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傅硯禮和蘇婉卿。
踹開門的是傅硯禮。
在看清包廂里情況的一瞬間,他那雙深邃的雙眸眸底立刻染上一片猩紅,直接朝著阮梨衝過去。
兩個保鏢都是認識傅硯禮的,見到他這副模樣,嚇得趕緊鬆開抓著阮梨的手。
阮梨突然失去支撐,腿有些發軟,整個身體不由得往下倒,還好傅硯禮及時將她摟住。
此時的阮梨頭髮凌亂,眼角帶著淚,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格外的刺眼。
傅硯禮看到她這副模樣,臉色陰沉,雙手慢慢收緊,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意。
「你們在做什麼!」
蘇婉卿也跟著衝進來,生氣地瞪著趙蓉母女:「你們怎麼敢這麼欺負梨梨!」
沈凝雅已經被嚇得完全不會說話,一直緊張地盯著傅硯禮,很怕他會生自己的氣。
「我……我們……」趙蓉倒是反應過來了,結結巴巴想要解釋,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畢竟剛才那一幕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怎麼狡辯都沒用。
不過趙蓉已經是贏過沈父原配的人,緩了一會兒後立刻找到藉口:「是她先動手打我們小雅的!」
「你們看看我家小雅臉上的兩個巴掌印,全是阮梨打的。」
「我替自己女兒出口氣,打她一巴掌都還少了!」
趙蓉越說底氣越足,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在顛倒黑白。
一旁的沈凝雅也反應過來,急忙撩起頭髮把臉上的巴掌印給他們看:「真的是她先打我的,我只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
蘇婉卿聽到這些時,的確有一瞬間的動搖。
畢竟之前阮梨把沈凝雅推進噴泉池的事始終是蘇婉卿心裡的一根刺,讓她很不舒服。
但她的眼睛沒瞎,對比一下阮梨和沈凝雅臉上的傷,誰更嚴重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就算真是梨梨先動手,你們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啊!」蘇婉卿皺著眉反駁道。
蘇婉卿這話乍一聽好像是在幫著阮梨,但實際上是默認了她們說阮梨先動手的說辭。
阮梨聽著這些話,心頭有些堵塞,感覺壓抑得快喘不過氣,但她很快調整好。
推開扶著自己的傅硯禮,阮梨走到趙蓉母女面前。
「你說是我先動的手,你們一群人在這裡,我只有一個人,能有這個機會嗎?」
大家潛意識都覺得寡不敵眾,阮梨這麼一說,自然是不會有人相信她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打到沈凝雅。
可偏偏事實就是這樣。
「明明就是你打的!」沈凝雅氣得不行,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不斷重複這句話。
「很不巧,我的手機剛才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錄音鍵,你們要聽聽嗎?」
阮梨冷聲說著,作勢要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機。
趙蓉可還記得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她絕對不能讓那些話被別人聽到。
所以她搶在阮梨之前奪過手機,重重砸在地上,手機後蓋都摔裂開了。
「沈夫人也太著急了吧。」阮梨看著地上的手機,輕輕勾了勾嘴角。
「你不知道有雲儲存這個功能嗎,就算摔了手機,錄音也還是會留下的。」
「現在你們不僅要跟我道歉,還要賠我換手機的錢。」
趙蓉的臉色此刻已經無比難看,沈凝雅卻完全沒注意,還在繼續嘴硬。
「一個破手機而已,賠就賠,但想讓我道歉,做夢!」
沈凝雅一向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讓她給自己討厭的阮梨道歉,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沈夫人就是這樣教女兒的嗎?」傅硯禮此時也走到了阮梨身邊。
他先看了阮梨一眼,然後沉著臉看向趙蓉:「道歉,否則……
「別想好好的走出這扇門。」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同時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寒意。
想到傅硯禮之前的行事作風,趙蓉母女知道他絕不是簡單的隨便說說。
所以即使再不情願,她們也只能向阮梨道歉。
「對不起!」沈凝雅說出這三個字時,氣得都快要咬碎一口牙了。
「還要什麼?要不要再打回去?」
等她們跟阮梨道完歉後,傅硯禮側頭看向阮梨問了一句。
受到傷害的是阮梨,他沒資格替她做決定,所以還是要問她的想法。
「不用。」阮梨冷淡地回了一句。
她今天會來見趙蓉,就是想從她口中打探一下關於阮家火災的情況,既然什麼線索都沒得到,那也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最後讓趙蓉賠了阮梨手機的錢以後,傅硯禮才放她們母女走了。
但這只是明面上的。
傅硯禮只要一想到她們母女是怎麼欺負阮梨的,心裡的怒火就噌噌往上冒。
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們!
「梨梨。」蘇婉卿等到人都走了以後,才上前拉住阮梨的手。
看著她臉上那十分顯眼的傷,蘇婉卿忍不住紅了眼眶:「疼嗎?」
「不疼。」阮梨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從她掌心抽了出來。
「發生這種事,我現在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今天這頓飯就算了吧。」
趙蓉和沈凝雅一定想不到,傅硯禮和蘇婉卿並不是突然來這,而是阮梨算好的。
中午在掛斷趙蓉的電話後,阮梨猜到這件事裡面會有詐,就又給蘇婉卿打了電話,約著她晚上來這裡吃飯。
她和趙蓉約的是七點半,和蘇婉卿約的是七點四十五。
錯開十五分鐘的時間,足夠問清楚她想問的一切。
如果趙蓉想要對她做什麼,只要拖夠十五分鐘,等到蘇婉卿出現就行了。
但阮梨沒想到,傅硯禮今晚竟然也會跟著一起過來。
「你好好照顧自己。」阮梨收回思緒,對著蘇婉卿叮囑了一聲後,就直接走出了包間。
全程她都沒有看傅硯禮一眼。
「梨梨!」蘇婉卿還想追上去跟她說說話,但阮梨的步子很快,頭也不回就走了。
蘇婉卿無奈地嘆了一聲,還是不明白阮梨為什麼突然就跟自己有了隔閡。
一旁的傅硯禮沒有說話,但臉色逐漸沉了下去,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於此同時,阮梨剛走出天辰禮宴,一輛黑色麵包車就開過來,穩穩停在她面前。
車窗降下來,坐在駕駛座的司機笑看著她:「你可算是出來了。」