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女人實在是沒有想到,陳芳瑤竟然還有膽子過來踹門,一時勃然大怒:「你們莫非是不想活命了?還敢踹門?」
「我不僅敢踹門,我還敢掀開你的帷帽,看看你究竟是哪家小姐!」
陳芳瑤這會兒被那女人一激,竟忘了害怕,她厲聲道:「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官家小姐,莫非閣下是皇親國戚不成?不過闖了一間包廂罷了,竟還敢讓我們死?」
她說著,快步走上前,不等女人說話,便將女人頭上戴的帷帽徹底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艷麗冰冷的臉龐。
「如何?陳姑娘可看清楚了?本宮……能定你們的生死嗎?」
這聲音仿佛是從她的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說起來,酒楠頤著實鬱悶不已,她不過是吃膩了宮中的御膳,想著有些日子不曾來天香樓吃飯了,這才過來。
沒想到竟是叫自己最看不起的陳芳瑤掀了帷帽,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她這公主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酒楠頤只要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殺心大起,她看著仿佛被嚇傻了一般的陳芳瑤,以及站在門口的吳氏,聲音裡帶著嘲弄:
「陳姑娘,你怎麼不說話了?可是在心裡想著,如何處置本宮?嗯?」
陳芳瑤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與自己搶包廂的竟是當朝公主酒楠頤!
她腦子亂成一團,正想著如何解釋,卻聽到了酒楠頤的話,一時雙膝一軟,便跪在地上,連聲道:
「殿下,都是我的錯,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的錯,請殿下饒命。」
「嘖~聒噪。」
酒楠頤擺擺手,又看向身邊的侍女,慢條斯理的坐下來,以手撐頭:「明菲,你說,像這樣的人,如此冒犯本宮,按律應當如何?」
「回稟殿下,陳姑娘以下犯上,驚擾公主殿下,還上手摘了殿下的帷帽,按律當仗四十,流放。」
「流放就不必了,本宮素來心腸好,只仗四十吧。」
酒楠頤說著,目光又挪到了門口的吳氏身上,她伸出纖長的手指:「門口那位,是你的姑母吧?」
「是……是……」
「一同仗四十。」
酒楠頤面上帶著溫柔的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嚇人:「拖出去,送到天香樓的門口打,也叫她們都長長記性,日後不要再這麼不長眼了。」
「奴婢這就去辦。」
明菲應了一聲,手一擺,便帶著癱軟如泥的陳芳瑤和吳氏一同出了天香樓,又將他們按在樓下,朗聲道:
「陳氏之女,沈氏之妻,冒犯公主殿下,杖責四十,行刑!」
「啊——」
明菲話音才落,便聽到一聲聲木棍擊打肉體的聲音,叫人忍不住膽寒。
沈行南見狀,乾脆將打瞌睡的黎凝兒叫過來,一同觀刑:「如何?」
「這是主子做的?」
黎凝兒側過頭,好奇的看著沈行南:「主子是如何做到的?不對,您怎麼知道公主殿下會過來吃飯的?」
「我不需要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只要叫人守在那裡就好。」
沈行南輕輕一笑,目光幽幽的看向那高樓之上的紅衣女子:「你可能不知道,咱們這位公主殿下素來是個不拘小節的,她每月都會來這天香樓吃飯。」
「所以……主子只需要守在這裡,瞧見公主殿下過來了,便使人將陳姑娘引過來?」
「自然。」
「主子果真好計謀。」
黎凝兒笑彎了眼,又將目光移向挨打的二人,只覺得心中出奇的暢快:「如今,主子也算是為奴婢出了一口惡氣。」
「這本就是為你準備的禮物。」
沈行南擺擺手,又在這裡看了一會兒,便帶著黎凝兒一同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道:「凝兒,這美食節你想要參加嗎?」
「嗯?」
黎凝兒沒聽明白,只歪著頭,困惑的看著沈行南:「主子這話是何意?」
她的目光猶如一隻純真的小鹿,叫沈行南看的心中暖洋洋,軟乎乎的,連聲音也不自覺的放柔了:
「你素來忙碌,不如去美食節擺個攤子,只當是散心了,如何?橫豎你平日裡做的東西都很是稀奇,又好吃。」
「主子這話說的,竟是叫奴婢都有些心動了。」
黎凝兒抿著唇笑了笑,並不曾反駁,只細細的想著此事的可行性。
平心而論,若能夠得到沈行南的同意,在美食節擺個攤子,黎凝兒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但……
她又有些猶豫,只怕自己做不好。
不過這些暫時不必說,橫豎美食節尚未開始,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想。
在黎凝兒為美食節而糾結的時候,那吳氏和陳芳瑤也都被送回了沈家,二人的屁股上血跡斑斑,又是丟臉,又是傷身的。
吳氏才回到家裡,就立時叫來了身邊的婆子,只道:「你快快去把表小姐的東西都收拾好,送表小姐回家。」
「夫人不是說叫表小姐跟大少爺……」
那婆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吳氏瞪得再不敢說一句話。
吳氏咬著牙,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叫她對陳芳瑤的恨意又深了一層,她沒好氣道:
「都已經出了這樣的事兒,還有什麼姻緣?你還不快去辦!」
「奴婢這就去。」
「站住!」
吳氏想了想,又道:「送瑤兒回去的時候,記得往外頭散散消息,只說瑤兒身子弱,受不住這一遭,如今正在莊子上養病,你可明白?」
那婆子點點頭,不等吳氏催促,便飛似的離開了主院,去給陳芳瑤搬東西。
且忽略陳芳瑤那大呼小叫的聲音,只說吳氏在床上躺了兩日,便又差人給沈行南送了信兒:
「我們夫人說,表小姐這一次遭了大罪,身子不太好,只怕是與少爺有緣無分,請少爺切莫怪罪。」
「無妨,姨母素來為我打算,若我僅僅只為著這一件事就怪罪姨母,那我可還是人?」
沈行南看著面前跪著的婆子,目光幽深:「你只回去好生伺候姨母就是,若姨母有事,我必定唯你是問!」
那婆子聽了,登時喏喏應是,不敢反駁一句。
待那婆子走後,沈行南和顧延舟相視而笑,顧延舟更是調笑道:「沈兄如今好好兒的姻緣被我給毀了,沈兄可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