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薊公主淚眼婆娑的,看著身旁的婢女小桃,小桃子小便跟著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要說是主僕,倒不如說更是姐妹。
「我不想和親,小桃,不然我們逃吧,反正此刻還未到京城,你就說本宮在路上遇到了山匪搶劫,已經香消玉殞了。」
北薊公主死死地抓住了小桃的袖子,眼神里滿是希翼,她知道如果到了京城再想逃可就難了。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公主的儀仗已經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小桃有些不忍的看著公主,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公主你醒醒吧,此刻我們還能逃到哪兒去?況且您就這樣一走了之了,娘娘可怎麼辦?」
北薊公主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碎,眼神變得灰敗,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坐在了馬車中,露出了一個苦澀無比的笑容。
「你說的對,小桃,本宮又能逃得到哪兒去呢,罷了,只希望父皇能夠信守承諾,放齊郎一條生路。」
小桃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公主總算是打消了想要逃跑的念頭,她也是身不由己,在出發的時候,皇上就曾對小桃說過,倘若公主不能安全的到達和親。
她的家人可就危險了,小桃眼神中有些愧疚,在心裡默默的對公主說了一句對不起。
儀仗緩緩到達了京城,沈行南早在此處恭候多時,看見了北薊公主的馬車,他下馬上前:「敢問可是公主殿下?臣奉皇上之命,前來迎接公主進城。」
聽到這聲清冽的男聲,北薊公主被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一雙素手掀開車簾,看見一襲素白長衫的男子在馬車前。
北薊公主也是閱人無數,要是這樣,看見沈行南的那一瞬,還是忍不住失神片刻,直到身旁小桃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賀蘭燕這才回過神來。
她輕輕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正是本宮,勞煩大人了。」
得到回應之後的沈行南,重新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他騎馬帶著公主的儀仗,浩浩蕩蕩的進了宮。
為了彰顯大國風範,皇上早早的便在宮內為賀蘭燕備好了接風宴,賀蘭燕在馬車上深吸了一口氣,一改剛才的軟弱,扶著小桃的手下了馬車。
拿出了一個公主該有的威嚴和氣勢,賀蘭燕二人跟著沈行南一路來到了御書房。
皇上還在批閱奏摺,沈行南率先上前行禮:「微臣參見皇上,臣已經接到了公主。」
皇上從眾多奏摺中抬起頭來,看見了沈行南身後的賀蘭燕,雖說北薊是極北之地,沒想賀蘭燕還能出落得如此落落大方。
感受到上位者的眼神,賀蘭燕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見過大齊皇帝。」
皇上在空中虛扶了一把:「公主不必多禮,公主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辛苦了,朕已經命人備下了晚宴,還請公主隨朕移步去大殿。」
賀蘭燕點了點頭,跟著皇上的步伐來到了大殿,沈行南也一路前行,路上皇上時不時和賀蘭燕攀談兩句。
她雖年紀還尚小,但卻有著幾分膽識,皇上對她也有了一絲欣賞。
到了大殿之後,賀蘭燕被宮女帶著入座,此時她才發現大齊的幾位皇子也都來了,再來大齊之前,她父皇就曾經同他說過大齊的幾位皇子。
坐在賀蘭燕對面的身穿著玄黑色一跑頭上戴著玉冠,想必就是太子了。
注意到賀蘭燕的眼神,太子舉起了手中的酒盞微微頷首。
賀蘭燕禮貌的回了一個微笑,而後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在太子身旁坐著的,依次應該是三皇子五皇子。
看來自己的歸宿應該就在這三人當中了,想到這裡,賀蘭燕的眼神難免有一瞬黯淡,很快便消失殆盡。
沈行南對這樣的宴會向來沒有興趣,在和皇上耳語了幾句之後,便徑直離開了大殿。
皇上舉起了手中的酒盞,看著下方的賀蘭燕:「公主不要拘束,就當是自己家中一般,朕的這三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鳳。如何抉擇全看公主。」
賀蘭燕站起身,示意小桃,將投誠書拿出來:「大齊皇上,這是我父皇讓本宮代為轉交的投誠書,至於和親一事,可以容後再議。」
小桃將投誠書給了一旁的馮公公,馮公公把投誠書交到了皇上手中,便退至後方。
皇上看了一眼,這次北薊可謂是給足了誠意,居然願意割捨繁華的城池五座,只願換來百年和平。
皇上微微眯起了眸子,將投誠書收了起來:「公主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你放心,朕也沒有強人所難的那種樂趣,雖說是和親也要公主自己願意。」
賀蘭燕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真摯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多謝皇上。」
宴會繼續舉行,賀蘭燕卻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齊郎如今如何了。
太子見狀,端著酒盞上前:「公主久仰大名,沒想到北薊之地,公主竟還能生得如此貌美。」
「殿下謬讚了,本宮也不過是尋常姿色,稱不上貌美。」
賀蘭燕語氣淡淡的,太子倒也不生氣,就是要這樣子才有征服的快感。
太子哈哈一笑,藉機坐在了賀蘭燕身邊,向她發出了誠摯邀請:「公主應該是第一次來大齊吧?不如明日孤帶著公主去京城轉轉?看看我大齊的風光如何?」
賀蘭燕沒有拒絕,她知道就算現在自己拒絕了太子,之後也還會有三皇子和五皇子,倒不如先答應下來,看看太子究竟想幹什麼。
「那就多謝殿下了。」
見賀蘭燕答應,太子這才滿意的離開了她身邊。三皇子和五皇子看著太子捷足先登,只能暗自惱怒。
沈行南回到太師府的時候,黎凝兒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此次白露也要和她一同前往,正好再去考察江南一帶,看看屆時將分鋪開在江南。
她柔軟的身子被人一把從身後抱住,黎凝兒有些無奈:「子懷,你回來了?沒有在宮中用膳嗎?不是說有接風宴嗎?」
沈行南依戀的在黎凝兒的脖子處蹭了蹭,感受著熟悉的體溫和氣息,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向來不喜那些場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你也不在,我一個人留在那裡有什麼意思?便和皇上說了你身體不適,我便回來了。」
瞧著她眼前的包袱,沈行南便知道黎凝兒要準備出發了:「要走了嗎?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