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行南眼中的殺意,黎父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身體開始瘋狂顫抖起來。
「不是的…我就是輕輕的推了一下,也沒想到她如此嬌氣,大人孩子你們還會有的,可凝兒,就我們這幾個親人了呀。」
黎父瘋狂的為自己辯解著,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動了殺心,如今才開始後怕起來,早知道今日便不來了。
沈行南冷笑了一聲,臉上有著譏諷:「你們也還知道是凝兒的親人?如今才想起來,是不是太晚了?殺了我的孩兒,便要一命償一命,如今我不想處置你們,等到凝兒醒了,我再來和你們算帳。」
「來人,把他們關到地牢里去,給我嚴加看管!」
身後的侍衛一擁而上,將三人帶去了太師府的地牢,沈行南有些自責了,來到了黎凝兒身邊。
要是他當時能直接來到黎凝兒身邊,而不是選擇在門外,也許今日的慘劇便不會發生。
他緊緊地握住了黎凝兒的手,第一次紅了雙眼,石青回來時便看見這一幕,很識趣的,沒有進來打饒沈行南。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凝兒才終於從意識混沌中醒了過來,看著熟悉的床幔,她突然猛的清醒,扶上了自己的小腹,在那一瞬間,她只感覺心空落落的。
沈行南也被她的動作驚醒,看著黎凝兒醒了,他才終於放心了,黎凝兒已經昏睡了整整兩日了,這兩日他寸步不離的守在黎凝兒身邊。
黎凝兒看見沈行南宛如抓住了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子懷我們的孩子呢?保住了嗎?」
屋內是良久的沉默,半晌沈行南才艱難的開口說道:「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太醫說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體,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
黎凝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行南,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雖然她之前也曾擔憂過自己和孩子的將來,可以從未想過要將孩子打掉。
從心底她還是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的,可如今孩子卻沒了,黎凝兒怎麼也不能相信。
「不可能,你騙我的是不是?子懷這一點也不好笑,你別和我開玩笑了好不好?」
黎凝兒的嗓音帶上了一絲顫抖,沈行南有些心疼的將她擁入了懷中,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凝兒,是我沒有保護好孩子,你不要難過。」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不要再騙我了,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怎麼會沒了?怎麼會保不住,太醫是不是診斷錯了?」
黎凝兒一聲聲的質問,深深的落在了沈行南的心頭,仿佛一把尖銳的匕首,狠狠地在他的心上劃上了一刀又一刀。
見著沈行南沉默不語,黎凝兒心中已經明白了,她悲嗆地哭出了聲,心中的悲傷,將她肆意席捲。
如同海上的巨浪,要將黎凝兒深深淹沒一般,沈行南也十分心疼,可直到懷中的人沒了動靜。
低頭一看才發現,黎凝兒竟是悲傷過度暈了過去,她腹中骨肉沒了,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楠臥聲耳中。
聽聞這個消息,楠臥聲難掩內心的興奮:「太好了,她腹中的孽種,這是真的沒了?這真是近日以來本宮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她拿出了一疊銀票,撒向了空中:「賞,賞你們了,本宮今日心情好。」
「殿下,您真的就這麼高興嗎?」
胡越在一旁心有不甘的問道,雖然楠臥聲一再警告過他,不要有那些莫須有的心思。
可他還是忍不住,畢竟他如今攀上的,可是當朝的長公主啊。
「這是自然,本宮想了這麼久的事情,如今終於成真了,心中自然高興,怎麼你不替本宮高興嗎?」
楠臥聲一個眼神淡淡的掃了過來,讓胡越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奴自然是替公主高興的,恭喜公主得償所願。」
「這就對了。」
楠臥聲滿意地笑出了聲。
太子也得知了此事,心中便又有了主意。
沈行南看著送來府中的女子:「不知殿下這是何意?」
太子收起了摺扇,對著沈行南笑了笑:「之前沈大人不近女色,所以孤也沒有那個想法,如今聽聞黎姑娘腹中骨肉沒了,想必應該十分悲憤。」
「當然沈大人也不必憂心,這女子是孤特意為你千挑萬選的,身世清白著呢,希望不久後能傳來好消息。」
太子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沈行南的肩膀,說完之後便將女子留在了府中。
女子含羞待怯的看著沈行南,這位便是傳說中的太師大人,可比她想像中的還要俊美上幾分。
一想到日後要伺候這樣的男子,女子心中不由又多了幾分嬌羞。
「見過沈大人,小女名叫莫青。」
「知道了,你便先住在東邊的小院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在府中亂走動。」
沈行南態度冷漠,說完之後,便徑直離開了花廳。將莫青留下來,實屬無奈之舉。
如今太子便是在用這名女子試探他,倘若他直接將人送回去,便又給了太子由頭。
倒不如先將人留下來,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
看著沈行南離去,莫青也沒有惱怒,在來之前,太子殿下就已經告訴過他了。
在太師府中還有一名女子名叫黎凝兒,是太師的心尖寶,只是她剛才失了孩子,不方便伺候沈行南。
如若她想要抓住沈行南的心,這便是最好的機會,莫青可不想再回到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了。
沈行南回到瞭望月小苑,黎凝兒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願意說,眼神空洞仿佛只是一句行屍走肉。
孩子的離世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就好像將黎凝兒也帶走了一般。
沈行南無比心痛,但也無可奈何,這幾日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得不到黎凝兒的回應。
就好像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白露聽聞了這個消息,便也趕來了太師府探望黎凝兒,看見黎凝兒這副了無聲息的樣子,白露當場便哭了出來。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呀,姐姐,你同我說句話呀,我是白露。」
黎凝兒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白露炙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其中一顆落在了黎凝兒的手背上。
讓她的眼神有了一絲焦距,她緩慢的轉過頭,看清了眼前的人:「白露…」
她輕聲的說了一句,太久沒有開口說話,黎凝兒的嗓音有些嘶啞。
卻讓白露欣喜若狂,連忙擦掉了臉上的眼淚:「是我,姐姐!太好了,姐姐你終於肯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