便叫人把沈安明帶過來,只說要考教他的功課。
沈安明素來受寵,這會兒更是一心一意只惦念著明翠,一聽沈志山的話,便催道:「爹快些出題,翠兒還等著我回院子呢。」
「什麼翠兒?」
才一聽這個名字,沈志山便覺得不好,他顧不上考教自己的好兒子,只將書往桌上一摔,便沉聲問道:
「你不是去你大哥家麼?這翠兒又是怎麼回事?莫非你竟瞞著我們去了花樓不成!」
「爹,我怎麼可能去花樓?」
「那你這翠兒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