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禮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上身穿著一件暗紅色襯衣,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雙腿又長又直。
此刻他邊走邊抬手解著脖子上的黑色暗紋領帶,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配上傅硯禮這樣的身材和臉,蠱惑的意味十足。
阮梨看了這麼多年,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對此免疫,但每次看到還是會愣一下。
「你酒醒了?」
阮梨短暫失神後很快反應過來,壓低聲音提醒道:「方怡在外面等你。」
「噢?」傅硯禮神情慵懶,臉上還帶著醉意,不像往常那樣冷淡。
「那讓她進來。」他輕聲回了句,伸手想要打開房門。
「不行!」阮梨見狀,急忙一把攔住:「不能讓她知道我在這裡!
傅硯禮先看了一眼阮梨覆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只覺得柔軟的觸感十分舒服。
然後才看向她的臉,眉頭微挑,眼底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為什麼?」
阮梨覺得他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奇怪,立刻移開視線不再看他,聲音悶悶的:「她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傅硯禮壓低聲音繼續追問,眼神還有些迷離,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阮梨聽出他語氣里的戲謔,有些生氣的收回手往旁邊挪了兩步。
「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對我們都沒好處,希望傅總配合一下。」
傅硯禮盯著她的臉又看了一會兒,隨即輕笑出聲:「好,我配合你,你去躲起來。」
阮梨聞言,立刻皺起眉。
她正想要開口,傅硯禮又接著說:「我要先把她打發走,你才能走啊。」
阮梨知道是這個道理,所以也不再糾結,趕緊先隨便躲進一個房間。
還好傅硯禮住的是總統套房,除了臥室和洗手間以外還有其他房間,完全夠她藏了。
傅硯禮的視線一直落在阮梨身上,直到她躲好以後,他才轉過頭。
開門的一瞬間,他臉上的溫柔和笑意跟著消失殆盡,又變成了那副冰塊臉。
「傅總!」方怡看到門突然打開,一臉驚喜:「原來您在裡面啊,我還以為沒……」
「有事?」傅硯禮直接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表情淡漠,眼神清明。
這副模樣,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要跟您談談,不知道現在方不方便進去?」
方怡好像沒察覺到傅硯禮的冷漠一樣,紅著臉說出早就想好的藉口。
「不方便。」傅硯禮拒絕得很乾脆:「現在是下班時間,工作的事明天再談。」
說完,他伸手準備關門。
方怡有些慌了,趕緊伸手抵住門:「傅總,其實我不是有工作跟您談,是有私事!」
「我們有私事嗎?」
傅硯禮再次拒絕,已經很不耐煩:「你可以走了。」
「傅總,我……我……」
方怡一邊結結巴巴開口,一邊悄悄抬手扯了扯自己吊帶裙的肩帶:「我一直很仰慕您。」
她刻意夾著聲音,露出嫵媚的表情想要勾引傅硯禮,卻不知道這樣只會讓他更覺得噁心。
「滾!」傅硯禮臉色徹底沉了下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裹著寒意的呵斥,嚇得方怡打了個哆嗦,臉上的笑容僵住,臉色變得蒼白。
方怡之前聽說傅硯禮性格陰晴不定,不是個好伺候的主,但她對自己有信心,以為自己可以搞定。
沒想到現在搞得一團糟。
方怡見傅硯禮真的生氣了,急忙點頭應了聲就匆匆離開,連衣服都忘了整理。
她一走,傅硯禮就立刻關上房門,躲在裡面的阮梨也走了出來。
剛才的動靜不算小,阮梨在裡面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所以方怡今天故意害自己遲到,也是因為傅硯禮吧?
想到這,阮梨心裡又覺得有些煩躁了。
「人已經走了,你……」
傅硯禮看到阮梨出來,正打算開口搭話,結果她板著臉越過他,直接開門離開。
別說一個字了,連個餘光都沒給他。
傅硯禮愣在原地,眉頭微蹙,不明白阮梨為什麼又生氣了。
等到許明接到傅硯禮的電話回來時,傅硯禮正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一看就知道他心情非常不好。
難道是自己製造的機會沒成功?
許明疑惑地湊過來,試探著問:「老闆,您和阮小姐……」
「傅家現在什麼情況?」傅硯禮沉聲開口,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許明馬上明白過來,趕緊匯報。
「傅承煜今天又約了好幾個股東吃飯,老爺子那邊得到消息後大發雷霆,把他叫回老宅訓了一頓,收回了手上的一些實權。」
傅老爺子看似很疼愛傅硯禮這個孫子,實際上最愛的還是他自己。
每次一旦傅硯禮惹傅老爺子不高興了,他就會立刻把傅承煜抬起來,以此警告傅硯禮。
從傅硯禮記事開始,傅老爺子就是這麼制衡他們兩人的,這也直接導致傅硯禮和傅承煜從小就不對付。
現在傅硯禮不受他控制,傅承煜這段時間小動作不斷,還有了要勾結股東自立門戶的跡象,傅老爺子不生氣才怪。
狗急都會跳牆,傅承煜這段時間被傅硯禮和傅老爺子打壓得太厲害,估計很快就要有大動作。
許明心裡很清楚,傅硯禮帶阮梨來德國不光是為了製造機會跟她接觸,更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傅承煜之前就有打阮梨的主意,一旦他真的被傅硯禮逼到末路,極有可能對阮梨下手。
把阮梨帶離京市,留在自己身邊,傅硯禮才能安心。
「老闆,京市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這次徹底解決了傅承煜以後,您和阮小姐是不是就可以和好了?」
許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句話。
他和傅硯禮一起長大,自然也是和阮梨從小就認識。
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許明有時候比兩位當事人都看得通透,所以真的不希望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因為這些誤會和矛盾錯過。
傅硯禮聽他提起這個,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疲憊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