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貴人相助時,黎凝兒的耳根忍不住紅了,心裡覺得暖洋洋的,其實他大可以將功勞一個人攬下來,可沈行南卻沒有這麼做。
她從小便在鄉下長大,還未從去過狩獵場,聽到沈行南提起,眼中有幾分好奇。
「狩獵場是不是很大?我聽旁人說,狩獵場都是有彩頭的。我還從未去過...」
黎凝兒的眼神有幾分暗淡,她這點情緒自然沒有逃過沈行南的眼神,心裡不由泛起幾絲心疼,也不知從前她過得是什麼日子。
從那日她看見黎父黎母的反應來看,黎凝兒從前在黎家過得應該不是很好,畢竟她還有一個弟弟,黎父黎母恐怕一心自由她那個年幼的弟弟。
「是有彩頭,只要狩獵甲等,便能拿到皇上的彩頭,往年我都是孤身一人,今年凝兒可想同我一起去?我且給你贏個彩頭回來。」
黎凝兒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一臉激動的看著沈行南:「我真的可以去嗎?子懷,真的沒關係嗎?」隨後她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方才還明亮的眸子一下就變得暗淡起來:「還是算了,這種場合長公主應該也會去的吧,若是被她看見我和子懷一起,恐怕會給你惹不必要的麻煩。」
沈行南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上手掐了黎凝兒嬌嫩的臉龐:「這些事情不用擔心,有我在,況且我超也不是長公主一手遮天,還有皇上呢,你只需要好好的,安心的跟著我就行了。」
黎凝兒這些日子長了不少肉,臉上捏著也有手感了,沈行南還是忍不住用力,捏了一會便放開了,黎凝兒雙眸含水,嬌嗔的看了一眼沈行南,揉著自己發紅的臉頰。
這件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她緩了緩想起今日瞧見沈志山的臉色,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子懷,若是明日沒什麼事的話,不如回去看看太傅吧,今日我瞧見他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想必應該是身子不適。」
沈行南微微蹙眉看著黎凝兒:「你何時去的太傅府?是他讓人把你帶過去的?他有沒有為難你?」
「太傅沒有為難我,就是問了你的身子好些了沒有,太傅還是關心你的,明日就回去看看吧。」
「他身子好著呢,也用不著我關心,家中不是還有姨母和二弟,有他們足矣,況且他也不一定想見我。」
沈行南徹底沒了用膳的心情,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黎凝兒心裡嘆氣了一聲,她看得出來沈行南並非那般冷血無情,也不是真的不在意沈志山,只是他的性子太彆扭了,沈志山又放不下面子,這兩父子,明明都是關心著對方的。
「這件事情子懷自己決定吧,少喝些,你如今才剛剛好些。」
黎凝兒勸解的說道,並沒有告訴沈行南,沈志山今日敲打她的那番話,她還是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讓他們兩人的關係變得更差。
沈行南也沒有貪杯,在黎凝兒的監督下,又吃了一些,便去了書房,只是他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去。
石青在一旁看了好久了,實在是忍不住了:「大人,您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有心事?」
聽到石青的聲音,沈行南這才回神,將手中的棋子落子:「我能有什麼心事?怎麼?是覺得最近太清閒了?不如我再安排一點任務給你?」
石青連連搖頭,後退了幾步,他就喜歡現在這樣的狀態,每天還能悠閒的逗逗養的小鸚鵡。
「屬下多言了,大人就當屬下沒有說過。」
石青正打算離開書房,沈行南看了一眼,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回來,去把庫房裡那百年人參給太傅府送過去。」
「大人是送給太傅嗎?」
石青有些摸不著頭腦,從前沈行南可是從來不會過問這些的,自從他娘親去世之後,和沈志山的關係就惡劣了。
「嗯,趕快去,別問。」
沈行南似乎是看出了石青還想說話,直接堵住了他的話頭,石青點了點頭,出門時正好碰到了來送糕點的黎凝兒。
黎凝兒朝著他點了點頭,剛才沈行南說的話她也聽見了,就知道沈行南只是嘴上說著不在意而已,不管怎麼說他和太傅都是親父子。
看著黎凝兒進來,沈行南的耳根可疑的紅了,罕見的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黎凝兒是不是聽見了。
黎凝兒輕笑了一聲,她還是第一次見沈行南這幅模樣,將手中的糕點放下,走到了他身邊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坐在了他懷中。
「真是難得啊,我們太師大人也會如此,我還以為太師大人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呢。」
沈行南也聽出了黎凝兒調侃自己呢,偏生他就吃這一套,懲罰性的捏了捏她的後腰,黎凝兒的身子瞬間就軟了下來。
「子懷,你幹什麼呢。」
「讓你取笑我,我看某人最近這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沈行南一雙鳳眸含笑,一直緊鄒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了。
黎凝兒一點都不懼怕的樣子,十分囂張的在他臉頰親吻了一下:「我再大的膽子,那都是你給我的,其實沒什麼的子懷,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畢竟他是你的父親。」
沈行南眼神微微暗淡了一些,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苦澀,只是他永遠都忘不掉當初沈志山是如何在他母親的靈位前發誓再不續弦。
而彼時他母親才下葬剛剛過去兩月,沈志山便帶著吳氏回來了,還十分高興的告訴自己吳氏有喜了,說要迎娶吳氏進門,讓自己體諒他。
他只是替母親有些不值,她如此愛著沈志山,將所有都給了他,到頭來也只是得到了一個冷冰冰的牌位,除此之外就連太傅夫人的名銜都已經不是她的了。
似乎也感覺到了沈行南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從某種程度來說,自己和沈行南何嘗不是同病相憐呢?
黎凝兒看似有一個圓滿的家,可那個家卻是造成她一切不幸的來源。
所幸上蒼垂憐,還是讓她遇到了沈行南。
她有些心疼的包住了沈行南,輕聲的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都會陪著子懷的,永遠都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